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春
三年后,京城。
初春,天气已经渐渐暖了起来,江堤上花儿开的正艳,虽说空气中仍有一丝丝凉意,,但已挡不住人们踏青游玩的脚步。
市集上,人声喧哗,仍旧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在这热闹的市集上,一个婷婷玉立的姑娘,信步走在其中,左看看右看看,偶尔,还会停下来挑挑这挑挑那,不时地和摊主讲讲价钱。一件殷红的粗布夹袄罩在月白色粗布麻衣的外面甚是娇俏可爱,一双灵动的眼睛总是带着调皮的笑。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松松的盘云髻上别着一只银簪上面瓒着粉色的桃花,一缕发辫调皮的绕在颈前。腰间的荷包上面,五彩的丝线绣出美丽的花鸟,姑娘的手上晃动着新采的柳枝,嘴里哼着轻快地小曲儿。远远看去,如一朵早春娇艳的桃花。
“樱儿姑娘”不远处,一个老者手里拖着两个包子,笑盈盈的站在铺子前。
“张伯”樱儿脆脆地唤了一身。
“诶,姑娘,今个儿打春,没去庙里烧香。”
“那儿哪有这里热闹。”
“给!新鲜的。”
“谢了,张伯。”樱儿接过老人手中的包子。
“对了,江堤那人多生意好,老伯不如去那儿摆吧。”
“不去了,不去了,在这儿摆了许多年都是老主顾了。再说江堤太远,我这把年纪可是跟不上了。”
正说着,两匹快马迎面跑来,马上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边说笑着一边飞快地从她们身边跃过。就这一瞬,马蹄扬起的沙石,一下子打在了张伯的脸上,
“哎呀”张伯捂着脸,略一低身,一下碰翻了摊子,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咕噜噜的撒了一地。
“张伯!您没事吧。”樱儿扶起张伯。
“没事,没事。”
“您等着。我定要教训教训那个坏蛋,替您出气。”说完,樱儿的眼里瞬时露出狡黠的光。
没等张伯开口,从地上抄起木棍,踮起脚尖一口气追了上去。
“吁-----,”这边,两个年轻人勒了勒缰绳,刚刚还狂奔的马儿竟顺从的慢下了。
“辰风兄,今天玩的可是开心?”一个披着牙白色斗篷,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精致的面庞的男人,张着红红的薄唇兴冲冲的说。
“哈哈哈,看来慕容弟的马也不过如此。”旁边披着天青色斗篷,有着一个棱角分明的五官,模样俊朗的男人坐在马上哈哈大笑。
“诶,让王爷见笑了,下次我定找来好马,与王爷重新比过。”
“好啊,不过不许以你父亲定远侯的名义。”
“那,王爷也不能用你的名号。”
“那是自然。”
正说着,忽见一个姑娘手持木棍,拦在了中央。
“你,下来。”只见姑娘抬起手来,指了指牙白色的斗篷。
“这姑娘你认识?”
“没见过”慕容熙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说你呢。”姑娘怒气冲冲的说道。
“敢问姑娘有什么事吗?”,慕容熙坐在马上拱手笑道。
“什么事?!你伤了人,推了人家摊子,坏了人家生意,还问我什么事。还不下来道歉!赔钱!”
“什么?!胡闹,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怕吓死你。”慕容熙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我管你是谁,下来道歉!——赔钱!——。”姑娘毫不相让。
渐渐地有人围拢了过来,在他们的周围慢慢地形成一个了不大的圈子,大家都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臭丫头!胆子不小,就凭你也想替人出头,活的不耐烦啦。”慕容熙抬起执着马鞭的指了指姑娘。
“既然,你这么不知礼数,那就让本姑娘替你娘教训教训你。”姑娘已经走到了马前。
“怎么?你认识家母?”慕容熙愣了一下。
“哼,没错,因为我是你姑奶奶。”
“你敢骂我!”慕容熙气的脸颊通红,自从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讲话,虽然,父亲一直管教很严,他也从没对下人吆五喝六,可是下人们对他依然毕恭毕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一个姑娘对他大吼大叫,甚至被人指桑骂槐。他肺都要气炸了。
正思忖间,姑娘已经跃到马前。
“下来吧,你——!!”
