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文武大臣正在讨论北疆问题。
两国入侵边境已是实情,讨论的自然是派谁出征的问题。
楚飞撑着脑袋听大臣吵吵嚷嚷,他心中已有人选,此时不过是给时间大臣说话,以免落得个“独裁”之名。
“波度国以蛊毒出名,随行必定要有熟知蛊毒的人。”听到这句话,楚飞忽然坐直身体,眼神扫过下面一直静静站在队伍中没有说话的云瑾,眼中精光一闪,严学士立刻会意,踏出队伍。
“听闻锦衣侯熟知蛊毒,不如让锦衣侯前去。”
云瑾这才抬起头。
“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楚飞问。
这样一问,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的意思,自然不会有人这个时候提出别的人。
“那就封李如云为元帅,左将军锦衣侯,右将军孟离,军师邓中良,领军十万,支援北疆。”
各人都领旨谢恩,云瑾也跟着面无表情谢恩。
楚飞忽然笑道:“锦衣侯,凯旋而归时,还有一门好亲事在等着你。”
“谢皇上隆恩。”
下朝后便立刻祭师出兵。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往边疆。
可颜站在明阳殿的最高点看大军从明都黎阳门出发,一路扬起厚厚的灰尘,看不清士兵的面貌,只看得到红艳艳的旗帜在尘中飞扬。
那个灿烂的笑脸忽然就浮现,不知名的疼痛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渐渐占据心脏,怎么还疼呢?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元帅李如云是楚飞登基后一路提拔上来的,会将兵权交给他,自然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外界对云瑾的传闻是备受先帝宠爱的义子,又与当朝皇上是生死之交。对这个左将军,李如云自然十分恭敬。
寒冬作战,自然十分辛苦。好在明国国库充足,此次征战,粮草和御寒军衣都十分充足。
云瑾与右将军孟离骑马并行跟在元帅身后。
军队一日只歇息三个时辰,五日后便达到边关棠城。
棠城与云瑾见惯的南方青瓦白墙不同,到处都是窑洞,与此处的环境有很大联系,此处是高原地势,地表厚实,窑洞冬暖夏凉,适宜居住,建起来又方便。
一到达便开始驻扎军队,听前线战报。
敌军领兵的是西陵国将军付杰和波度国三皇子程晓。
西陵国原本一直服从明国,这次却和波度国结盟侵犯明国边疆,多半是受了波度国的挑唆,这次战役真正对手便是波度国。
李如云命人将波度国三皇子的资料送来。
“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毛孩,竟然能领兵出战?”
云瑾凑过去,看到上面所记载的程晓,是波度国皇后的次子,据说含玉而生,备受宠爱,天生聪慧,是波度国出了名的神童。
能放心让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出兵打仗,不是波度王自负便是这个小毛孩有过人本领。
出征的元帅将军并不是昏庸之辈,自然深知这个道理。
那边有战况传来:敌军正在城楼下肆意叫嚣。
李如云立刻领着几位将军前去。
城楼下,一身紫色盔甲的年轻将军身旁竖着巨大旗帜:“付”,应该就是西陵国的将军付杰了,也不过二十左右,一脸稚嫩,身旁是穿水蓝色盔甲的比他更年轻的波度国三皇子程晓。明国一众元帅将军见到这状况,都有种被耍的感觉,大老远跑来同两个小孩打架?西陵国和波度国将战事当过家家吗?
付杰大声喊着:“听说明国皇帝派了十万精兵来增援,你们还不敢开城门迎战?这么龟孙子一个?”
右将军孟离一听脸都被气黑,立刻请命,“元帅,让末将去迎战!”
“才刚到,对方底细都还不清楚,战什么战?都退下去休息好,明日再战!”李如云又对左右说:“传令下去,各将士用棉花将耳朵堵住,任他们叫嚣都不得动怒,整理好军容,养好精神,明日一战逼退这些小毛头!”
很有统帅的威风,楚飞用的人向来不错。
刚回到营帐,云瑾就被李如云叫过去,元帅李如云与军师邓中良已经在等待。
“波度国的蛊毒,侯爷有多深了解?”
云瑾的师父司徒明幼时在波度国长大,师父将毕生本领都传与了他,他自然懂得,于是点头,“多数了解。”
“那依侯爷看来,他们若使用蛊毒,会是哪种?”
