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人瞩目的聚光灯下,踮起脚尖准备起舞突然腿骨断了,什么感觉?
关雎跟曹氏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有点儿癫狂的范三夫人。脑海里回荡着无厘头的一幕,“各位观众,请看鸽子蛋。”红布一揭开,手上一坨鸟屎,哪有什么鸽子蛋?
范氏昨天就拿到了孔二小姐的嫁妆单子,说半夜笑醒都不夸张,可刚刚踌躇满志要夸嫁妆,打开一看,古籍变成无字天书,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压箱银子全变成陈年布匹,只在外面罩上一层锦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抬嫁妆的都抓起来,敢偷东西。”
管家都要哭了,怎么可能把所有嫁妆偷龙转凤,就迎亲这么点时间。好在在哭之前他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三夫人,去迎亲的人都是范管事安排的,老奴也不知道都有谁去啊,无从抓起。”
看来自己人也信不过,“把范管事给我抓起来打,不把嫁妆还回来,直接打死。”范氏开始撒泼。客人们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不敢出声不敢笑,忍得好辛苦,可又都舍不得走,精明的还都闻出味来了,这明显是开锣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三夫人,不是小的替奴才们说话,这到了新娘家,抬了嫁妆就出门,整整一百抬,一路上人山人海,小的们有通天本领也没办法偷梁换柱啊。”范管事主理婚礼事宜,走路生风了好几天,谁知道快完事才发现,居然是立在刀上。
曹氏身边的嬷嬷在她的示意下走近看了看,这才大声道,“夫人,这些布和无字书堆叠得齐齐整整,箱子样式跟京城的不同,怕是从鲁地来的。”鲁地来的箱子,应该就没给换过,抬嫁妆的哪来的时间去把东西码得那么齐整?
范氏想通没有不知道,围观的人秒懂了。关雎清清嗓子,“三婶,您不用着急上火,等明儿认亲后,您慢慢问问孔二小姐就是。那么多东西,总不能不翼而飞吧?”
“对,找她问去。”范氏一阵风卷走了,曹氏才堪堪说出来,“别呀,现在洞房的时辰。”
婆婆闹洞房,闻所未闻的事情,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如坐针毡,好想跟去看啊。关雎当然也一样,有戏可以白看,干吗不看?“大伯母,咱用不用去看看?从嫁妆看,这新娘子怕是有点儿问题。”
曹氏一听有理,“弄一堆破布当嫁妆,这不是嫁女是生事。”想想就一肚子火,“也不知道老三家的中了他们什么邪,费尽心思一定要娶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回来。”
“三婶所求甚巨,这孔家许嫁也有蹊跷,今天怕是不能善了。”关雎挠挠额头,苦恼地说。
“先过去新房看看吧。”曹氏环顾四周,客人多半眼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现在突然急忙送客跟显得有故事,只能当看不见,等时间差不多再送客。
“大伯父那边可能还不知道后园的变故,是不是让人悄悄去说一声?”关雎提醒。
“对对,赶紧的,悄悄儿跟侯爷说,差不多就赶紧送客。”曹氏现在只想着能把满堂宾客的眼睛掩上,然后三房要怎么闹随意。
才到半路,老总管气喘吁吁过来,“夫人,郡王妃,少夫人,乱,乱了,老奴去请侯爷。”说完准备继续冲刺。
“停,侯爷怎么能到侄子的新房去?”曹氏都想昏倒算了,怎么越来越乱了。
“可是三老爷和三夫人在新房的院门口打起来了,奴才们拦不住啊!”总管心力交瘁。
“他们俩又怎么啦?老三家的不是去找孔二小姐询问嫁妆的事?”曹氏咬牙,都什么时候了,两口子还打架!
“三夫人一踏入新房的院子就听到三老爷的声音,发现他在倒座房跟新娘的陪嫁丫鬟…”没法说下去了,不能说下去也不用说下去,都明白了。
“马上,立刻,请侯爷想办法送客。”大喜之日跟儿媳妇的陪嫁丫头搞上,还是在新房的院子里,传出去整个侯府的爷们都不用见人了!
“是。”老管家刚抬脚,一个比他更快的身影越过他,还边跑边叫“救命”,瞬间消失。
曹氏一手扶着脑袋,“这又是谁?”
“红彤彤的,难道是新房的人?”关雎也懵了,这个可不在预期里面。
“听声音像是庥哥儿了。”濮阳侯世子夫人云氏以粗神经闻名,可今天这一切也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了,跟关雎曹氏三人互相撑着站在路旁。
新郎官冲出洞房求救?关雎也觉得接受无能了,望天喊了一声,“垂纶,去打探一下怎么回事。”新房他们已经不想去了,让人搬了凳子随便坐下等消息,“三老爷跟三夫人,就是互殴致死也不要去理他们,一定要把真相死死捂住,不能外传。”
濮阳侯以这辈子最慢的速度蹭啊蹭的,还是蹭回了大厅,正想着怎样才能避免灌水,外边冲进来一个人扑到他怀里,“救…救命,伯,伯父救我…我…”
“庥哥儿,你不是在洞房吗?”濮阳侯惊叫,新婚之夜新郎官狼狈逃命,这是什么说法?
“不要,那个老女人好可怕,我不要!”庥哥儿抓紧濮阳侯的衣服大叫。
大厅里的宾客全都竖起尖尖的耳朵,濮阳侯叹气,现在不让他们弄清楚,走后随便臆测更惨。“什么老女人?是新娘的陪嫁嬷嬷?你不喜欢就让她走开好了。”
“不是,是新娘子,新娘子是个嫁过人的老女人!”庥哥儿大叫。
“哇哦!”今天的份子钱给的值,这是什么戏文?大家自觉坐下,准备听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