“嘭!!”只见姑娘挥起双手,粗壮的木棒不偏不倚正打马腿上,高大的白马虽说有着健壮的身形,和粗壮的马腿。但是,哪经得起这突如其来的击打,竟一下子站立不稳,屈膝向下倒去。
一旁的詹王李辰风,本想拉住,却只是扯掉了牙白的披风,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熙连人帯马的摔到了地上。
“你,你,你,竟然伤我的马,你知道它值多少银子吗。”
慕容熙气的脸色通红,两眼冒火,从地上跳起来,冲到姑娘面前。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一个刁蛮的丫头,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了丑,还伤了他心爱的白旋风,简直是让他的颜面扫地。
“赔我的马!”慕容熙抓着姑娘的衣襟,脸几乎贴到了姑娘的脸上,暴虐的眼神像是要把姑娘吃掉。
“先赔钱!”姑娘依然没有退让,死死地盯着慕容熙的眼睛。
“先赔马!”“先赔钱!”两人僵持着,各不相让。
“我从不打女人,你别逼我出手。”慕容熙紧握着拳头,横在了姑娘面前。
“你以为,姑娘我吓大的。”姑娘抬起膝盖向慕容熙的裆部狠狠地顶去。
慕容熙赶紧松开手,向后跳去,还好他反映够快,不然真挨了这一下,可真的糗大了。
没想到,那姑娘更来了精神,挥舞着手中的木棒,雨点般地向他的身上打去。
一边打还一边叫喊,“好啊,打女人,今天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诶————诶——-”慕容熙左突右闪,用胳膊抵挡着,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
“唰——”突然,一道白光划过,姑娘的面前多了一把利剑,剑尖直指姑娘的眉心。
“别再闹了,不然我可不客气了。”慕容熙本以为这样至少能让眼前的这个姑娘收敛一点,至少大家都有个台阶下,没想到,那姑娘向后推了一步,竟挥舞着木棒向持剑的手臂打去。
“唰,唰,唰,唰”仅几下子,木棒便被削成几块,飞到了一边。
围拢的人群,“轰”的一声齐刷刷地外退去。人群中一个身影握紧拳头,正欲上前,被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拦住了。
姑娘看了看手里的那截可怜的木棒,“哆”的一声掷在了地上。
慕容熙心下大喜,“她果然认输了。”
却见她直直地走到李辰风的面前。
“大哥,借宝剑一用。”姑娘用手指了指马鞍。
原来,马鞍上斜插着一柄宝剑。
未等李辰风答话,姑娘的手已经伸向了剑柄,用力的拽了拽,竟然没有拽出。
“哼,剑都不会使,还打架。”姑娘的身后响起嘲讽的声音。
此时,早有好事者向府衙跑去。
马上的李辰风,微微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按了一下镚簧。
“啪,”寒光一現,那宝剑一下弹出剑鞘,露出了锋利地剑刃。
“谢了。”
“不客气。”李辰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眼里笑意竟然越来越深,这姑娘真是太有趣了,他还从没见过慕容熙被气成这幅德行。看来,要有好戏看了。
只听,唰啦啦地一声,宝剑带着迫人的寒光,一下子冲出了剑鞘。姑娘已然抽出了宝剑持在手中。
“好剑!”人群中有人高喊。
只是这剑毕竟沉了些,姑娘没拿住,一下戳在地上。
慕容熙一下子被气乐了,“臭丫头,认输吧。”
“啊——”没想到,姑娘竟然从地上扑的一下拔起宝剑,双手擎着,歪七扭八的向他扑来。
此时的慕容熙怒气早就消了一半,他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泼辣到如此地步,真是有又好气又好笑。他对她突然有了兴趣。
心想:“看来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于是,抬手一点,“既然,你想玩,那好,我就陪你多玩会。”
“少废话,看剑。”
慕容熙不紧不慢地闪躲着挥来的利剑,偶尔,还会故意卖给破绽,使得两剑砰砰的碰撞在一起。
“认输吧。”当两剑再次交合时,慕容熙朝姑娘,挤挤眼坏坏地笑了笑。
“少废话,接招。”姑娘喘着粗气。一缕秀发已被汗浸湿,软塌塌地贴在额头。
“啪!一粒石子从人群中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慕容熙的眉骨。
“哎呀”慕容熙只觉眼前一阵金星闪过,一下捂住了眼睛。忽的,他突然感到有一股凉风袭来,下意识地侧了下身形,“呲啦”一声,剑尖顺着胸前划了过去,只这一下,慕容熙月白的袍子便划出一条长长口子,露出了里面的丝质的中衣。
恰在此时,不远处,一对衙差带着守城的兵士,急急地向这边赶来。
李辰风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顺手从腰间卸下钱袋,抛向空中,顺势说道“姑娘,这点钱拿去,购还你那铺子钱了。慕容熙上马。”
慕容熙一个腾跃,尽然骑在了李辰风的身后,“吓——吓——”随着一声吆喝,马儿撒开四蹄向城西跑去。
