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风华急起来便想去追,衣摆陡的被人从后面拽住,眼前刀光一闪,蒙面人长刀当头砍下来。风华毫不留情,袖袍一拂,强大的劲力直接把那人从马上震落下来,当场毙命。谁知那些蒙面人根本不计生死,不管不顾的一拥而上,饶是风华武功高强,一时间也穷于应该付。这么一耽搁,马车载着燕云歌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而这些蒙面人却是受命而来的死士,任务就是不能让那小姐活着回去。可此时眼见那小姐躲在风华身后,己方人马根本抓不到她,更别说把她斩于刀下。想到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个死路,便都发了狠,打定主意就是全交待在这里,也一定要让这小姐死在这龙渊境内,一时间个个拼命,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些蒙面人本来就武功高强,此时全力以付,风华立时便觉压力倍增呼吸困难,加上那小姐躲在他身后,让他的身形在腾挪闪避的时候有所顾忌,更是不能施展开来。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想抽身事外也是不可能,风华也只能小心应付,尽量的拖时间。拖到后来,已是气力不支,场面万分凶险起来,饶是风华躲得快,身上也落了好几处伤口,有两次还差点被蒙面人腰斩。茅屋前支撑的柱子已经挨了几刀,摇摇欲坠。
风华心里暗暗叫苦:难道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那可也太冤了!
大雨还在继续,却掩不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因不知来人是敌是友,风华与那些蒙面人都有些焦虑,打斗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在解决了五个蒙面人后,风华已渐无还手之力。
那一直躲避在他身后的小姐,忽然从他身后冲出来,贴着一旁的茅屋,大声道:“我在这里!”当即有两个蒙面人弃了风华,向她奔去,手里长刀高举当头劈下,风华压力顿减,已无力他顾,奋力将身边最后一个蒙面人的攻势化解,却听着几声“扑扑”弩箭入肉的声音,三个蒙面人应声倒地。
风华抬头,雨水迷朦里,不远处一队人马清一色布衣劲装打扮,此时齐刷刷对着那小姐跪倒在地:“属下护卫不力,让主人以身犯险,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余下站着的几人,手执弓弩四处警戒,还有两人将手里弓弩瞬也不瞬的对着他。
风华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方才那小姐并不是因为看自己不敌而跑出来引开蒙面人的注意力,而是看到救援来了,怕援兵不知道她的所在。一直就觉得这女子不简单,却不曾想,这女子的来历似乎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大得多。
那小姐不出声,那些人就一直跪在地上,大雨兜头而下,他们恍若未知,只静静跪着,等候那小姐开口。
“都起来吧!这是意外,也怪不得你们!”那小姐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来。
“谢主人恩典!”侍卫们利落的起身,立即有两人过去掺住那小姐,仔细察看小姐的情况。
那小姐本就受了重伤,加上方才又淋了半天雨,又担惊受怕,当下猛的打了个喷嚏,如今面如金纸,情况比想像中的还要糟糕,几乎站不住。
两个侍卫一时不敢声张,手上用力半扶半掺着,不让小姐倒下去。
风华查探自己的伤势,幸好伤得不重,只是些皮外伤加上暂时性脱力,略一调息便返身往茅屋里走去,看也不看那两位手执弓弩的人,刚起步就听身后一声厉喝:“站住!”空气里的杀意,借着雨水的浸润渗透开来,瞬间弥漫。
可风华别说是回头,就连脚步也无丝毫停顿,径自向内行去。便听得有疾行风声,已有人掠至身后,五指如箕向左肩当头抓下。
风华心中早已怒不可遏,面上却不动声色,待那人五指堪堪要扣在肩上之时,右手看似随意的往左肩上一掸,暗中已是“镂冰指”聚起十成功力,果然袖袍过处,那侍卫大叫一声,立时被摔出数丈之远,一条手臂瘫在地上,已是软塌塌抬不起来,不用说已经废了。风华脚步未停,依然向内走去。
显然没想到风华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挥袖袍就重创了同伴,身后的侍卫再不敢轻慢,齐齐大喝一声冲上前来,同时出手向风华攻去。风华并未回身,身形亦未停留,白色的锦袍却无风自动,衣摆整个张开来,劲气激荡。
凶险一触即发,便在此时听得一声清喝:“住手!”随着这声清喝,身后攻击之人立时退了开去,行动间不带一丝迟疑,可见对声音的主人是绝对的服从。
这一瞬息的功夫,风华也收敛了全身劲气,走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来。
茅屋外,只听那小姐接着说:“这位公子……咳咳咳……是本……小姐的救命……咳咳……恩人,不得无礼!”到底中气不足,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是……小姐!”众人回答,声音响亮整齐如一。
茅屋里,风华正在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口,闻言出声道:“什么救命恩人,我从没想过要救你。”语气虽然平常,这话说得却是极不客气。
两个侍卫正搀着小姐小心翼翼往茅屋行来,听得风华如此说,那两人一左一右不由得同时抬起头来,对他怒目而视:“你……”说话的居然还是女人,这护卫里居然还有女人?风华抬起头来,跟进来的这两个女子此时秀目圆睁,满是怒意。方才并没有注意,此刻细看便发觉侍卫中竟有一半是女子,俱是身形高挑,男女同样着装,不仔细还真是看不出来。
看来这支卫队是属于这小姐的私人卫队。
那小姐出身高贵,从来被人当面如此挤兑过。此时气息尚未完全平负过来,忽然听得风华如是说,气得差点咽死,更是面白如纸,胸口急速起伏着,开始剧烈的咳嗽,她一把掏出丝帕紧紧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咳出声音来,如此好一会儿才止住,摊开手来,掌心的丝帕上洇着一滩血,红的有些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