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程静众望所归的当上了教育科学系第一部电影《选择》的女主角,不过拍摄时间几乎全是节假日,程静不想和陆天宇有太多接触,因此她恳求路小冉、向荣以及杨萍能错开时间的为她挡驾,这也是她当初答应不辞演的唯一条件。
路小冉因为这个缘故,和夏朗见面的时间相对少了,不过再忙,每天也要见上一面,在一起吃吃饭,斗斗嘴,偶尔她也撒撒娇。虽然她知道自己撒起娇来,有点那个,怎么说呢,矫情吧,不过幸运的是夏朗对这一切都照单全收,他一点也不介意胖胖的小冉在自己面前如此表现,对她来说日子真是太美了,美得都让她有些飘飘然起来,直到有一天他给她打来电话。
路小冉还记得那天她刚下完课正准备给夏朗打电话,没想到他已经打过来了,她心里一喜,接通电话说道:“我正准备给你打过来呢,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呀!”夏朗哦了一声,接着说道:“小冉,我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原本是想等你下课的,可是家里催得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路小冉听到夏朗回家了,心里一阵失落,但是她也不想表现出来,于是很理解的说:“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夏朗道:“不清楚,我爸爸没说,只是让我立即回家。”
“那你路上小心,我会想你的。”最后一句话,路小冉倒是说得女人味十足,夏朗在电话一端不自觉的笑了,但转念想到爸爸夏志齐的电话,笑容又从他嘴角迅速隐去。他心里忐忑不安,首先想到的是爸爸要和妈妈离婚,导致妈妈情绪失控,更加的失常起来。当然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不过真正的事态可能比这个严重100倍,那就是他妈妈不小心把家烧了,而她自己被大面积烧伤,正在医院急救,从进医院两天以来,医院前后已经下了4次病危通知书了。
夏志齐担心夏朗心急出事,于是在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只说家里出了点事,让他立即回家,却并没有告知是何事,这却让夏朗更加的胡思乱想起来。他打了几次电话给夏志齐问到底是何事,夏志齐却依然不肯明说,只是告诉夏朗说到了给他电话,他去车站接他。
夏志齐接到夏朗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奔向了医院,就在1个小时前,医生再次下发了病危通知书。
“爸爸,我们不是回家吗?这是去哪里?”夏朗坐在车里,看到夏志齐不是往家的方向开,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朗我们先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回家!”夏志齐努力装出平静的语气说道。
“什么地方?”夏朗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朗没有再说话,不过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怎么都静不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但鉴于夏志齐的不肯多言,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他想会不会是妈妈发现爸爸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后又犯病了,于是爸爸让自己回来安慰妈妈,而夏志齐此刻想的却是该怎么向夏朗开口,让他接受妈妈可能会离开自己的事实,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车子开进了医院的大门,夏朗才悠悠的开口道:“是不是妈妈又犯病了?”
夏志齐有些心惊的答道:“是!”
夏朗于是没再开口,而是跟在夏志齐身后进了医院,临近住院区,夏志齐回过头对身后的夏朗说道:“先别激动,看看再说吧!”
于是夏朗看到了难以接受的一幕,他被带到了一个全身裹着纱布的病床前,纱布包裹得很严实,病人被包得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脸肿得很大,已经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不过,夏朗有种强烈的预感,那是自己的妈妈——吴芝华。
“妈妈不小心把屋子点着了,医生说她全身上下有70%深度烧伤,医院已经全力抢救,不过医好的可能微乎甚微,医院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了。”夏志齐站在一边,表情痛苦的说道。
夏朗回过头去,静静地看着夏志齐,想从他的表情上确定一下他是真的难过还是假伤心,后者也正看着他,并且眼里已经湿润,夏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气,紧盯着后者,问道:“妈妈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夏志齐沉默了,他无法直视夏朗的眼睛,把头转向了别处,良久才吐出几个字:“好好陪陪妈妈!”
“我问你妈妈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夏朗见夏志齐有意回避自己的问题,愤怒的强调道。
夏志齐依然选择沉默,他此时心里也非常痛苦,虽说吴芝华的事不是自己直接导致的,但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如果那天他下班就早早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至少不会如此严重。而现在面对自己儿子的质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在他们俩父子僵持不下时,有一年轻小伙推门进来,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敢肯定,趴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夏菁的弟弟夏朗。他向旁边的夏志齐点头示意,征求的说:“我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夏志齐点点头,退出了病房。这一切夏朗都看在眼里,不过此时他已经怒火中烧,他没有心思去猜这个谜底,而是直接的问道:“你是谁?凭什么要和我谈?”
“你是夏朗吧!”那个年轻人丝毫也不理会他话里的不友好,而是轻轻的问道。
“我是夏朗,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夏朗由于心情的影响,说话依然很不礼貌。
“我叫沈子谦,是你姐姐的朋友。”
“我姐姐,朋友?”夏朗疑惑了,心想:姐姐不是已经离开多年了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冒出一朋友。
沈子谦似乎看出了夏朗心中的疑问,于是忙解释道:“我和你姐姐以前是很好的笔友,经常通信,直到她去世,我们才断了联系。”
夏朗突然想起家里那一大堆不知是谁寄给姐姐的信件,从寄信人地址看是一所医科大学,但因为信中并没有明确写上寄信人姓名,所以也没能回信告知姐姐已经离开的消息,从而导致在姐姐离开的第一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收到一封同一地址寄来的信,第二年依然如此,直到两年后,信才断了。
“你就是一直给我姐姐写信的那个人?”
“是的。”
“你不知道我姐姐已经离开人世了吗?”
沈子谦走到窗子边上,背对着夏朗,悠悠的开了口:“不知道,直到几天前,我按照你姐姐以前寄给我信的地址找过去,才得知你姐姐已经离开快五年的消息。”
夏朗不再说什么,他回过头去,看着病床上的妈妈,想起了离开的姐姐,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