不远处,一个挑夫晃晃悠悠的,拦在了衙差的前面,姑娘微微一笑,转身跑走了。
不多时,姑娘来到一个小酒馆里,捡了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来壶茶。”
“好嘞——”伙计忙不迭地应承着,随手放下一壶茶,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咕咚咕咚,”一壶茶很快地下了肚。这时酒馆里走进一个挑夫和一个卦师,直直地坐在了姑娘的旁边。
“哥哥们,也太慢了。”
“哼!还不是因为你。”挑夫没好气地说。
“妹妹真是越来越长进了,竟学会舞刀弄枪了。”
说完,到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哼,还不都是你交的好。”挑夫抢过茶碗,往里面到了些茶水,一口气儿喝了下去。
“哥哥冤枉我,我可没交她当街打架。”卦师不屑一顾,“小二,两碟烧肉,一碟花生米,二两老酒。”
“好嘞,客官,——这就给您上。”小二吆喝着,冲进了厨房,不一会便端着东西,放在了桌上。“您慢用。”
卦师就势抓起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抛着。
挑夫除下头上的软筋小帽,放在了一边。
“还不是让你宠坏的。”
“怎么是我宠坏的,樱儿妹妹,你给哥哥评评理,刚刚要不是我拦着,指不定能整出什么事来。”
“哎呀,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总是这样子。”樱儿咯咯各的笑着往两个空杯里倒酒。“哥哥不总是说,行走江湖,要懂得扶危济困,行侠仗义吗。”
“哼,你这也叫行侠仗义。”
“怎么不是,妹妹说是,就是!”
“还说不是你宠坏的。”子忆愤愤地加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拿来!”
“什么!?”
“钱袋!”子忆伸出大手放在樱儿的面前。
“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管妹妹要钱花。”福子鄙夷地瞪了子忆一眼。
樱儿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将钱袋放到了子忆的手上。
子忆打开钱袋,只看了看,便放在了桌上。
“就为这,也值得打一架。”
福子旋即抄起来同样看了看,原来里面竟有七七八八的金鈳子。
“什么富家少爷,就这俩破钱。不值,绝对不值。”
“收了!”子忆一把抢过钱袋揣进怀里。
“诶!那还有张伯的铺子钱呢。”
“我早替你付过了。”福子慢条斯理地答道。
“从今天起,乖乖呆在家里,不许出去。”子忆嗔怪的瞪了樱儿一眼。
“不要吗”樱儿开始撒娇。
“不行!”子忆瞪大眼睛厉声说道“你刚打完架,人家肯定到处找你,你要不想让你两个哥哥替你送牢饭,就给我在家乖乖待着,哪都不许去。”
“你能关的住她!”福子丢了个眼色。
“关不住就绑起来,看她还往外跑。”子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舍得?!”福子加起一块肉,放在了樱儿的碗里。
樱儿吃吃地笑着。
“哼,不如早点找个人家嫁了,到干脆。”
“你到大方,凭什么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平白的送给别人。”福子加了块肉放在嘴里嚼着。“到时候,谁给你洗衣,谁给你晾被,谁给你做饭。你可别找我,我才不管你呢。”
“樱儿,他不疼你,我疼,来,张嘴。”福子又夹起块肉往樱儿的嘴里送。
“哼!有你这圣手神偷的手艺,她还需要这些。”
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竟将子忆晾在了那里,气的子忆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你要真想嫁她,我看不如嫁给我算啦,我是无所谓的。”
咚——酒杯被重重的掷在桌上,里面酒被溅了出来,洒在了桌上。
“看,有人心疼了不是,要不将妹子变嫂子,我反正都无所谓的。”
“子忆哥哥,福子哥哥欺负我。”樱儿面带羞涩。
“哼!现在才想起我是你子忆哥了。刚刚那是和谁呀,眉来眼去的,也不知羞。”
“哼!你们两个都欺负我。”樱儿假装生气地别过脸去。
子忆瞪了福子一眼,伸手搂过樱儿的肩头,“好了,好了,不嫁就不嫁吧。”
樱儿转过头,扎在子忆的怀里,“以后你们两个要是在说把我嫁出去,我就剪了头发做尼姑去。”
福子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笑着。
嘚嘚嘚,一匹快马踩着轻快地步子,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慕容弟,看来今天真的是不需此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也不出手帮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帮了吗!”
