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既然要变天,那必定是三方势力要进行洗牌。而这一轮的洗牌,司光亚恐怕是他们全力炮轰的主角。本来两方制衡,第三方保持沉默,这样的局面是三方都愿意见到的。
白家示弱不争不抢,这反而让另外两家忌惮,因为谁也不想做鹬,谁也不想做蚌,更不愿意任何一人做那渔翁,所以不如不争,就这样耗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是白家沉默多年忽然出面,并且一出面就将裘万虎拉为盟军,那这中间必定有着无限大的利益。无利不起早,更何况白家还有一个会经商的白无名。
短短的一段路,若希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将这三家的千丝万缕关系理清。只有理清楚了厉害关系,她才可以对症下药去帮司光亚。
可是,如今之计,却是必须要尽快找到司光亚。
车子七拐八绕的渐渐始离楚城的主干道,往高速而去。而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楚城的邻县——运城县。
自古以来运城县都是兵家争夺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过去了几千年,运城县依旧可以看到低于外敌时的那几座古朴的城墙遗址。残垣断壁,可以想象出当年的战争有多么的惊骇。而如今,虽然战争的年代已经过去,运城却因为一次次的战争,而人丁稀少,城不像城。改革开放之后,运城新任的领导利用运城的历史作为旅游卖点,再加上楚城等几个邻县的旅游资源,政府的财政收入有了,建设城市自然也就积极,如今这几年运城与时俱进,已经摆脱了长江以南第一贫困县的帽子。
若希记得,第一次来运城,是高一的时候,班里组织春游。这春游之中有一项活动是烧烤,他们选中的烧烤地址就是运城脚下的老云山。老云山上中满了高大的水杉,即使艳阳高照,树林里也是阴阴的,仿佛是终日不见光线的原因,老云山上到处充满着潮湿的味道,有些枯木上长着繁茂的树菇。
短暂的回忆稍纵即逝,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老云山的脚下。
阿三此刻却闭上了眼睛,放松似的休息起来。
虽然知道阿三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带到这里必定是有原因的。有一句话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如果是关己的事情,哪里还有那份自在与惬意,她此刻恨不能司光亚立刻就在自己的眼前毫发无损。
“我想,你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只有压下自己心中那烦躁的火气,她才能平静无波的说出这句话来。
他的眼睛瞬间睁开,仿佛是难以置信,还带着让人一目了然的鄙视。
“你确定你真的是亚哥的女人吗?”
前一秒的镇定在这一秒瞬间瓦解,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气氛不对,她甚至要跳脚对准阿三的菠萝头来上几个暴栗。
是谁说她是司光亚的女人?
怎么不说司光亚是她的男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脑海,她的脸就瞬间爆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连老云山是黑暗势力火拼的地点都不知道。只要是出来混的,白痴都知道答案。”
他的意思就是她连白痴都不如?等等……火拼?终于在一堆乱七八糟中找到了重要信息。
“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他们会在这里?老云山上火拼?”若希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解决事情竟然还要火拼?他们是还没进化还都是白痴?这个社会,科技如此先进,有什么事情是谈判桌上解决不了的?
阿三没有说话,也用着一种近乎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若希看,仿佛她再次问出这个白痴的问题是多么的愚蠢一样。
“****……”
看到阿三的表情,若希就忍不住的爆粗口。粗话,她很久都没有说了,有多久?仿佛是从两年前,她正式开始出没在那个人的身边,作为他的半代言人,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棘手案子没有接过?什么样的突发事件没有经历过?在那样压抑紧张的环境里,她都未曾再说过一句粗话。因为那个人告诉她,只有事物不在你的操控范围之内,你无法掌控它,才会讲粗话,那不过是你不自信的一种表现而已,如果这样的失误出现在与对手谈判的桌上,那这无疑使最致命的伤害。是啊,她见到的他从来都是优雅从容,嘴边带着浅浅的笑,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撕裂他的波澜不惊。
阿三挑眉,他见到的她从来都是淡然的,仿佛任何一件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下午的那件闹场突发事件,如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恐怕早就吓白了脸,到处陪不是,更不用说答应那几个闹事男人无理的条件。很明显,这件事情是裘爷在背后撑腰,楚城谁敢和裘爷过不去?
即使是认识亚哥,她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搬救兵,而是从容不迫犹如女王,仿佛这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按照她排的戏份往下走。那种让惶惶人心忽然安定的笑容,让他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忘掉,那一刻,他对她激怒裘爷一点儿也不担心了。而此刻,如此淡定从容的女子也竟和小女孩一样烦躁的说上一句粗话,他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让她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不那么让人觉得难以高攀。“阿三,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将裘万虎的电话给我。”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郁结,又恢复了从容淡定,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你在听吗?”她转头,疑惑的看了坐在旁边的他一样。
只一眼,便让他忽然惊醒,“在听。”
然后便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电话簿里一个一个的翻找。
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有人知道裘爷的电话。他在认识她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酒保,怎么可能认识大人物?裘爷的电话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可是他不想让她失望,努力的在电话薄中翻找着可以联系的上的人。
若希坐在旁边,就这样看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看着他脸上带笑,声音讨好,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此刻,她有些后悔,没有存上裘万虎的电话。她以为她不用和这种人打交道,也没有任何需要能和他打上交道。
“能联系上他的号码也行。”她终是不忍,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