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雪蔓延了整个书院的琉璃瓦顶,苏览月拿着特赦的文书来到闵泽峰的寝室,轻轻地敲门言道:“苏氏女子览月求见公子,望公子接见。”
“如果是为了白云飞的事情便不要说了,他是白虎国的奸细,那封密信已经查到了,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偷窃,涉及关节,即便我签字也不会有什么用处。”里面清扬的声音传过来,透着微微的冷肖。
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便是大寒,此刻已经过了大寒,初春已到可是苏览月有一种从手心冷到脚底的感觉,远远地看着云层压顶,她双手提起裙子往外跑。汗水未有打湿她的身体,但是密集在毛孔的深处让她觉得皮肤有些粘稠。
平日缺乏运动的身体,支撑不了如此的剧烈运动,灰蒙蒙的天空像梦魇一样腐蚀着她的心灵。于是不免脸颊通红,浑身无力。可是平日四处可见的布辇现在一个也没有,带人下山的脚夫都去哪里了。
“听过吗?原来那个白云飞就是敌国大将白玉清的儿子,这几日沐王的郡主一直在查,终于查出来了,今日午时就要斩立决。”远处几个学生路过。
“那雪儿姑娘原来就是沐王郡主,白云飞不知死活居然想要追求,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个接口说,苏览月来不及细听,就继续往后跑。
突然间一盆冷水破了过来,浸透了苏览月的身体,初春的天气很冷,雪地里的草芽带着荆棘,苏览月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手心被荆棘扎的刺骨的疼痛,可是她强自站起来,就看见眼前有个样貌绝丽,举止妖娆,带着一些粉黛稚气的女人轻轻地说:“对不起了,没看见大驾。”
苏览月根本没空理这种无聊的事情,人命若蝼蚁般脆弱,现在她赶得都不是时间而是人命。
“怎么?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一年不见苏妹妹还是没长脑子。”一身纯白狐裘的女子拦住了她,依旧是山明水秀的娇艳无双,苏览月推开她,却被抓住,于是挣扎着说:“你放开我。”
“不放,苏妹妹又如何?难不成寻死觅活?”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闵慧君,苏览月狠狠地推开她说:“我不会死,我要活着看你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死。”
“是吗?”闵慧君依旧不愠不火的,其实她的目的只是拖住苏览月。这是一个影子抓住了闵慧君,马蹄声入耳,那人一身黑衣,黑纱遮面。
苏览月被抱在那人的怀里,那人漆黑如墨的明眸一笑言道:“送小姐已成如何?”
“谢公子了。”苏览月不敢抬头,因为凤玺国漓江一代的男子幼承庭训,是不可让女子看见面容的,于是苏览月闭目等着命运的安排,假如这个人也是陷阱,那么这是白云飞得命。
雪花混着尘土的飞扬,耳边传来刀剑的争鸣声,苏览月睁开眼睛,吓得出了一头细汗,那人左脚勾着马鞍,右脚右脚腾空跃起,踢开偷袭的人,左手持剑,右手紧紧地抱着自己,马匹已经到了山坳中的悬崖边上,自己手里粘糊糊带有热度的居然是这少年的血。
苏览月抽出怀里的自制火枪‘碰碰’几声,隔空发出几声惨叫,那些人‘哎呀’几声栽倒在地。
“奉主任令,死活不论,不能让点子下山,兄弟们上了。”宛如魔鬼的冷酷声音传出来,苏览月凝眉看着山坳三米宽的宅路被马群堵住,苏览月脸色一寒枪口对准飞来的箭雨后的马蹄‘碰碰’几声,引得马匹嘶鸣,马上的人惊呼,有的栽入悬崖,有的踉踉跄跄摔在山坳间,少年一笑宛若寒星的明眸闪出笑意,就听见马匹嘶鸣,腾空跃起两米。飞跃拿着弓弩的强敌,那马似乎有灵性一般一脚提在发号施令的人的背心,苏览月听见一声惨叫,马蹄绝尘而去。
“都说要你带上四姑或者我,你偏是不听,说什么圣贤之乡,绝无宵小之辈,你可知江湖险恶吗,没有绝对的安全。”那人摘下面纱便是那日自己一别的少年。
“江湖与我何干?我又不是江湖人。”苏览月擦了擦火枪上的灰尘,觉得手背这少年握的有点疼,一回头便见他犹然的一笑问道:“你可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不是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可知此事源于何处?”苏览月凝眉问道,她抓住少年的后背,打开一个瓷瓶,撕下自己的衣服用手给他挤出黑血,在伤口上抹药。
“这事情不过是澹台雪给她夫君脱罪,那个白将军的儿子落草为寇,结果被官府之人抓捕,后而大理寺正卿于飞燕的探子得知此人身份。后而下了格杀令,于是要救此人就必须脱罪,找一个替罪羊,恰好白云飞与他同年同月同日而生,并且也姓白,所以这郡主就打了白云飞的注意。”少年轻笑,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今年是凤玺国不寻常的一天,皇上大病,由太女执掌国子监。澹台雪统领刑部,必需立功,所以白云飞就成了弃子,说起来人还是不能树敌的。”少年叹了口气,苏览月惨笑:“山长说的是我是害了他,并非救了他。”
上午的阳光刺着她的眼睛红艳艳的,她的心理一片残红,郡守衙门头上的明镜高悬的金字刺目,可是空荡荡的没人。
“走去法场。"少年策马扬鞭穿过店铺林立的街市,在人群中引起混乱,马蹄直接越过人头到了西街外的法场。
“本郡受天子之德,统领一方百姓,本应厚德居上,不起杀伐,今缉拿敌国…”郡守被一声:“刀下留人”给惊住了。就看见枣红色的马匹上是一男一女,男的浑身带血,面容俊美无双,笑容洋溢,目露寒光。
女的年幼一脸肃穆,跳下马说道:“大人,我知道白玉清的儿子在哪里。”
“庶子不得胡言,公堂之上由不得你搬弄是非。”郡守冷冷的说,青色的官袍在风中飞舞。
“我真的知道,此人就在白龙山为匪,叫做玉面小白龙徐青。他是白龙山的五当家,改名换姓,抢劫了我家的铺面我是来告状的。”苏览月知道凤玺国的国发,就是所有疑点归于被告,只要案子有疑点这衙门就不能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