“你见过谁主动送刀杀人的。”慕容熙嗔怪地说。
“我不送刀,你怎么能玩的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辰风笑得双肩乱颤。
“没想到,那臭丫头竟然有帮手,哼。别让我逮到她,否则,我觉饶不了她,尽然对我的旋风下手。”
“哈哈哈哈,好啦,别那么小气,赶明个儿,我送你一匹好马。”
“不,我定要那臭丫头赔给我,让她给我的白旋风赔礼道歉,做奴才。”
“哈哈哈哈,那好吧。到时一定叫上我,我还没见过给马做奴才的。”
城南,夜半,
一条僻静的小巷内,一个不大的小院里闪着烛火,樱儿端着茶走进笑吟吟的走进屋里,“哥哥们又看中了谁家。”
“城西,杜员外。”
“后天他要给他老娘过寿。”
两个人坐在床沿,床上的矮机上放着一张不大的毛纸,显然是张地图。
“哥哥,我也要去,”樱儿说着,将茶碗放到了桌上。
“不行,你一个女孩家,哪能做这种事情呢,还是乖乖的呆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不,哥哥们行侠仗义,难道妹妹就不行吗?”樱儿旋即做到了炕上。
“下次,下次吧,等干完这一票,就让妹妹去。”福子撸了下衣袖。
“哪怕是去把风也好啊。”樱儿嘟囔了一句。
“福子这后院的院门通向哪啊。”
“那后面是条小巷,比较僻静。之前我去摸过,是条死巷,往左是个山墙,往右通向一个米铺。”
“也就是说,脱身很难。”
“是啊,那****骗他家的丫头说,几日后会有恶煞,必须将纸符贴在东南方贵气之地,才能消灾,那丫头信以为真,就带我进去了一趟,我看了看,这家后院只有这一个后门。”
“所以,只能原路返回。”
“那你能有多大把握。
“如果,迷药够用,只需一盏茶的功夫。”
“出门后,各自走。不论得没得手,一定要全身而退。”
“明白!,我明天就将衣服和迷药准备妥当。”
“唉,何必折磨麻烦,我有更好地主意。”樱儿打了个哈欠。
“不但全身而退,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此时,两到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樱儿。
“既然是贺寿,白天来往送礼的人肯定很多,护院肯定很松,我们不如扮作贺寿混进府去,到时下完手,我们在大大方方地走出来,那时谁也不会注意。”
“这主意好,看来还是我樱儿妹妹最得我真传。”
“不过,这是很冒风险的。”
“子忆哥哥,难道忘了,当年我们一起要饭不是要演的比真的更像吗。现在,日子好过了,胆子到不如从前了。”
“那,就依妹妹。”
“好,明日我去准备。”
两日后,侯府。
慕容熙兴冲冲地迈进大门。
“少公爷,回来了。”
“嗯。侯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少公爷,您仔细着点,老爷脸色不好看,。”门房悄悄地附在慕容熙的耳边悄悄私语到。
“知道了。”慕容熙笑了笑。
快步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少公爷,老爷叫你到大殿去。”一个仆人恭敬地行礼到。
慕容熙只好跟着仆人朝大殿走来。
刚刚迈进大殿,就见定远侯慕容天鹰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心想:坏了,爹爹肯定知道了。
只听慕容天鹰冷冷的问道“熙儿,这儿几日去哪里啦,为什么没看到你。”
“诶,孩儿和詹王多吃了几杯,就在他府中歇了。”
“哼,那你的白旋风怎么会抛在市集。”
“额——,这个——我不记得了。”
“孽障,还不跪下。”慕容天鹰一声怒喝。
慕容熙知道逃不脱了,只好跪在了大殿中央。
此时,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急急地进到殿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刚回来就发脾气。”妇人一边嗔怪着,一边坐了下来。
