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雁楼的其他众人都听到了田伯光与令狐冲的谈话,一双双目光都看向了地上的那两截竹筷,心惊不已。众人先前已瞧见那田伯光与天松道长门下迟柏成的交手,都知道了这田伯光身手不凡。如今竟有人以一根竹筷便挡住了田伯光的必杀一刀,可想而知,这出手的人必定身手不凡,武艺高强。
“到底是谁出手的,给我站出来,藏头露尾之辈,算什么英雄?”田伯光大喝一声,刀锋似的眼神在周围扫视一遍。就在田伯光以为没人站出来的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
“田伯光,你在找我吗?”先前出手的正是常胜,他与岳灵珊所坐的位置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所以先前出手,无人察觉,而此刻一出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大师兄!”“常兄!”令狐冲与田伯光二人见了常胜异口同声道。
令狐冲看见了常胜惊喜的叫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二师兄,你只看见大师兄,就没看见我吗?”坐在常胜身旁的岳灵珊娇嗔道。
“小师妹!”令狐冲尴尬的叫了一声。
而一旁的田伯光闻声眼神刷的一下便落在常胜身上,见到常胜,田伯光微微一愣,没想到以一根筷子便坏了自己好事的竟然是十年前与自己喝过酒的常胜。
“常兄,竟然是你!怎么你也要除我这邪魔外道吗?”田伯光死死盯着常胜,不敢有一丝放松,他知道常胜功力深厚,自己十年前便打不过他,此时自要小心防备。
常胜看着自己面前的田伯光,此时的田伯光与十年前有很大的不同,年长十岁不说,功夫也比十年前有了很大的长进,两鬓微微发白,一脸沧桑,岁月的痕迹刻在了他的脸上。常胜微微一叹:“田兄,一别已是十年,岁月如梭,你不过三十来岁便已经似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了……”
田伯光听了常胜的叹息,笑道:“嘿嘿,自是比不上常兄,十年过去竟是没啥变化,还是那么年轻。”
常胜看着自己面前的田伯光,道:“田兄,你知道吗?我后悔了!”
田伯光眼神一闪,道:“常兄,后悔什么?”
常胜听了田伯光的询问,眼神刹那间变的锐利,缓缓看向田伯光:“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杀了你!”常胜说道最后,一字一句的说着。
“哈哈,常兄看来你今日是非杀我不可了!”田伯光说着,也不在意。
“常兄,不知你可否与我这人人喊打的淫贼喝上一杯。”田伯光一阵大笑后,眼神定定的看着常胜,问道。
“田兄,你是知道我滴酒不沾的!”常胜眼神看向田伯光,道。
“不能为我这淫贼破例一次吗?”田伯光问。
常胜听了,微微摇头,只不过这摇头的幅度太小,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不过田伯光看出来了,眼神一暗,没再说些什么。
“常兄,出手吧!”田伯光一声大喝。
闻言常胜缓缓拔出了长剑。
田伯光见常胜拔出长剑,只觉一股巨大的气势压在自己身上,迫使着自己不得不立刻出手,不然怕是性命不保。
田伯光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先前让常胜先出手的话了,只见他大喝一声,身影一闪,手中短刀如电光,刺啦一声划破空气,响起一阵阵音爆声,如同一道道闪电,劈头盖脸的向常胜杀来。
一连十三刀,刀刀狠辣快捷。森森杀气席卷而来,隐隐有一重重血腥气,杀伐极盛,显是有不少人死在他这刀下。田伯光一出手便是全力而为,不敢有一丝留手,他从刚刚常胜对他造成的压力之中察觉,常胜如今功夫怕是远胜自己,自然是不敢留手。
“飞沙走石十三式,好刀法。”常胜面对田伯光凌厉的攻势赞叹一声,身形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便是两三米的距离,如此就脱出了田伯光的刀光笼罩。
田伯光见状刀不停手,追身上前,刷刷数刀攻向常胜周身各大要害。
常胜眼神一闪,手中长剑,斜斜一剑刺出,有凌厉剑光吞吐,一口长剑似有一层青光笼罩。极为可怕。常胜一剑刺出,嗖的一声,转眼间化作几十道剑光,常胜的速度竟是比田伯光还要快,快的多。
