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云怕暴露行踪,只带了五名士兵。几人刻意压低了身子,借着茂盛的杂草掩护着一路往上摸索。好在他们对地形很熟悉,即便是处在下方也很容易借助视野的盲区躲避。
就在他们摸到山腰处的时候,上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听起来怕是有十来人。骆小云一挥手,她的士兵很默契地立马躲入草堆中。
然而那行人却没有走下来,而是在上方找了处空地歇息起来,这可是给了骆小云大好的探听虚实的机会。
骆小云的武修境界已入化境,是故不用摸得很近,她也能听清楚那些人在讲什么。不过她觉得既然是在干地下工作,不往前靠近就不够刺激,小兵们没有上场的机会也会觉得很无趣。
本着体谅下属心情的原则,她还是带着她的手下小心翼翼朝那群人挪过去。
“老札特,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烧了马厩!”说话人是个年轻男子,声音中带着极度的愤然。
“可不是,要只是烧了几匹普通战马就算了,偏偏那天族长的汗血追风驹也在里面,要知道我下个月都快要升马夫长了。”被称为老札特的男子已经有些岁数了,他唉声叹气,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们说莫不是有人嫉妒我升官故意害我吧?”
此话引来众人一阵笑声,有人道:“你省省吧!谁会在乎你个马夫长啊?倒是我们这些看守马厩的小兵最无辜了,平日里苏合族长其实对我们也挺好的,有酒有肉的,唉!”说着,那小兵啃了口手中冷冰冰的馒头。
骆小云这下听明白了,敢情这是队苏合泰的逃兵呐!她心中一喜,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抓获这几人,自己就有办法弄到苏合泰的驻军位置了。到时候,敌明我暗……嘿嘿!
骆小云这边虽然人少,可都是好手,而这几个逃兵不是养马的就是看马的,怎么能同他们一比高下?是故,骆小云一挥衣袖,她身后的士兵便迅捷地一跃而起,各站一方,将这十来人给围了起来。
先前那位在啃冷馒头的逃兵被这突来的变故一吓,愣是被那馒头给哽住了喉咙,一口气再也上不来,竟被活活给憋死了……
那些个逃兵也很识趣,一看这几个人就是他们惹不起的,是故在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就乖乖就范。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骆小云虽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她故意由此一问也是有她的考虑的。
逃兵们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来路,只当是遇见了厉学涛的人,最近他们族长可是和厉学涛打得火热。不过,见这领头的是个女人,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是故他们神情便轻松了一些。
一人回道:“这位大人,我们……我们只是这附近的山民,出来打猎的,累了在此处歇息。如果打扰了各位,我们马上走,马上走!”说着一行人便要起身。
骆小云哪里会这样放过他们,将剑放在那人肩头,那人只决肩头如突然施加了千金重担,他身子一个不稳,便跪了下去。
逃兵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这么厉害,都条件反射式地跟着那人跪了下去。
“我们是给苏合族长看马的,你不要杀我们啊!”还没等骆小云开口逼问,那老札特已经吓得什么都说了。他身子一抽一抽的,模样啥是滑稽。
怎么会有这么好唬的人呐?骆小云长叹一口气后凑近了老札特:“大叔,告诉我,你们族长现在在哪里?”
老札特一听,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后看向他的同伴,却发现他的同伴都被刀架了脖子,哪里敢给他任何提示。
“姑娘您不是……那个厉学涛的人?”老札特面试疑惑,试探地问道。
骆小云心想,这老家伙还是挺有心思的嘛!想来那厉学涛已经跟苏合泰有过正面冲突了,他的人不会不清楚苏合泰的大本营在哪里。
“我是苏合泰族长的老朋友,听说他最近跑到这边玩来了,我想去找他老人家喝杯酒水叙叙旧,可是不小心迷路了,想劳烦几位带个路。”这么满口胡诌的话从骆小云嘴里正经八百地说出来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老札特自然不会相信他家族长会有骆小云这么个老朋友,可是骆小云将剑往他脖子上一送,他就明白自己信或者是不信都不重要了。
骆小云给她的下属使了个眼神道:“你们几个,把这些人都给押回去!记住!要处理好了!”说道最好几个字的时候,骆小云特意强调了一下。那几个士兵当然明白骆小云的意思,当下点了头,压着那群人走了。
“他们去哪了?”老札特有点疑惑地看向骆小云。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你带我去见苏合泰便是。”说着,骆小云推了推老札特,示意他带路。
“唉哟!这可使不得啊!族长的汗血追风驹在我的马厩里被烧死了,我现在回去是死定了,不能去!不能去!”哪知道这小老头抱着一颗大树死活不肯走。
骆小云不耐烦了,一把拎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道:“你不走,我现在就杀了你!”
哪知道这小老头只是怔怔地看了她几秒后,突然咧嘴一笑:“小姑娘,你不是坏人,不会杀我的。”
骆小云没想到他会由此一说,心中一颤,但是只是一小许功夫,她边恢复了心绪,沉声道:“不是坏人并不代表她不会杀人,杀人有时候只是一种为求自保的存活方式而已,甚至有时候她要杀跟她毫不相关的人,比如说你!”
听到这话,老札特吓得连忙松开了抱住大树的手,他虽然只是个喂马的,但是在军队里待的时间长了,各种人物也见得多了。现在这个小姑娘所流露出来的气息在很明确地告诉他现在他的处境的确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