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燕京外的上郡,阴云密布,细雨缠绵,苏览月领着百姓们已经抢了沐王的六个粮仓,沐王的军队堵在外面,这人流有几十万。
沐王大帐内,灯火通明,扎营只能在山坳上,这是燕京比邻通州的地界,沐王一怒之下摔了竹简,就听见细微的声音说:“母王,你的沉得住气,不能着急,您的高兴。”
沐王一愣,看着美丽脸颊深邃,有一双乌亮眼睛的女子,这女子一身黑色的乌金铠甲,手里拿着一把天子剑,脚下穿着鎏金皮靴子。却不是澹台雪。
“珊儿,你说为什么孤该高兴?”沐王此刻收齐了怒气。
女子微微一笑说:“儿臣觉得苏览月迟早是您的媳妇,她很有能力不好吗,儿臣一直认为此刻并非攻占京都的良机,我觉得闵大人说得对,您的忍一忍,过了危机再说,怎么着陛下也成不了多久,除了那个秘密还有个大故事,苏东楼很厉害没错,可是太女要是太子怎么继位,祖上就没这规矩。儿臣看苏览月能给拉住这多人跟她疯,做着掉脑袋的事情,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咱们就不用急,迟早一家人。”
“本王觉得苏东楼未必会同意。”沐王沉吟着说,可是那女子说:“有什么人算得过尚书大人?你也知道尚书大人有多厉害,苏览月未必做事不如大人,可是论心计估计差一些,不过此人得人心,一旦归附我们天下无虞。”
“此言不错我那个女儿算是孤这辈子的骄傲,就是比我当年还狠还无情,我总觉得她拿不住苏览月,因为苏览月像苏慕华,那是个滚刀肉,好坏不认就看道义,道理之上全一边站,不讲人情。”沐王叹息着说。
“母亲,您不要着急,有其欢在你怕什么?明个让其欢混进那边看看,咱们怎么党同伐异都好,百姓们不能真的逼死,爱民如子做不到,但是也不能把人逼死对不对,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让苏览月到广州郡,中州郡,东篱郡,华阳郡,鞍山郡咱们的地方多走走,听听您好的一面,到时候女皇一死,太女身份败露,咱们就拿得住她,因为敌国在外,这种人不会让江山乱。”女子苦笑,而后若有所指地说:“到时候您就是她的君上,她的母皇,虽说尚书大人狠,但是尚书大人也御下有手段,这满朝要杀的庸碌无能,奸妄无耻者甚多,但是怎么轮轮不上苏览月。”
“你说的有理,可是咱们怎么做才能输的漂亮?”沐王笑问。嘴角露出几分玩味。
那个女子一笑言道:“皇甫珊有一计策,就是您替百姓尚书免其罪,而后让出一些地皮给百姓,之后再从赏金里拿出一部分赈灾,让属下去苏家买粮食运给他们,咱们做好人,你才苏览月是不是没有办法了、”
“没错,珊儿你去让士兵给老百姓送点吃穿,告诉他们今年的军费咱们不要了,沐王属地免税三年。她不时就看我不好吗,我让她看看皇上的错处,你去吩咐雪儿尽快弹劾这呼延若溪,她不是贪污吗,她是呼延文君的亲妹妹。怎么着女皇也得给她遮丑,就得兴修明德殿,这一修就能把苏览月的满腔热血修的一点不剩。”沐王浅笑拿起酒杯说:“你去安排宫主来见我,有个故事告诉她,断断苏家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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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览月看见百姓欢呼,沐王居然赈灾,心里不是滋味,而后她说:“各位,咱们去沐王府告状,状告闵慧君私吞咱们桑田,没有地契有人证,哥们姐们走了。”
一群人堵在沐王大帐之外,此后云王赶来,苏览月就看见两个美人王爷居然异口同声说了闵家的不是,还把田地还了回来,百姓们只得四散而去,因为就没有在争执的理由。云王不过二十大几的样子,一身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而那沐王长得比云王更为娇媚,笑语如珠,一口一个侄女,弄得苏览月难受的很。
“览月,不如过府一叙?”云王凤眼含笑问,苏览月点头,因为云王府好过沐王府。
那沐王倒是没有阻拦,而是说:“览月,以后有什么难处,一句话,孤无条件给你办。”
苏览月点头谢恩,去云王府盘横了一下,低头回来,两个王爷让她头疼得很,因为她发现这俩人对自己属地的百姓不错,就是在别人封地作怪,陛下肯定是最头疼的,可是苏览月正在关心当今陛下的将来的时候,陛下居然要兴修皇宫,此事就如同一桶凉水一样泼在苏览月的头上。
一转眼又是一年,大业三年的初春,苏览月从广州郡回到云州硕阳,苏家的老宅子里,默不作声的呆着。
“览月,你恨陛下对不对?”女皇已经赶到苏家,她知道苏览月的脾气,可是必须保住呼延家,但是有一点女皇确定,就是苏览月一定会帮她的。
“云姑姑,我什么东西,敢去怪罪皇上?”苏览月冷哼一声,继续绣花,这几日这孩子没把苏东楼气死,一回家门一关,绣花,吃饱了没事跟个大小伙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花,不止绣花还雕眉画眼,把这身子用丝绸衫子裹得特漂亮,却穿得男子的衣服,说话细声细气,不管怎么骂就不吭声吗,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