“你问他!”慕容天鹰拿手一指跪在地上的慕容熙。
“怎么是熙儿惹您生气了。”老妇人向儿子一边向慕容熙丢眼色一边假装安慰到。
“哼,我平日里让他学骑射,读兵书,为的是有朝一日他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才不辱没了咱这定远侯的威名。他可倒好跑到市集上和人家打架,还欺负人家一个姑娘家,简直是个混账。”慕容天鹰越说越气,竟然抄起桌上的茶碗向慕容熙砸去。
“叭嗒”一声,茶碗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嘻嘻嘻”一旁一个高挑个子,手持团扇的姑娘偷偷窃笑。慕容熙趁势白了她一眼。
“诶———那还不是老爷你的错,光让他练武,又不让他去试身手,自然是冲动之下做了错事。”老妇人嗔怪的看了一眼慕容熙说道。
“哪里不能练,有那么多宗亲子弟,还有这家院,他们都是和我从杀场上过来的,哪个不能陪他练上半天,再说他不是也经常和那些世家子弟在一起比武过招吗。怎么,偏偏得到市集上和一个姑娘打架。这要是让那些御史言官听了去,还以为我教子无方,仗势欺人,平白的生出是非。真是气死我了。”说着,抄起身边的花架砸了过去。
慕容熙稍稍一侧头,花架便从身旁掠了过去。
“你你你,臭小子,还敢躲。我我我,”慕容天鹰气的站起身来,怒冲冲的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旁的兵器架,顺手抄起一杆大枪,直直地向慕容熙打去,边打边说“好呀,长本事了,叫你躲,叫你躲。”
慕容熙跪在哪,一点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任凭粗大的枪杆硬生生的打在身上。
一旁的妇人无奈地摇摇头。“唉,你们父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闹腾呕。我真是要拜菩萨了。”
“嘻嘻嘻”慕容雪在一旁偷偷的发笑。
“还笑,还不去拦着。”
于是,慕容雪走到宁远侯身旁,“爹,枪是战场杀敌的,不是用来打弟弟的。我看不如拿菜刀砍死,也免得老惹您生气。”
慕容熙狠狠地瞪了姐姐一眼,别过头去。
慕容天鹰怒气冲冲地将大枪扔在了地上,复又坐回桌旁。
“爹爹,既然打累了,也该听我说说。您就算是让我死,总也得让我辩白吧。”
“讲。”
“爹爹,你不知道那姑娘有多刁蛮,她竟然出手打了我的白旋风,那白旋风可是我最爱的白马,所以孩儿一时冲动就和她打了起来,原本是想吓唬吓唬她,谁知道,她竟然不怕死。”
“没来由的,人家为什么伤了你的马,还和你打架,难道说你和她结过怨。”
“我从没见过她。”
“既然从见没过,定是你欺负了人家,人家才找你的岔子。”
“可我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她也没和孩儿说,上来就打架,我怕伤了她,结果还让她把我的袍子划破了。爹,孩儿知道深浅。”
“既然这样,熙儿,不如哪天带上点银两和礼物,去见她家人,配个不是,就说是给她压压惊,我想那家人也不会太难为你的。”妇人善意的笑笑。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我不知道她在哪。”
“那总该有个名字,有名有姓就好找。”慕容雪笑着扶起弟弟。
“她没说。”
“你个逆子,既和人打架,连个名字都不问,上阵杀敌还得知道你的对手是谁,想当年。。。。”
“好了,好了,想当年你威名神武。。。”未等慕容天鹰说完,妇人便打断了他的话。
“熙儿,若是在你见到这位姑娘,就把她带来,请他吃顿便饭,让姐姐做陪,也就算是赔礼了。”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