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说着,向前大步一跨,越过左敬向卫逍一把抓来。卫逍急速向后退,如此一来便离陡坡极近,他手中薄刃一闪,向宇文修手掌割去,宇文修眼里杀机一现:“找死!”左手迅速收回,右手却是向卫逍当胸一掌拍去。卫逍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居然不避不挡,任由他一掌拍下。宇文修心知有异,手掌去势却收不回来,一掌击实,卫逍身体如脱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刹时脱离了人群的包围,从陡坡上滚落下去。他怎么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本就是各为其主,只是他说那些话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借此脱身。
燕云歌被骆冰河等人围在当中,却一直注意着卫逍那边的动向,眼见卫逍被宇文修一掌击向陡坡滚落下去,哪里还不知晓他的打算。
“卫逍!”燕云歌大叫一声,身前剑芒暴长,逼退了众人的进攻,向卫逍掠去,只抓着卫逍的一条手臂,却被卫逍的去势带得一起从陡坡上直接滚了下去。
左敬也同时反应这来,伸手向卫逍抓去:“想跑!”却为时已晚,只听“嘶”的一声,左敬收回手来,只有一条蓝色的衣襟。众人止步坡前,不敢往下去,左敬最先反应过来,转身绕道去山坡底下,骆冰河脸色难看,喝道:“追!”宇文修也几乎是同时绕道而去,余下几人也纷纷追去。
燕云歌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满天星光兜头罩下,落在幽深的谷底,带着秋凉渗入肌肤,让人渐渐清醒过来,才发觉全身各处不断有疼痛钻出来,直到此时才想起自己和卫逍二人为了避开骆冰河等人的追杀从陡坡上滚了下来,
“卫逍。”燕云歌心里一动,抬头四顾寻找起卫逍来。左侧不远处,卫逍一身血肉模糊倒在草堆里,身上的伤口更多了。
燕云歌动了动手脚,行动正常,幸好幸好,没有缺胳膊断腿,燕云歌松口气,走到卫逍身旁,把他从草堆里拉出来,幸好幸好,脸上没伤着,身上也只是多了皮外伤,燕云歌掏出怀里的金创药给他敷洒上去,直到了下半夜,卫逍才清醒过来。而骆冰河那些人居然没有追上来,两人心中暗喜,都道也许是他们方向没有辩明追丢了。正侥幸逃过一劫,不远处有凄厉的吼声传来。
“狼嚎!”二人脸色齐齐一变。难怪没有追过来,原来这里有狼群。
野狼的啸声一声比一声大,而且越来越近。
狼是群居动物,生性凶猛,往往十几头或几十头不等聚在一处,一旦被狼群围攻,那就是凶多吉少。
燕云歌慌了神,忙取了火折子,就附近抱了些枯枝点起火堆。动物怕火是天性,有了火堆的隔离,希望今晚不会葬身狼腹。
卫逍脸色惨白,也打起精神生火堆。
果然刚生好火堆,就看见幽绿的莹光从前方慢慢靠近,那是野狼的眼睛,绿幽幽好不吓人。
这群狼竟有二三十头……
燕云歌止不住冒汗,从来没跟这么多狼打过交道,有点怕也是正常的。
因有火光,狼群不敢靠得太近,为首的头狼吡着白森森的牙,不时朝二人低吼。四蹄匍匐着靠近,火光一闪立即又退回去。
“怎么办?卫逍!”燕云歌看着那白森森的狼牙,终究有些怕。
卫逍摇头:“我也不知。若是运气好,等到天亮他们或许自行散去,若是运气不好,也许,我们今晚就要葬身狼腹,作他们美味的晚餐。”
一群狼两个人虎视耽耽的对峙了不知多久,那头狼终于忍而不住,眼看着火堆因为柴火的不足而暗了下去,那头狼低吼一声,于是,狼群里的狼一个虎跃就扑了过来。
长剑幻起一道炫丽的光芒,划出优美的孤度斩向当先扑过来的一头狼,一篷血雾洒落,只听“呜”一声哀鸣,那狼便身首异处。一连几道白芒闪过,第一批进攻的狼终于退了回去,没有受伤的野狼撕咬自己已经死去的同伴尸体,一片血淋淋。
刺鼻的血腥味更加激起狼的凶性,它们不断的低吼,试图靠近,眼神越发绿森森,如此嗜血让燕云歌一阵恶心。
终于在几次的尝试之后,头狼怒吼几声,带头扑了过去,身后的野狼们紧跟着扑过来,竟然也知道用智谋,数十头狼将燕云歌团团围住,头狼却是扑向卫逍。
卫逍面色一整,好嘛,这下连狼都知道他比较好欺负了!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与头狼的亲密接触,只是还是逃出脱被它锋利的爪子将一条手臂抓得鲜血淋漓,卫逍痛得直抽气,不过那头狼也不好过,被卫逍的薄刃所伤,正用一只爪子捂着眼睛叫得凄厉。
燕云歌只觉得整条手臂都酸了,她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稍有间隙就会被野狼趁虚而入,把身上抓得血淋淋。想要过去帮卫逍却根本挪不开步。
卫逍盯着头狼,那头狼受了刺激,凄厉的吼叫,让狼群更是疯狂。叫过一阵之后,那头狼睁着一只眼再次向卫逍扑来,卫逍明明看见却躲避不及,于是一人一狼在地上撕打在一处。在卫逍身上添了无数处伤口之后,头狼终于死在卫逍手上,卫逍也因为体力耗尽昏了过去
卫逍昏过去之后不久,燕云歌舞剑舞到脱力,狼群依然不依不挠,燕云歌终于吃不消,倒了下去。临昏迷之前,还看见一头野狼当头扑下,好嘛,死于狼口,多么光荣的死法!
朦朦胧胧间,好像是有人抱起她,熟悉的味道十分令人安心。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全身酸痛得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睁开眼,正躺在一处雕花大床上,床铺柔软,四周景色十分熟悉,燕云歌想了一下,原来回到了玉锦楼。
一转头,便看见风华趴在床边,眼睛紧闭,竟是睡着了,几日没见,倒像是清瘦了些。风华显然睡得极浅,燕云歌一动他便醒了过来:“云歌,你醒了!”
燕云歌“唔”一声,一个翻身坐起却又痛得“哎呦”一声倒回床上,急问道:“卫逍呢?”
此时,聆泉正端了碗冒着热气的粥进来,听见她问,手一抖,碗里的药差点洒出来。
风华见她的样子有些恼:“自己都差点了喂了狼,还有心思管别人。”却是答了燕云歌的话:“卫逍被南越国的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