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徒有虚名
十一月,初八,军营。
“报---”有军士急急地冲进军营大帐,“报,参将大人。派出的五个送信人,均被那蛮夷斩首,现在这头颅就挂在那高杆之上。”士兵义愤填膺地说着。
参将刘文龙,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你----你看清楚了!”
“没错,小人看得一清二楚。”士兵跪在地上肯定地回答。
“看来,他们是要困死我们,这些个女人好狠毒啊。”刘文龙说完颓废地坐到了椅子上。
“参将大人,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撑着。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啊。”一旁有个卫兵答话了。“如果参将大人信的过我,小人愿意亲自送信。”
“你?!”参将刘文龙投来了狐疑地一瞥。
只见这个士兵走到他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方昭,曾在裴家军中陈参将的手下效力,因在征讨西疆时队伍打散,小人无从投靠,所以平日卖饼过活,出征前,小人看到将军帐中竖起了裴家军的名号,遂投奔而来,被将军安排在参将大人的手下,现在局势危及,小人愿意豁出性命为大人送信调来援军。”
“好!”刘文龙赶紧站起了身子,扶起了方昭,“好,这送信的事就拜托你了,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参将大人,今夜小人就出发,只是大人千万要守好秘密,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啊。”方昭紧紧拉着刘文龙的手,两人欲言又止。
“唉---”参将挥了挥手,方昭转身退了出去。
申时,侯府花园
“青莲,青莲。”慕容雪大声地唤着青莲。
“唉!”青莲脆脆地答应着,快步跑了过来。
“青莲,我这眼皮总跳,心神不宁,是不是我爹出事了。”慕容雪一脸的焦虑。
“呵呵呵,小姐,你又瞎想,老爷能有什么事,每次不都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青莲轻笑着,给慕容雪递过了一杯茶。
“不,不,肯定出事了,忆说我爹这次凶多吉少,这几天我总做噩梦,心神不宁的。我---我要出感业寺烧香,祈福,快,青莲备车。”慕容雪焦急地说着。
“小姐,您现在不方便,大夫人嘱咐过要好好照看你,你带着身子,怎么能乱跑呢。”青莲关切地扶过慕容雪坐到了床上,“夫人现在天天住在感业寺为老爷祈福,如果小姐非要祈福的话,青莲这就给您准备香案,您在家祈福也是一样的。”
慕容雪靠在床头默默地点了点头,眼里隐隐含着泪花。
“唉---”青莲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房门去找东西去了。
慕容雪捂住胸口,轻声地说道“爹—您这次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啊,您已经做爷爷了。孙儿还等着您给起名字呢。”
入夜,戌时,温泉别院
黄色的帐幔内,有嬉笑声渐渐传来。三个男人各楼一个女人躺在温热地池水中,开心地聊着,水面上飘着一个不大的木几,上面盛放着切好地水果和烤的香喷噴的猪肉。
“哈哈哈哈,詹王爷,不愧是詹王爷,这吃喝玩乐的事洋洋精通啊。”李楚贤搂着一个舞姬,拿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哈哈哈哈,没错,他呀,平日里就爱这吃喝玩乐,可是没少赚银子呢。”李啸寒大笑着。
“怎么,这吃喝玩乐不花钱还赚钱吗?”李楚贤一脸的疑惑。
“哈哈哈哈,那当然,这京城最大的酒肆赌坊可都是有他的股份呢,喏,连天和当都是他的。这一手出货一手收钱,这地下钱庄的买卖是越做越大。”李啸寒依然大声地笑着“连我这穷皇帝都得向他借钱哪,哈哈哈。”
“陛下,您又取笑我,我还是靠皇兄的照应,不然我哪敢开在地下钱庄的买卖。”李辰风依然风度翩翩地笑着。
“哈哈哈哈”温热地池水内,几个男人大笑着。
不远处,一座偏殿,小樱正闭着眼睛,趴在椅子上让小春给她按摩。
“哎呀,疼,疼,”小樱叫着。
“小姐,我估计您是上次在清风亭着了凉受了风了,我看不如去温泉泡药浴吧。”小春好心的劝道。
“还说呢,真是的那么好的东西,我都没吃上。”小樱撅了撅嘴。
“那还不怪小姐你,那么大方,说给人就给人了。害的我们也没吃上。”兰香拿着毛巾走了过来,递给了小春。
“我怎么知道没多少,再说要不是那几个臭男人,咱们能吃不上吗。”小樱负气地说着。歪了下嘴。
“好了,小姐我看你还是听小春的吧。我这就去找姜太医。”兰香说着,走出了偏殿。
