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薛礼向胡桐说了声,骑了马带上兵器弓箭去了程家。走到大门口,见程怀默和尉迟宝林,李翎等几个少年竟然都在,薛礼愣了下。李翎上来牵住马笑道:“昨晚程大郎分别通知我们,说你有张绝世好弓,嘿嘿,我们几个自然要来看看的!”
程怀默笑道:“大哥不生气吧?我们都是好武之人,听见好兵器自然要见见的。”
薛礼笑道:“哪里就生气了!大家一起,还热闹些。”仆人过来牵了马,薛礼取下画戟和弓箭,几人说说笑笑走了进去。
进了大厅,薛礼又是一愣。原来大厅里除了程咬金,还有几个中年人,一看也都是武将,气势不凡。薛礼将兵器放下,上前先拜见了程咬金,这才拱手拜会其他几人。
程咬金摸摸短须,得意的笑道:“嘿嘿,这就是老子昨天收下的义子薛礼,怎么样大老黑,不错吧?”
边上一个黑黑壮壮的汉子撇嘴道:“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否有真本事!”
程咬金贼笑几声,也不解释,给薛礼介绍起了这几人。原来刚才说话的这个黑汉子就是尉迟敬德,边上瘦高个的精壮汉子是胡国公秦琼,另一人面貌清矍,三缕长须,一派儒雅,正是河间王李孝恭。薛礼上前再次行礼,态度恭敬,不卑不亢,俩人对视一眼,都暗暗点头。
尉迟敬德站起来道:“老子最讨厌你们礼来礼去的,薛家小子,你的弓呢?”薛礼笑着将震天弓拿过来,尉迟敬德轻弹几下弓弦,声音嗡嗡不觉,众人齐声称赞。
秦琼笑道:“你用的是方天画戟?”薛礼点头称是。秦琼有些诧异,只因为方天画戟极为难学,更加难以学精。秦琼上前准备拿起方天画戟,不料一下竟然没拿起来,见几个后辈和程咬金都在偷笑,老脸一红,这才认真的伸手抓起画戟,挥舞几下叹道:“这家伙最少有百十来斤。”几人都惊讶起来,尉迟敬德也上前来掂了掂,点头称是。薛礼这才笑着说自己这把方天画戟一百二十八斤重,几个少年一阵惊呼。
李孝恭笑道:“有这功夫,不如去练武场让薛礼耍一套招式看看。”几个少年轰然答应,上来拉着薛礼就向练武场走去。秦琼和尉迟敬德笑笑,拿起方天画戟和震天弓,几人随后而去。
众人都到齐后,程咬金笑道:“好儿子,给这几个老货看看你的武艺,免得总是说老子在吹牛!”
尉迟敬德怒道:“你才是老货!这把弓很不错,俺先试试。”薛礼笑着从背上取下箭袋,递给尉迟敬德。尉迟敬德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问道:“这把弓几石?”薛礼回答说九石。尉迟敬德微微一愣,脸色凝重起来。搭好箭,大喝一声,猛力一拉将震天弓拉了个满月,一松弦,箭如流星,飞速射向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这一箭力道极大,射中箭靶后,将箭靶撞得一颤,继而穿靶而出。
众人都一愣,程咬金率先鼓掌大喊大叫,其他人都跟着鼓掌。尉迟敬德轻描淡写的将震天弓和箭袋递给薛礼:“是把好弓!”薛礼见尉迟敬德双臂微微发抖,黑脸也憋得有些发红,却强装镇定,心里暗自发笑,双手接过震天弓。
程咬金笑道:“老秦,老李你俩要不要试试这把弓?”俩人都摇摇头,李孝恭笑道:“老秦身子不好,本王力气有限,就不献丑了,你这老混蛋敢试试吗?”
程咬金讪讪道:“嘿嘿,老子就不试了,只要咱家干儿子拉得开就是!薛礼,你就射几箭给他们看看!”
薛礼笑着点点头,等仆人换过了箭靶,瞟了一眼箭靶,低头吸口气,猛然抬头,瞬间从箭袋里连续取出三支箭,弓如满月,连环射出!这三箭划破空气,几乎只发出一声低鸣,可见这连续三箭出箭速度何等的快!
秦琼和尉迟敬德等人都是沙场宿将,自然知道三箭几乎只有一声响意味着什么,尉迟敬德刚才自己还开过震天弓,知道这把弓的强劲之处,此刻见薛礼竟然能连珠三箭,心中骇然!众人眼光都紧紧跟随着这三支箭,刹那间三箭几乎一齐射中箭靶红心,牢牢插在上面,箭靶前后摆动了几下这才停止晃动。
薛礼笑道:“连珠箭时力道较小,不像尉迟将军一弓单箭时足以穿靶而过!”
李孝恭率先鼓掌道:“我大唐第一大力士李玄霸去世后,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力惊人的少年俊杰,真是我大唐之福啊!”
