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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死亡的味道

卫小北静静地躺在床上,任那可以减轻疼痛的药水通过静脉,缓缓地游走在身体里的每个角落。伤口可以被药物止痛,可是心呢?心疼了,心痛了,心碎了,怎么办呢?有长效的麻醉剂吗?可以让卫小北的心,就这样一种处在麻醉状态?

转头拭泪的时候,才看到放在一旁的小熊维尼赤雪,它静静地坐在那一动不动,脸朝下,似乎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做着祷告,向上帝祈求能将危险和不幸降到最低。在赤雪的脚上和头上,还可以看得到有些发暗发红的东西,那应该是浩楠留下的吧,想到这,卫小北再次泪流满面。

浩楠他真的做到了,无声的承诺过,会将卫小北交到他手中的命,还有赤雪的命平安的到达马路的对面,如今,赤雪和卫小北真的没事,可是他,却成了这场车祸的最大受害者。若当初不与浩楠逃课,不出校,也就不会有这事情的发生吧,最不应该的是,过马路哪有闭着眼睛的呢?不闭眼睛,能及早的发现闯过来的车,也会避免这场噩运的发生。悔恨夹杂着不该,一起向卫小北疼痛不已的心袭来。在那一刻,她真的好想拥有一台时光穿梭机,能让自己回到车祸发生前的那一刻,阻止一切将要降临的危险。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病床上躺着的卫小北,再也忍不住了,她必须要知道浩楠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会不会真的站不起来了?如果这两个中的其中一个都成为现实,那么,卫小北这一辈子,就同痛苦打交道打定了。

不知道浩楠的具体位置,就只知道还呆在重症监护室里,卫小北就奔着那去了。

卫小北拖着还很疼痛的腿,走遍每个楼层去寻找浩楠,她知道她决不能失去浩楠,不能失去最完美的浩楠,必须见到他,听到他亲口说没事,才能将心放得下。

一楼没有,二楼也没有,三楼四楼都还没找到,每个楼层里的每个房间,卫小北都静悄悄的找了个遍,可是仍旧没见到浩楠。筋疲力尽的卫小北,站在电梯里,按楼层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忽然间,电梯里的灯全都给灭了,而且正在运行的电梯也立马就静止了,突然间的停止,由于惯性,让本来力气就所剩无几的卫小北一个趔趄,倒在了电梯里。四周是死一般的黑寂和宁静,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这次卫小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卫小北知道,一定是电梯出了事故把自己给困在了这里面。

午夜,医院里虽然灯火通明,可是人都已经休息了,很少有人会再乘坐电梯,再加上,卫小北选择的是最靠边的,人们不常乘坐的电梯。要知道,电梯是很密闭的空间的,连手机信号都很难穿出去,更何况是卫小北那温柔的声音,更是没穿透力。既然是密闭的空间,那么里面的含氧量是有限的,也就意味着,若是长时间在电梯里出不去,那么卫小北的生命也是有限的。。

黑暗,缺氧,窒息,无助,遗憾,孤单,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用这些词来形容卫小北的现在处境,好像都还不够。她好像感觉到,死亡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越来越近,离这个真实而又残酷的世界越来越远。

“也好,大概这就是天意吧!让我就这样一个人安静的离开,去另一个国度,或许去了那,我就可以随风奔跑,轻盈起舞,没那么多的无奈和苦痛,永别了,爸爸妈妈,还有你,希望可以用我的命,来换回你的命,那样对我而言,是最完美的结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卫小北小声说着,这应该是只有天才能听的到的遗言吧,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她的呼吸越发的困难和脆弱,黑寂的空气,死亡的味道更加凝重,这对她来说,或许可以视为一种解脱,只是留有很多的遗憾,遗憾的是,还没有给爸爸妈妈做一顿自己最拿手的饭菜,遗憾的是还没有得到姐姐的原谅,没有亲眼看到浩楠完好无事,没有和暖暖还有那家伙陈默告别。想起陈默的时候,小北的嘴角是有一丝弧度的,其实他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的,只不过是淘了点罢了。

“不要轻易放弃任何东西,特别是自己的生命。”黑暗之中,突兀的声音响起,可话语之中也多了些许的颤微。

卫小北冷笑,没力气的冷笑。这若是搁在平日的暗夜里听到这么突如其来的声音,非把卫小北给吓傻不可,但现在卫小北一点都害怕,反而表现的很淡定。是啊,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些什么呢?这应该是死亡者之前都会有的淡定心理吧。

“放弃,有时是一种解脱。如果生命的存在对我而言,是种折磨的话,我想,我还是放弃的好。”卫小北并不知道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是谁,就只知道是个男的,而且这么清脆利落的声音应该是位很年轻的男性。当然卫小北有幻想过,不会是年轻的上帝,和刚刚上任的死亡之神来找她的吧,不然在这么密闭的空间里,怎么会有人呢?这一幻想,也归功与她平日里看的各式各类的小说太多了,以至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脑细胞都可以这么的活跃。还幻想着会不会给自己安上天使的翅膀,或者是在身上留有什么黑暗国度里的特有印记。

“答应我不要放弃,我会帮你创造生命的奇迹!”隐隐约约的,卫小北并没有听清这句话,就只觉得喉咙异常咔,想说些什么,就只能张的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直至最后,嘴也张不开。

有的时候,卫小北也常常会想死亡,究竟是怎样的神秘,是不是犹如鱼儿脱离了水之后的痛苦挣扎;花朵离开花梗后悄声无息的萎谢;是鸟儿从天空中坠落的华美痕迹,更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纯白天使的降落。

死亡,也不过如此吧,就是慢慢地断了呼吸,然后就如睡着的时候一般,渐渐失去知觉和意识,等待着灵魂脱离肉体的那一刻,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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