“唉—好吧,可是我还是想那个烧烤的味道。”小樱一脸的无奈。
“小姐我有个主意。”小春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到了小樱的面前。
“不如我们来过水中烧烤怎么样。”
“那怎么烤。”小樱一脸的疑惑。
“嘻嘻,小姐您尽管泡你的温泉,剩下的交给我。”小春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可是,这行吗。哪有地方啊。”小樱一脸的狐疑。
“行--”小春依然自信满满。
“可是已经没有螃蟹了。唉---”小樱一脸的失望。
“我们可以烤别的,今个我看有人给陛下上了靠猪肉呢,不如我们也弄点来,靠着吃。”小春一脸的陶醉。
“就是就是,我在去弄点土豆来好了。”锁儿在一旁插着嘴。
“唉—我说你们两个这个时候撺掇小姐,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又得挨骂了。”兰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兰香,怎么样。”小春问道。
兰香比划比划了手中一个半个西瓜大的药包,“喏,要她半个时辰再去泡。”说完,看了一眼小春,小春笑着,挤挤眼。
“锁儿,一会带小姐去月泉吧。我去找梁九和娇杏过来帮忙。”兰香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有人在门外轻声唤着。小樱抬头一看,尽然是如意站在门外温和地笑着。
“如意姐姐有事吗?”小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春此时一退出了门外。向小樱眨眨眼,偷笑着跑开了。
“皇后叫我来请你。”如意依然温和地说着。
小樱笑着和如意来到一处偏殿。只见皇后陈婉微笑着坐在殿内,身前放着切好的水果。
“来,小樱,过来。”皇后陈婉伸出了手,拉过了小樱。递过来一个削好的果子。
小樱伸手接了过来,一脸的狐疑“皇后姐姐,您找我来是有事吩咐吗?”
“呵呵呵呵,怎么难道只是有事才能找你吗?”皇后打趣到。
“额--”小樱尴尬地叫了一声。
“这些天谢谢你。”皇后拉着小樱的手真诚地说。
“没什么,皇后姐姐。”小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他很棒,对吧。”
“哎呀,你呀。”皇后也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轻轻地捶了小樱一下。
“嘻嘻,”小樱一脸的坏笑,如意别过头去,抿着嘴偷笑。
“那,给你的。”皇后从手上褪下一个金灿灿的龙凤镯套在了小樱的腕上。
“我不要皇后姐姐,真的,我不需要这些的,我知道这是您的好意。”小樱说着就要褪下。
“唉—我可是中宫皇后,怎么我送的东西你敢不要,这可是抗旨。”皇后突然一本正经地对着小樱,一脸的不高兴。
“啊—那---那好吧。”小樱只好缩回了手。
“呵呵呵,这才对吗。”皇后一下乐了,‘这丫头,真是!’
“小樱,等我怀上了子嗣,到时请你来做她的干娘。”皇后开心地说着。
“好啊,到时我送金锁给他。”小樱高兴地咬着果子,一脸的陶醉。
“行,我可要最好最大的。”皇后也拿了个果子,肯了起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小樱拍着胸脯。
“哈哈哈哈。”两个女人在一起开心的笑了。
嘚嘚嘚,有人轻轻地敲着门帮,小春笑着站在偏殿的门外。
“怎么,你有事?”皇后纳闷地问道。
“不是,我们要做水中烧烤,姐姐去不去。”小樱一脸的坏笑。
“真能折腾,看来风把你宠坏了。”皇后一脸柔情地戳了一下小樱的脑袋,“仔细别着了火。”
小樱吐了下舌头,跑走了。
“如意,叫他来。”皇后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深情地说道。
“是,娘娘。”
此时,几个男人已有些醉意。有人悄悄掀帘走进了幔帐。跪在了池边,“陛下,该就寝了,皇后娘娘叫奴婢来请。”
“偶---哈哈哈,”李啸寒一把推开舞姬,穿上厚实地棉袍,钻了出去。如意在岸边依旧跪着没动。
李辰风会意地推开舞姬,也披上了棉袍,“大君,好好玩。我累了。”说完,也走了出去。
李楚贤推开几个舞姬,也急匆匆地爬了上来,如意站了起来挡在了他的面前。“大君,陛下吩咐过,一定要让您玩的尽兴。”
“我这不是很好吗?再说我还没找到我看中的姑娘呢。这园子里姑娘这么多,我总得慢慢来呀。”李楚贤说着,也钻出了幔帐。
此时,帐外刚刚出去的两个男人早已不见踪影,黑漆漆的夜晚,刮着凉风。
不远处,一座蓝色的帐幔闪着灯火,里面有人声若隐若现的透了出来。
“那是哪。”李楚贤带上小帽包头,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如意摇了摇头扭身走了。