“不好,常兄此剑堂堂正正却又快捷无比,比我飞沙走石十三式还要快。”田伯光见常胜长剑刺来,只觉肌肤一冷,心头直呼不妙。常胜这一剑瞬间化作数十剑,晃花了田伯光的眼睛,分不清虚实,只得挥舞长刀在身前化作一道光幕,将全身全部笼罩。田伯光也没心思攻击了,他他全神贯注的防御常胜的剑光。田伯光深深觉得常胜的剑术太可怕了,平凡的一剑愣是让常胜使出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一霎那使出数十剑,想要一一接下,那是几乎不可能,为今之计只好全力防御,布下刀网,不让常胜剑光突破。
常胜与田伯光的争斗顿时使得回雁楼上凶险无比,冷冽的杀气四溢,剑气刀气吞吐,在地板与墙上划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战斗进行着,远远看去只见常胜又是一剑挥出,剑光似是从遥远天际而来,迅猛,满含正气,瞬间便突破了田伯光的周围的银色刀幕。常胜紫霞内力灌注长剑,长剑吞吐半尺青芒,刺啦一声划破了田伯光的刀幕,噗地一声闷响,只见田伯光一个酿跄,胸前出现一道深深的刀伤,鲜血涌出,浸红了衣衫。
这常战斗描绘的漫长,其实不过一瞬,有些功夫低微的甚至还没看出什么,战斗便已结束。
如此结果,令回雁楼内一片哗然,他们本就知道常胜身手不凡,可万万没想到,功力深厚成这样,不过一两招便将田伯光这个功夫一流的高手打成重伤。
“咳咳,好!好!常兄,厉害,比十年前厉害多了,我田伯光这一辈子不服任何人,偏偏偏服你常胜,哈哈,我今日死在常兄你的手上,心服口服。说起来我田伯光还赚了呢,多活了十年!”田伯光笑着,仔细看,尽是解脱。
常胜看着自己面前准备受死的田伯光,心神一晃,想起了十年前二人在一起喝酒的画面,又想起田伯光癫狂受刺激挥剑杀了自己心爱的师妹的场景,一时怅然若失,有些不忍下手,可是转念想起这些年被田伯光侵犯的那些女子的下场,常胜心中已有了决定。
“田兄,你走好……”常胜手中长剑缓缓抬起,指向田伯光,口中说道。
田伯光见了,惨然一笑,闭上眼,他知道以常胜的剑术武艺,他恐怕在练十年,都不一定能够抵挡的住,于是不说话,等待赴死。
就在这时一旁的令狐冲脸色一阵复杂,走了出来挡在田伯光面前,咬牙道:“师兄这田伯光已经被大师兄你打成重伤,不如饶了他一命吧?”令狐冲说着语气带着恳求。
“二师兄,你怎么帮那淫贼说话呢?”常胜还没说话,一旁的岳灵珊便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小师妹,这田伯光虽是个淫贼,可却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不如放过他一会吧。”令狐冲见小师妹说话,开口劝道。
田伯光听了令狐冲为自己求情的话语,视线一转落在常胜身上,那视线似是穿梭时光回到了十年前二人喝酒时的时刻,田伯光洒然一笑,道:“常兄,十年前你果然没说错,我与你这令狐师弟果然投缘。”
田伯光说完,又对令狐冲说道:“令狐冲,不必如此了,今日田某人承你情了,若有来世,咱们再好好喝他个不醉不休。”田伯光话说出口也显露出一股豪迈气质。
令狐冲听了田伯光的这番话,心中犹豫了一下,看向常胜,还欲为他求情:“师兄……”
“令狐师弟,不必再说,今日我若放过他,那谁来放过被他侵犯的那些无辜女子,世俗眼光会放过她们吗?市井流言会放过她们吗?不会,她们唯有一死!今日我放了他,呵呵,那些无辜女子呢?”常胜见令狐冲还欲求情,出口打断了他。
“哈哈,令狐兄,不必再说了,常兄说的没错。”田伯光哈哈一笑,说道。
“田兄,走好。”常胜话音一落,嗤的一声,田伯光的眉心就被他一剑刺破,片刻后,田伯光便已经气绝身亡。
令狐冲看着倒地身亡的田伯光一阵心中不忍,撇开视线。
这边令狐冲心中不忍,而这回雁楼里的其他武林人士见田伯光已死,皆是大声叫好。
常胜听着耳便纷纷扰扰的声音,对一旁的令狐冲说道:“二师弟,将田兄带走,找个风景较好的地方安葬了吧。”常胜说着,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令狐冲听了,应了一声:“是,大师兄……”话说一半,又叹了口气:“唉!”
“走吧!”常胜对一旁的岳灵珊说道。说完,常胜三人也带着田伯光的尸体离开了回雁楼。
出了回雁楼,常胜三人往衡阳城外走去,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