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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常喜欢说一个词语叫做“离家出走”,可是假如真的决心离开,那个原来的地方又何必还继续称之为“家”呢?
西西本来是打算在之禾醒来之前就搬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需要直接搬进之右帮她租下的公寓就好。可是西西还是担心之禾的情况,原以为之禾很快就能够醒来,可是都等了两天了他还是昏迷。西西放心不下,决定等到之禾醒来,看到他安好后就让之右送自己走。
这天一大早,西西和以往一样先去之禾的房间探望。之禾和前几天一样,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今天之朗和之右都有工作,天不亮就出发了。西西呆在之禾的房间,过一会儿,之灿也起床了,穿着睡衣就直接到之禾的房间探望。
“西西,昨天之右说帮你找到了住的地方,你真的要搬?”之灿显然是舍不得西西,他一直就是家里最小的弟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西西这么个有趣又善良的妹妹,怎么可能舍得她离开自己。
西西点点头,看着之灿,又看看之禾那张沉睡的脸,眼里是说不出的哀伤。
“你一个人住外面我们都不会放心啊。”之灿道,见西西没回应又补充说:“你不就是担心之禾醒过来对你的态度恶劣吗?你放心,之禾从小就比我们更知道怎么与人相处,他就算是记忆里对你有不好的印象,可是一定不会有什么表现的。”
“我不想他的心里恨我!”西西一大声就立刻闭嘴,深怕打扰了之禾,她用比较低的音量道:“他对我表现得热情也好冷漠也罢,他的心里还是有一根不能拔出的刺。这根刺会扎人,我不想被这根刺扎到,也不想他被这根刺扎到,所以我搬走是最好的决定了。”
之灿意识到自己说话造了次,也不知怎么劝西西留下。见西西去意已决,他苦笑着叹了一口,真是一个矛盾。之灿多希望西西和之禾的关系不那么好,这样西西就不会在意到要离开南家,可是如果西西不在意之禾的感受,那么她就不是那个南家小妹叶西西了,那他又何必不舍得?
之灿被自己内心的矛盾绕的有些难过,他伸手过去捏了捏西西的脸:“喂,反正我的心里没有刺,知道吗?”西西点点头,这张和之禾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那么勉强稀薄的笑容,西西看的眼睛湿润。
“西西!西西!”楼下忽然有人在用力砸门以及大声呼喊西西的名字。西西一听这声音,是阿光!
之灿陪着她一起去开了门,阿光站在门口,若不是先听出来他的声音,西西根本没办法一眼认出他。他头发本来就是卷的,现在看上去蓬乱不堪,胡子拉碴,眼袋乌黑,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穿着光鲜的乞丐。
阿光看见西西出来,眼睛就直直的不离开西西,他忽然大声地哭起来,也不顾西西的身边还有一个一脸不屑的之灿。他哭得越来越厉害,到后面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哭闹。他嘴中嘟哝着什么西西根本就听不清,只好在一边等他哭够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阿光用手一抹眼泪:“葛立琛死了!”
葛立琛?西西足足用了十几秒钟才想起来这是阿光的堂哥的名字。上次去阿光公司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看起来阿光和葛立琛的关系并不好啊。看来兄弟之情还是没办法割舍啊。阿光坐在门口的台阶自言自语般地念叨:“葛立琛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以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爱情没有了,亲情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西西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妙,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好这时候有电话打来,西西接起这个陌生号码的来电。那边很着急地说:“西西小姐,我是蓝俊,记得我吧?”
西西答记得,蓝俊也是那次去阿光公司见过的,阿光的助理还是秘书来着。
“成罗现在在你那边吗?”
西西说:“是的,我把电话给他吗?”
那边很着急地抢到:“千万不要!你现在走到他听不见的地方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接他。今天是他堂哥的葬礼,你上次见过的那个,他们从小要好,成罗接受不了打击。可是现在葬礼没有他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原来阿光今天崩溃是这个原因。
西西马上就告诉蓝俊这边的地址,很快蓝俊就过来了。阿光一见他就往大厅里躲,蓝俊追过去:“成罗,你今天不去的话立琛死都不会安心!”
“不要讲那个字!我不会去的!我不想看见那样的场面,每一个人走到躺在那个长匣子里的立琛的面前用告别的眼光看他一眼再离开,最后他就会慢慢被送到地下。我不要看见这样!”阿光像个小孩一样哭闹任性着,蓝俊过去抓着他就往外走。
“如果你不去,你就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蓝俊冲他一嚷,阿光才忽然惊醒一样,挣开蓝俊的手,自己慢慢往外走。蓝俊和西西道歉说叨扰了,然后追着阿光离开。
西西互相想起什么,找到前些天的报纸翻看,在八天前的报纸上面,赫然登着“葛氏集团第二继承人葛立琛死于毒品过量”。
报道里写出来原来阿光的爸爸妈妈在很早的时候就因为飞机事故离开了人世,阿光从小被爷爷抚养,葛立琛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因为葛立琛不需要继承葛氏集团,所以生活一直没什么包袱,放浪形骸,越来越和阿光这种从小就什么都不敢违抗爷爷的性格产生很大的分歧。不过阿光和葛立琛的感情深厚,有什么矛盾都能够立刻解决。
这次葛立琛因为吸毒死亡,不仅让葛氏集团蒙受这个第二继承人丑闻,并且也让阿光失去了除了那个冷漠的爷爷之外唯一的亲人。阿光在遭受了失恋的打击之后又紧接着得知最亲的亲人的死讯,真的是不崩溃都难。
“之灿,刚才谁啊,那么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之禾醒了。西西高兴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可是只一秒她的脸就笑不出来了。
之禾也看见了她,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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