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派武磊跟张婧去处理剩余的任务之后，便只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秦州市的第三人民医院，这里是秦州最好的精神科医院。
江澈被带到独立病房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正坐在轮椅上，对于医生的话毫无反映，这让见过她的人，对于她那张清秀到挪不开眼的脸庞无不觉得惋惜。
“我能带她走走么？”江澈对医生出示了警官证。
“可以，可以，但就在院子里走走吧，不要走太远。”医生点头同意，看了女人一眼便惋惜的走了出去。
江澈推着女人去了院子里，找了个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陈娇，武磊最近有没有来看过你？”江澈知道女人并没有什么反映，却还是问道。
果然，陈娇一点儿反映也没有。
江澈是见过她的，她是武磊的女朋友，想当年在警校的时候，她可是武磊拿来炫耀的对象。
不过自从一次意外之后，不仅她崩溃进了这间医院再没出来过，就连武磊也没了曾经阳光向上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痞子一个混混。
江澈沉默的看着陈娇，发现她放在轮椅下的手，似乎在画着些什么。出于职业的敏感，江澈将轮椅的搭版拿下来之后，这才看清了陈娇画的是什么。
是一个笑容，是一个再简单不过，三笔便能画出的笑容。
而这个笑容，跟太多画面都一起在江澈的记忆里重合了起来。
“王八蛋，谁让你来的。”
江澈远远地便听见了一个声音，由于正在思考，身体即使做出了反映却还是比来人慢了一步，被重重的打倒在地。
“武磊，你还不承认么？”江澈吐了一口血沫，看着站在陈娇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武磊道。
“承认什么？承认你背着我来看我女朋友，然后我打你么？你活该！”武磊因为生气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忿忿的盯着江澈，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看见你对着尸体露出的微笑，也看见你在裤子上画的弧度了。”江澈说着，指了指陈娇加速比划的图案。
“别开玩笑了，我是个警察。”武磊表情有点儿僵硬，他蹲下身子去给陈娇整理衣服，以遮挡他的脸。
“当年的事情，我很遗憾，可你不该走上这条路。”江澈冷静的看着武磊，看着他尽量保持平静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武磊在听见江澈提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暴怒起来。
他猛地往前走了两步，紧紧地抓住了江澈的衣领，道：“我告诉你，你不许跟我提当年的事情！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道坎，你该过了，你为了它牺牲的太多了，你不要再错下去，你要相信司法公正。”江澈看着因为怒气而眼睛发红的武磊，一字一句镇定的道。
“过？过什么？娇娇当年做错了什么？让那几个天杀的畜生那么对待？别再跟我说什么公正了，公正告诉我，因为娇娇没有全程反抗，**不成立！”武磊说完，便大笑起来。
“不要再错下去了，跟我回去自首。”江澈看着已然疯狂的武磊，皱眉道：“你主动自首，是可以减刑的。”
“减刑？江澈，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有罪？别天真了好不好？就算我现在亲口承认，人是我杀的，可那又怎样？证据不足还是会把我给放了。这就是法律，这就是事事讲求证据的法律。”武磊嘲讽的看着江澈，手则温柔的抚摸上了陈娇的发丝，“娇娇已经不会笑了，我让他们笑个够有什么不对！”
“武磊，我再劝你一句……”
江澈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脑袋被人从后面重击一下，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
“先生，您的换头手术的脖子处已经发生了排斥反应，您要相信我们，会对您的手术……”
江澈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耳边也是停不下来的嗡鸣声，他奋力的睁开眼睛，可却只觉得天旋地转，除了一片耀目的白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种晕眩之中，江澈只觉得胃部在不停的翻滚，脑子也像是随时都要炸裂开来一样难受。
“这是哪儿，这是哪儿……”江澈嘴里不停地问着，他试图想要捉到些什么，但手臂能触及之处却是一片虚无。
江澈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他顶着晕眩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来，却发现他的周身没有一个人在，而他所听到的声音，则是从他完全找不到的隐蔽的扬声器中传出来的。
“冷静，我必须冷静下来。”江澈紧紧的闭上眼睛，他试图回忆自己晕过去之前最后的场景。
他是跟武磊在一起，在他劝说武磊归案。
可他到底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因为武磊么？还是因为像是那个冰冷的机器里说得，自己的换头手术真的出了问题才被送到这里来?
江澈迷惑了，他现在心里的疑问就像是一团乱麻重重的将他包围。
剧烈的晕眩感过去之后，江澈这才将眼睛睁开，好好的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
他穿着一身消毒水味极重的病号服，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而玻璃外面则是医院一般雪白的墙壁，还有一些他完全不认识的测试仪器。
这样的场景让江澈莫名的觉得恐惧，他试图想要将玻璃罩砸开，但却只是徒劳而已。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儿？江澈有些崩溃的俯在玻璃上，可却没有一个人对他的问题做出回应。
就在江澈快要绝望的时候，外面洁白的墙壁处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让江澈感到极为眼熟的人。
“是你！”江澈惊讶的看向来人，看着来人温柔而又美丽的面孔，江澈只觉得自己更加迷惑。
“是我。”郝静冲着江澈温婉的一笑，笑容莫名的带了些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