云瑾想了想,回答:“有三种可使用。一是通过水源,在水源中下毒,这种毒对身体没有害,但会使人全身乏力且嗜睡;第二种是通过风向,在空气中飘洒和花粉差不多的毒,却无色无味,难以检测出来,通过风吹进我军军营,将士们吸入后不出三日就会毒发,这种毒十分可怖,只能事先服下解药,吸食后就回天无力;第三种是通过一种叫偼的动物传播蛊毒,偼只有幼鼠一般大小,在阳光下是米白色,黑暗中变成褐色,十分容易隐藏,人一旦被偼咬到五步之内就会毙命。”
李如云耐心听他说完,细心记下后才问:“可有解决方法?”
“我们的水源来自棠河,且居于上游,只要派人保护好这条河,那么,他们要下蛊毒就很难,而且,这种毒有方法可以检测出来为保险起见,也可在沿河派人检测河水。至于洒在空气中的毒就不能控制,但是我可以配制出解药,让将士们服下,只是需要做另一件事情。”
李如云频频点头,听到这便问:“什么事情?”
“将棠城的百姓都撤走,如果敌军用这种毒,不知道会散发多远,短时间又不可能研制出可供这么多人使用的解药。”
“这个自然没什么难处,那么叫偼的那个东西怎么办?”
“每个动物都有天敌,偼也不例外。”楚飞微微一笑,“有种叫做仺的动物,就是它的天敌,明国的六阳城就有这种动物,出发时,我已命人去六阳要来几百只仺,估计后日可到。”
“那么今日和明日呢?万一他们这两天就下毒?”
“元帅不妨想想,水源四通八达,下毒的话,不仅仅对我们有影响,他们只怕也有影响,再看看风向,此时是冬季,吹北风,而我军在南面,他们在北面。至于偼,它们就同老鼠一样,并不见得会听主人的话,万一咬到自己人又如何是好?”
云瑾口若悬河,李如云听得一愣一愣。
“我军肯定要做好对付他们蛊毒的准备,但更重要的是,得摸清他们有没有另外的计谋。”
说到这,李如云已经十分佩服云瑾。
“侯爷想事情这般周到,李如云自叹不如。”
“只是些歪门小道知识,不比元帅上阵杀敌,所向披靡来得实在。”云瑾十分谦逊,脸上的笑容亦让人格外舒心。
“本帅会将应对蛊毒的策略安排下去。”
一旁沉默的军师说道:“明日出战,不如故意败下阵来,让敌军觉得我军不成气候,放弃用蛊毒,我军再趁机出兵,兴许可以逼退他们。”
李如云点头,“这个计策可以用,侯爷以为如何?”
“自然是妙,可为派人潜入敌营争取时间,摄取敌军军情,知己知彼。”
“好!有侯爷和军师在,此役岂有不胜之理?”
军师立刻提醒元帅,“波度国的程晓,元帅不可大意,在下少时游历波度国就听过他的事迹,若真有神童,那非他莫属了。”
“军师可以放心,没有摸清地方底细,我军绝不会贸然而动。”
云瑾微笑,楚飞善用人才,以他的盘算,这一战想输都难,只怕远在皇宫中的他已经开始思考要西陵和波度赔偿多少,割地多少了。”
可事情总有曲折或逆转的情况。
波度国三皇子程晓正和付杰在斗蛐蛐。
付杰又输了,自己的蛐蛐被程晓的蛐蛐咬死,抬手就要打程晓,那边一个穿淡紫色衣服的少女正走过来,“付杰,你又欺负我弟弟!”
“哪里?我们只是闹着玩。”付杰立刻堆出笑容。
“你们俩出来是打仗的,可不是来玩的。”少女一嘟嘴,两个少年便低下头。
“明国派了十万援军过来,你俩还有心思斗蛐蛐?”
程晓一听,立刻昂起头,“任他来二十万也是白搭!”
“是真的吗?你可别讲大话。”
“你弟弟我什么时候吹过牛?”
程晓一脸得意的笑容,紫衣女子看着不知道如何说他。
“里面就一个云瑾有点本事,其他都是草包。”
“你怎么知道?”付杰立刻凑上来。
“我像你?整日不务正业?”转身就敲一下付杰的脑袋,付杰嘟囔,明明你和我一样不务正业还说我。
紫衣女子看着两个人闹,已经无数次,说了也没用,第二次照样,她现在都懒得说。
“他们整军出发的时候,我就收到消息啦!也调查过他们的主帅、将军、军师什么的。”
紫衣女子这回才满意一笑,“不愧是我程容的弟弟!真给姐姐长脸!”
程晓白她一眼,程容却已经转身,一记白眼只得无力的落在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