尉迟敬德叹口气:“老子费尽全力才开了一弓,你这小子竟然连珠三箭,似乎还有余力!****的老程,你个老小子白捡了个这么好的干儿子!”程咬金贼笑嘻嘻,也不和他争辩,和秦琼不停地吹嘘自己多有眼光,认的这个干儿子如何了得。其他几个少年更是满脸崇拜,上来拥抱着薛礼,马屁不断。
秦琼笑道:“薛贤侄,听说你是来参加武举的,不知心里有何抱负?”其他众人也都看着薛礼,等他回话。
薛礼一抱拳,肃然道:“飞步凌云八千里,马上雄风镇九关!小子只想为我大唐开疆拓土,沙场建功!”众人还没来得及喝彩,旁边有人拍起巴掌赞道:“好一个飞步凌云八千里!薛大哥真是豪气冲天!”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程若曦和一个黑衣女子左右搀扶着程夫人过来观看,听见薛礼这俩句话,程若曦忍不住出口称赞。
程夫人走上前来,看着薛礼,眼中慈爱欣赏之色甚浓。秦琼等人都拜见了程夫人,程咬金虽然是个武夫,这程夫人却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这几人都是佩服的。
程夫人还礼后笑道:“众位多礼!老身看这边热闹,就带着若曦和婉儿过来看看,正好听到礼儿豪气之语。我这干儿子年轻不懂事,还望各位多多照顾啊!”几人都相继答应,薛礼心中感激,上前来站在程夫人身边。忽然觉得有人偷看自己,一转头正是房婉儿,这女子年纪不大,钟灵毓秀,只是脸上一片顽皮之色,和薛礼眼光一对,做个鬼脸,薛礼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
秦琼笑道:“这次武举,要考箭术,步战,马战三项,薛贤侄箭术不用说了,这步战和马战武艺如何?”
秦勇笑着插嘴道:“爹爹不知道!薛大哥拳脚功夫十分厉害,昨天将一干突厥人打得落花流水!”
秦琼皱眉道:“什么突厥人?最近皇上对突厥人以安抚为主,以后不可再随意和突厥人起冲突了!”
程咬金笑道:“怕个屁!要不是高句丽,老子率先带人灭了突厥!”不顾众人鄙视,问薛礼马战武艺如何。
薛礼回道:“小子自幼家境贫困,买不起马匹,只是前俩年才开始学习骑马。这马战武艺很是一般,再说了我这把武器又很重,普通马匹驮不起,所以马战很少练习。”
李孝恭笑道:“薛贤侄不要担心!老秦马战功夫天下无双,家中更是养了不少好马,改日你去牵一匹,顺便向老秦请教下马上武艺。”
秦琼笑道:“王爷又在算计我了!”
程咬金上前搂住秦琼笑道:“老秦,薛礼是我干儿子,算起来是不是也是你的子侄?你我多年的生死之交,是不是……”
秦琼笑着打断道:“好了好了,我教还不成!再送他一匹好马,你这老泼皮!”众人大笑起来,程夫人笑着道了谢,请众人去大厅说话。几个少年哪里肯,拉住薛礼不放,程若曦和房婉儿自然也不离开。程夫人无奈,只好请李孝恭,尉迟敬德等人去大厅喝茶去了。
李翎年纪最小,又怕父亲,李孝恭在时不敢乱动,等几个人离开了,第一个窜上来,抢过震天弓,使出吃奶得劲,哪里拉得开一分!李翎却不甘心,气喘嘘嘘,喊来秦勇,俩人一个拉弓背,一个拉弓弦,总算是拉开了一分,兴奋不已,大喊大叫。
程怀默和尉迟宝林二人相继试着拿起那把方天画戟,俩人年纪虽小,力气却不小,倒是能双手拿起来,但是要说挥舞使用,却差得很远。
程若曦和房婉儿边看边笑,一个个的鄙视嘲笑一番。程怀默让薛礼练一套画戟,薛礼虽然腿上有点小伤,倒也不影响,笑着拿起方天画戟,令众人退开,摆了个起手式,一声轻喝,一戟刺出,虎虎生风,紧接着将这套画戟之法展开来,刺,劈,扫,砸,各种招式连续不断,这百十斤的画戟在薛礼手中视若无物,一套招式用完,只是脸色微微发红而已。众人边看边鼓掌,叫好声不断。
程若曦笑道:“本小姐决定了,要和薛大哥一起去胡国公府上学习武艺,婉儿,你去不去?”房婉儿不停地点头,看着薛礼一脸仰慕之色。其他几个少年更是蹦起八丈高,吵闹着要一起去。
午后李孝恭等人相继告辞,带上自家儿子回去,秦琼临走时叮嘱薛礼明天带上兵器去他家里,教导武艺,薛礼恭敬地答应了,送走秦琼,本来要回豪义坊的,程夫人不许回去,让就在家住,薛礼只好让人去给胡桐带个信。
晚上程咬金又拉着薛礼和程怀默吹嘘了一番自己的马槊如何如何厉害,说到兴起,竟然拉着俩人要去练武场比划,程夫人劝了几次不停,怒气冲冲上来揪着程咬金耳朵回了房间,薛礼和程怀默转过身捧腹大笑。俩人倒是好好探讨了一番马槊之道,这才分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