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头疼、脸疼、手疼,全身都疼!她小时候刚开始学武术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疼过!白夏月眉头皱得比阿嫲的皱纹还要多,两道秀眉拧得像打了个死结。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传来,让白夏月更是厌恶地拧紧了眉头。
好不容易撑开沉重的眼皮,她还是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因为四周都是让人感到压抑的黑,墨色遮蔽了眼前所有的食物。
喉咙有些刺痒,伸出舌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白夏月想起来去倒杯水喝,却不料牵动了手腕上的伤,痛得她只闷哼。
轻微的闷哼声不大,却惊醒了连睡觉都戒备着的刑敬天。
他守了她一整天,不知不觉困意来袭,他仔细检查了一边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地方不妥,才靠在床头边稍微闭了闭眼。睡了不到二十分钟他真是困极了,但那突如其来的闷哼还是让他不敢怠慢地快速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清面前的状况。
面前一片漆黑,他伸手按亮了小灯,昏黄的灯光足够让他看清病房里的情况。
眼见白夏月睁开了眼睛,他连忙凑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刑敬天紧张地上下查看着,可又看不出什么,惊慌失措之下就想伸手去按服务铃。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白夏月也顾不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连忙开口阻止。“别乱按。”沙哑的嗓音比锯木头的粗嘎要好听一些,但是相比起昨天之前的中气十足,两者之间明显形成了鸿沟般的差距。
刑敬天的动作很成功地被她那简单的三个字阻止了,回过头来见她一副想起来的模样,他赶紧坐在床沿,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水。”并没有孱弱到说不出话来,但是口干到张口就想干咳的白夏月很简单地作出要求。
刑敬天连忙去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凑到白夏月的嘴边。
被甘甜的水滋润过后,白夏月的嗓子舒服了很多,意识渐渐清晰的她才发现自己竟靠在刑敬天的身上,不禁微微红了脸,虽然她脸颊红肿青紫得完全看不出来。
稍稍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白夏月抬高眼眉看着刑敬天。“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之前昏迷了过去,但是想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在医院。只是,她那些好姐妹们怎么都不见人影,反而放了他进来?
刑敬天因为一直担心着她的身体状况,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刻意疏离,只是伸手垫高枕头,让她舒适地靠在床头。“我是留下来照顾你的。”想也知道他能留下来到底花费了多少唇舌,那几个女人真不是好惹的角色,一张张嘴说起话来带刺又犀利,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你留下来照顾我?那她们呢?”白夏月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她知道他能听得懂。
刑敬天回头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一旁,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包括白家那三姐妹和冯小思是怎么将他骗到学校的。
白夏月不需要多想,便能知道她那几个好姐妹的目的,只是她没想到,她们竟然在一夕之间全部倒戈了?看来,这件事情和小思是脱不了干系。
想到冯小思,白夏月就很自然地想到了那天她和刑敬天一起离开的画面,可是尽管有所怀疑,她却问不出口。
不知道白夏月心思的刑敬天一味地在一旁紧张,时刻担心着她的伤势。结果白夏月下一句话就让他错愕了,忘了紧张。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不管她那几个姐妹为什么会反过来帮他,但是她已经不想再被他扰乱她的心神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再看见我?”刑敬天怔住了所有的动作,嗓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随即他想到可能是她在怨恼他为她带来了灾难,以至于断了手腕不能动武。
想到这儿,他连忙拍着胸脯向她保证道。“月儿,你放心,尽管你不能动武了,我以后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从小月月一下子变成了月儿,白夏月的眉头跳了跳,但是还是决定忽略他的称呼。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这些无谓的事情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他也不会围绕在她身边打转多久。
“你不需要这样做,我并没有娇弱到需要保镖。”在还没有昏迷过去之前,她便有预感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动武了。
武者对于自身的身体变化是相当敏感的,她知道林燕踩断了她的手腕。然而别说断了手腕,就算是稍微拉伤筋骨,动武都已经成为禁忌了。所以在被他证实不能动武之后,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有些遗憾。学了十多年的武艺,竟因为这样而要舍弃,她又怎么能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