李楚贤看了一眼没说话,随即快步地循声而去,一下钻进了蓝色的帐幔。
原来有两个人坐在池水的边缘,将脚放在池水里,打着水花。一旁有几人正认真的将薄如蝉翼的肉片码放在一个铁盘里,水中有一个不大的矮几瞟着,上面的盛盘里有木炭正丝丝的冒着热气。一个姑娘裹着厚厚的棉巾,靠在池水里发笑。
“这里好热闹啊。”李楚贤由衷地说了一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唉—你---你怎么跑来了,出去。”锁儿一下子跳了下来,推着李楚贤。梁九充满敌意地挡在了李楚贤的身前。“对不起,大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说着,和锁儿推着李楚贤。
李楚贤笑着毫不在意,“你们又在烧烤,没想到,这末会玩。”说着,走近了池边。
小樱此时已经站起了身子,娇杏赶紧拿来了一个巨大的棉袍,小樱站在里面,将棉巾褪下,换上一席嫩鹅粉的衣裙,,将湿湿的秀发盘起用一个桃花发簪别住,顺手接过娇杏递来的包巾包住了秀发,兰香拿过一件厚实的水蓝色披风给她披上。
“大君”小樱恭敬地行了个礼。
“哈哈哈哈。”李楚贤笑着走近了姑娘,“我来给你烤如何。”
姑娘点点头,挥了挥手。“小春,梁九打起幔帐。”姑娘吩咐着。
两人应着,将四周的幔帐慢慢的拉起别在了一边。
李楚贤笑着走到池水旁,捞起矮桌找了个稳当的地方抵住,低身拿起铁盘开始烤了起来。
“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奴婢小樱。”姑娘有施了个礼。
“诶—都别站着,找地方坐啊。”李楚贤像是个熟客一样的招呼着。小樱走到一旁找了个高阶坐了下来。其余的人,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李楚贤一边烤着,一边和姑娘说着话。
“小姐,你是这詹王府的人?”李楚贤纳闷的问道。
“嗯—我是詹王的侍妾。”姑娘平静地回答。
“偶--”李楚贤抬眼看了一下姑娘,只见她腕上带着一只粗大的龙凤金镯。‘这不是前几日带在皇后手上的吗?怎么到了她的手里,哼,分明是金屋藏娇,还和我撒谎。看来这个李啸寒比詹王更风流。’
“那****说你吃不饱,怎么詹王还让你饿肚子。”李楚贤拿过烤好的肉放到了姑娘的面前。
姑娘没说话,慢慢吃着烤肉。
“我以前在外面和哥哥走江湖,吃不饱虽说不是常有的事,但饿肚子的时候总是有的。”姑娘慢慢嚼着嘴里的肉,慢慢地说着。
“偶”李楚贤同情地应了一声,又将几块肉放到姑娘的盘子里。
“听说大君是来选姑娘的。”小樱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地脸。
“是的,说是请我来选个心仪的人。”李楚贤也平静地说着。
“听说你这个大君不过是个虚名,那琉球一直就在我天朝的版图之内,本来就是我们的,不知为什抹非要设个什么大君,我看和王爷差不多。”姑娘问的很直接。
“哈哈哈哈”李楚贤也不生气,反倒笑了。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李楚贤停下说中的活计,将烤肉分成几份,招了招手,小春赶紧跑来拿走的一旁,几人分吃着。
“这虚名吗当的久了,连我自己都以为是真的。其实无非是想让我死心地看着这些岛屿罢了。”李楚贤酸楚的谈了口气。
“那你承袭王位不是挺好吗。”小樱放下银盘,不至可否。
“哈哈哈哈,你不懂,虚名不过是尊严的问题,王爷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问题。有人给了你虚名,你就不能再要权力。哈哈哈哈”李楚贤又是一阵酸楚的笑声。
“唉—那你要这虚名做什么,做天朝的王爷有什么不好。”小樱继续说着。
“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而是人家给不给的问题。哈哈哈哈”李楚贤一下拉起姑娘的手,指了指。“人家给了你,你能说不要,哈哈哈哈。”
小樱愣了一下。
“好了,天凉了,姑娘,你们也快回去吧。”李楚贤说着,扽了扽棉袍,走出了月泉。
子时,战道
一记黑色的快马脚上包着厚厚的棉纱,急急地跑着。马上一个士兵身着黑衣短打,贴着马背,身后背着一把大刀。
突然,前面有了一丝响动,士兵拍了拍马肩,“黑风,快!”于是马儿跃起前踢奔的更快了,士兵在马前掷出一个链子锁锤,锤子四周布满了钉刺,在马的拖拽下翻滚着。那绊马索便一股脑的被拖拽到一边。此时有人从山道两旁冲了下来。士兵从怀里掏出几只飞镖打了出去,有人应声落地。一个大汉嗷嗷叫着,扑了上来。士兵抽出大刀乒乓的打了起来,不多时,便将大汉砍伤,随即有扔出几只飞镖,踹了下马屁股,“黑风,跑!”马儿立起前踢踢翻了几个壮汉,细粒一声飞似地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