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替我们做决定,包括你……”大概到了这里,这份情感才算慢慢成熟吧,“要走一起走”的问题,纠结啊~另:有补昨天的字数哦,虽然只补了一半,不过,别嫌弃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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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发生,如此短暂。一如长焦摄像下,36帧的图像在镜头下分解。一切慢下来,看得见热血的飞溅,看得到对面那人抑制不住的战栗,甚至看得见,落桥的身体如剪影般突然凛冽。
时间静止,花漾良久之后叫喊出声——“落桥!”“落桥!”。同时还有鲤子的声音,雄浑激昂,声音里有种横冲直撞的刺透力。
在这一刻,视野中的那人只是闷哼一声,反手直直地握住对方的刀锋,双手淋漓,在对方愣神的刹那已经刀夺至手中,刀背直接猛击使其晕倒在地。
已被摔至一旁的杜决明,不知从何处拖出一根两米来长的铁棒,大吼着再次冲进来。“走开,走开,都走开啊!”他姿势笨拙,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外形此时却也显得无比彪悍。一时间如血蛭般的敌人退下,出现一个更大的包围圆。
“你怎么样?”鲤子急速退向落桥这边,同时赶到的花漾也已经到了身边,小心地伸出手来护在落桥的另一边。
“死不了。”
淡淡的一句,随后,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屋瓦缝洒下的光线中,笑容暧昧,倾国倾城。花漾靠近,六人被围在其中,逼仄的地盘,对方十余人一步步靠近。
越来越近的,是对方刚刚虎背熊腰的其中一人,大笑着道:“死不了,也好活不了!”男人的狂笑声在空旷的房梁间旋绕。
“冲出去。”落桥完全没有查看自己的伤口,扭头冲其余五人低声道。场面肃穆,危机感越走越近。
静止之后,是新一轮的动荡……
这样的腥风血雨,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也曾是钢铁男儿,也曾经历过风雨,却不是此刻这般,处处弱势。对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刀光剑影围城的包围圈,刚打开的缺口立即又被封上。
不知坚持了多久,不知还要坚持多久。声色模糊,蜂拥而至的是更多的嗜血的刀刃。
或许是他们终究足够坚持,又或许只是对方也觉得场地有限碍于棍棒无用武之地,总之,他们终于又逃出了大门,看到了山顶的云,看到了白花花的太阳,还有炙热的夏日的风。
同样炙热的还有鲜血,其中落桥三人和达子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彩,此刻处于癫狂状态的杜决明倒是只有脸上几道擦伤。一直被或明显或暗地里保护着的花漾也无甚大碍,身上更多的却是落桥的血迹。
这样下去,或许真的会……花漾心里陡生出些许悲凉与临死的激昂,再转向身边的落桥时却发现他已不知何时急速转回,和鲤子黎侠三人十分默契地退回堵在门口。
屋外对方的人并不多,短暂,却也有了缺口。
“走,快走啊!”同时叫喊出声的是鲤子和黎侠。落桥时不时扭头来看,却是紧咬牙关没有丝毫言语。
花漾一愣神,一直处于癫狂状态的杜决明已经高叫起来:“要走一起走!”
刚说完这句便被对方压下,铁棍当头,一直因为一身警服便被特殊招待地只有招架之力的达子此刻也终是得闲,及时帮杜决明挑开头上的铁棒,道:“对,要走咱一起走!”说完之后便和对方各挨一棒,震开了连立即连哼声都没有便往回退。
堵在门内的匪徒已有直接从窗棂上越过的,喊打喊杀的声音愈近,缺口越来越小。
“花漾,你带他们走!”落桥近乎咆哮的声音,平日里的清朗,如今的不可违抗。
花漾一扭头,额前的齐刘海已经被汗水湿成一髻髻的,此刻几乎全显出来的瘦削眉头,带着和花妈一样的倔强。落桥再回头时,却发现她也一边招架一边退回自己身边扫除侧翼。
“谁也不能替我们做决定,”一字一句,花漾接着道,“包括你!”
