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宗没有南宗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你跟我到祠堂拜过祖师后就算是我北宗弟子了。”那北掌门带着吴岳走出偏殿,又向着山上走去。
吴岳跟着这北掌门往上爬,却是越爬越心惊。在过了那大殿后,再也不是那种平和宽敞的山路,而是近乎直上的姿态,狭窄的山路两边却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眼睛随意斜一下便能看到缭绕的云气,透过云气竟可以直看到山底,稍一不留神就有种眩晕的感觉。吴岳不敢多看,连收住心神,紧紧跟在北掌门后面。
“这路倒也有个名头,名曰青云。相传第二代祖师战天子在面见祖师爷的时候从此路一步步走上去的,在上行的过程中眼见山两旁的云雾于自己身前盘桓,山脚下的人、物随着自己的攀爬而渐渐渺小,一时有感,竟在到达山顶的时候窥得天道,练成无上神通。故而命名为‘青云路’。”那北掌门口中向着吴岳讲解着,眼神却是山路的两边,细细观赏着两旁的景色。
这山路并不是很长,在上得山顶后,吴岳却是愣住了。概因这山顶上竟是一座佛堂,那黎国国师也是对自己说过,自己此行就是要帮他们从禁地中的佛堂中取出一个神龛,而眼前这个佛堂,就应是那国师所指,当下眼神就有些怪异了起来。
那北宗掌门并没有注意到吴岳的表情,而是对着佛堂前的一个石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吴岳有些不解,不过还是随着北宗掌门跪了下来。
那北宗掌门站起后,指着那石台中心的两个痕迹道:“此处乃是战天子祖师在求见祖师爷收留时所跪拜的地方。当时战天子祖师在此跪拜了九九八十一天,竟是如石雕一般未曾动过分毫,最后终是感动了祖师爷,将他收入了门下。”此话一说完,吴岳不禁对那战天子祖师苏肃然起敬,当下也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当一走进这个佛堂,吴岳便发现这佛堂更应该被称为祠堂,只因正前方正摆了一排灵牌,而正上方,却是挂了一幅画像。吴岳瞧了一眼灵牌,发现正中的是第二代祖师战天子的,却没有祖师爷的灵牌,当下不禁有些奇怪。
那北掌门对着那幅画像躬身道:“祖师爷,弟子乃当代北宗掌门,现带着新入弟子前来拜见众位祖师。”吴岳连跪倒在地,朝着上方恭敬地道:“弟子吴岳,拜见列位祖师。”
吴岳的话一说完,那战天子的灵牌却是微微一抖,这自然没能逃过北宗掌门的眼睛,他又看了吴岳一眼,脸上竟是出现了一丝慎重的表情。
吴岳拜见完毕,就瞧向那画中人,这画中人自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中持着一把鸡毛扇,让吴岳有种他随时都能从画中走出来的错觉。但就在吴岳的双眼看向那画中人的眼睛时,一阵猛然地眩晕感传来,然后等得定了下来,吴岳发现自己竟是处于一片浓雾中,当下便是试着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但也不知走了多久,却还是没有尽头的样子,心知其中有异,便不再盲目乱闯,而是盘地而坐,静静地闭目养神起来。
“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这浓雾中响起,然后如鼓锤般在吴岳的耳边不停地击打。
吴岳紧闭着眼,头微微偏了些,脸上一副郑重地表情,却是在苦苦思量这个问题。过得良久,方才睁开眼,口中缓缓说道:“先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将会是何样!”这段话说的掷地有声,那浓雾中的声音却是在吴岳回答完后陷入了沉寂。
过得良久,就听见一声“好!妙哉!真是妙哉!”吴岳还没回过神来,就又是一阵眩晕,吴岳便觉得似乎被从某个地方抛了出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是回到了那个佛堂中,那佛堂中的香的长度没有很大变化,那北宗掌门依然恭敬的站在画像前,仿佛刚才发生的不过是南柯一梦。
“掌门,刚才是否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吴岳终是忍不住,朝那北掌门问道。
“嗯?”那北掌门却是疑惑地看着吴岳,眼中却是不解的神情。
见那掌门不像是在伪装,吴岳便没再说什么。那掌门也不再多说,却从战天子灵牌的后面取出一样东西,正是一个木制的神龛。
那北宗掌门捧着那个神龛,满脸感叹:“祖训规定,每当找到合适的嫡传弟子,便要带到这个佛堂,一是拜见列位祖师,第二却是要看看能否引起战天子祖师的反应。自古以来,你是第一个引起站天子灵牌震动的人!”
听完这话吴岳却是有些楞了,自己似乎并不是那种资质出众的人,为何那站天子祖师会这样?
那北掌门将神龛递向吴岳,口中说道:“按照祖训,能引起战天子灵牌反应的人可自由处置这神龛,现在我把他交给你。”
吴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神龛接了过来。就在他一接过这个神龛,一股奇异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那是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似乎自己操控着所有人的生死。那北宗掌门骇然地看着吴岳的气势一下子升到了巅峰,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如蝼蚁般,除了战天子的灵牌外,剩下的灵牌都是朝着吴岳的方向颤动起来。那北宗掌门激动地朝那副画像一鞠躬,口中道:“祖师爷,您的选择是对的。战天子祖师的战魂,终于觉醒了!”
吴岳的气势在升到极致后,终于是缓缓降了下来。就在这个瞬间,他竟然一举冲到了除尘中期!此时的他却是紧闭着眼睛,拿着那神龛,静静地立在那里。
那北宗掌门见此,正欲出声将其惊醒,就听见一个亲和地声音传来:“莫要惊醒他,他现在正在一个真实的梦境中,你先出去吧。”那北宗掌门一惊,朝着声源处看去,竟是那幅画上出现了一个虚影,声音正是从这虚影中传来。那北宗掌门朝着那虚影一躬身,便轻声地走了出去。
那虚影看着吴岳,低声喃喃道:“让你经历他经历过的事,只是让你莫要再走他的路才好!唉,罢了罢了,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