对于她和她带过来的两个朋友,落桥只得无奈地苦笑,真是一样的倔强。然而脸色愈加苍白,伤口撕扯间动作突然变得缓慢,其间鲤子过来帮他挡掉一棍。随后待得落桥一时缓过来,依旧还是用刀背飞过。刀锋上,还滴着他自己的血。
对方一声惨叫,倒退着跌回去。其余人也忌惮地退了几分。
对方疏密有致,大多集中在往明显的大道方向。另一方稀疏点的,是落桥他们刚刚跟着那辆白色汽车上来时只容一辆车经过的小路。达子等人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异样的渴望。而对方那个叫线头的精壮男人也是发现了什么。
重点瞬移。
“走!”-落桥一声低吼,六人突然以爆发的速度往小路方向突围。已经有所防备的对方反应也不慢,刀棒混乱,横扫而来,鲤子及时转身一个侧踢,听得金属的落地声立起。而举手挡住当空那一棒的右手,随即被那个精壮男人伸手扼住。
狰狞的笑,是他右边的男人。而左边,是另一个拿刀砍向前方其他人后背的大汉,满身杀气。鲤子毫不犹豫地出脚拦截,空出的那只左手随即一拳猛击。
“噗!”“叮咚”各种声音,是大汉和钢刀落地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一声小小的,微弱的“咔嚓”,是骨头的声音。没有人听到。鲤子立即左手回击,此刻他却是完全处于弱势。对面那个男人得意地笑,不知何时从皮带中抽出一把水果刀大小的刀具,高举。
刺下时却已被另外一个折下。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脸怒容的达子,一个手肘用力,将猝防不及的男人推回去倒下一片,手中折下的小刀做出愈射出的姿势,让后面一帮欲跟上的敌人又少了不少。
安达子直接拉了鲤子的右手便走,后者嘶地倒抽口气,等着松开后才讪讪地道,“谢了!”
“嗯,快走!”达子来不及说其他,却因着这一耽搁,前方的花漾等人速度又慢了下来。再次处于包围圈的边缘,对方气势愈加热烈,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
“站住!”“你们跑不掉的!”“杀了他们!”……各种嘈杂,在烈日下酝酿出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光圈,颜色恍惚,时暗时亮,愈来愈近的声音却始终震耳欲聋。花漾只想到了想时候在舅舅家墙头坐着时,最爱拿绳子绑只咸鱼逗那只永远彪悍的大黑猫。
如果,咸鱼有感官。
如果,这是报应。
花漾这样想着,小腿便软了下去,那一刹那鲤子未来得及惊呼,伸出的左手,虽让花漾不及摔倒。但也不幸,让他们再次陷入虎口。
对方十余人,各拿棍棒刀具慢慢走近。声势威武,让其中的六人靠得越来越近……
“怎么办?”达子直截了当地问落桥。
落桥凝神,却没有回答。
杜决明握着那根生锈的铁棒使劲地吞了口唾沫,终是说出那个字,“我们,会不会死啊?”
花漾扭头看了眼依旧凝神状的落桥,然后转向杜决明,认真地道,“对面楼的,对不起。”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杜决明明显找回了正常的腔调,道,“夏雪乐的事情是我……”
“你想回去赔礼吗?”其实从一开始达子念出他的群聊信息时花漾便已猜到,估计那个态度不好的营业员也是自己吧,在夏雪乐店外让杜决明吃了个闭门羹的那次。来不及等他点头,只有一个渴望的眼神就够了。花漾走向他在手心塞下一个硬物,然后低低地道,“待会我们拦住你跑回去,那辆白色的车。”——这是刚刚鲤子扶她时偷偷塞给她的,不过,不管是返回的还是掩护的,都充满风险。
最后时刻,总是要放手一搏。
然而,“不需要了。”落桥扭头低声交代。
“你们还有遗言什么的要说吗,说完了好上路!”说话者一脸横肉,听声音便是后来的一开始搭腔的那个。
“当然有!”黎侠粗声粗气地回答,张嘴想骂脏话,最终还是被落桥一个眼神堵了回来。
“每人一句,赶紧的。”依旧是那横肉男,偏生喜欢在最后拿出猎户般的仁慈。
落桥清了清嗓子,花漾等众人都看着他,目不转睛,看着他口型张开,声音突然地嘹亮——“救命啊!!!!!!!!!”
“救命啊!!!!!!!!!”几个小山堆,不起眼的回声,悠远绵长。相反,倒是对方的嘲笑声更大,“哈哈,还以为多聪明呢,傻了吧?!”“这一带可都没人的,你叫破喉咙也没用!”这一带是靠近邻省,十几个小山堆,绵延的荒原,林木不多,也真的算得上是无人区了。
只是谁也想不到落桥会叫出这样一句——达子等人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倒是花园街的弟兄,虽是惊讶,但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是吗?”落桥脸上回归平静,一如古井般,无波无痕。而众人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小路的尽头,卷起黄尘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