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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菩萨

贾野要拿奇石山干事,这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想法,贾野还是有一点把握的。要说这奇石山,离三潭山不过四五公里,但一道绝壁犹如天堑一般,将两座山隔成了两个世界,只有一条崎岖山道相连。本来嘛,奇石山在外,交通更方便一些,但无奈的是,奇石山的先天条件太差,没被人家看上,反而瞧上了三潭山,这倒让三潭山被开发了出来,奇石山就成了后娘养的,没人管了。

“贾爷,今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真是稀客啊。”

说话的这人是贾庄的一把手,村支书赵红旗,若论辈分,赵红旗低了贾野两辈,这声贾爷也没叫错,但贾野可是清楚,赵红旗这个家伙,可不简单,要不然赵红旗家在贾庄又不是大姓,又怎能当上这贾庄的一把手?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赵红旗的金奶奶在贾庄可真是个传奇;二是赵红旗自己也有些能耐,当过兵,打过工,还留过洋,这个留洋不是留洋上学,而是赵红旗去过美帝的牧场干过两年洋农民,这份经历在贾庄村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红旗,金奶奶在吗?”

贾野也不是一般人,跟赵红旗这伶俐人没啥好扯的,赵家的事还得看金奶奶拍板。赵红旗一听贾野这话,就知道今天贾野是来说正事的,要不然也不会抬出金奶奶这尊菩萨。

“贾爷,你真的要搞奇石山旅游开发?这事我可是听王老三说了,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居然要弄什么动物乐园,这和美帝的牧场倒有点像。”

赵红旗不想贾庄的其他人,对贾野看不上,相反,赵红旗觉得贾野是个明白人,活得明白,干得事也明白。

“红旗,这事先不忙着说,你也知道,在贾庄,金奶奶不点头,那什么事都是白扯。我今日来,是打定主意了,金奶奶要是不答应,我就赖你家了。”

贾野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嘲弄道。

“谁?谁敢赖我家?”

这百灵鸟般的水灵姑娘,正是深得金奶奶真传的赵丁香,此刻这丁香一般的姑娘就算是有些恼怒,也依然带着一股淡淡地贵气,或者说,这姑娘浑身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这在贾庄也是独一份。

贾野对赵丁香那是头疼之极,整个贾庄,也就这赵丁香是贾野的克星,别看赵丁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还带着一股大气,但这都是对别人,一旦对上贾野,赵丁香那是决不手软。

“丁香也在家啊,你不是还没到放假的时间吗?”

赵丁香瞟了贾野一眼,这才转头对赵红旗道。

“哥,你就是太怂了,就他还敢叫贾爷,他算哪门子爷?”

赵红旗一看战火要烧到自己身上,就急忙讨饶道。

“两位小祖宗,这事和我无关,你要不服,你去和贾爷爷说道去,看看贾野到底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孙子?”

一说完,赵红旗这怂货居然直接撤了,留下贾野一人面对着赵丁香这个棘手的蔷薇,真是头疼啊。

“丁香,今日咱们先休战,我可是有正事找金奶奶。”

说完,贾野也跑了,这让赵丁香嘴角一抿,笑了起来。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重生之前的贾野,那是真的怵赵丁香,这是从小留下的心理阴影,重生之后的贾野,可是火眼金睛,赵丁香那意思,贾野怎看不出来?但贾野很清楚,自己这辈子看来是要被困在奇石山了,怎好拖着赵丁香这只深山俊鸟在奇石山耽搁一辈子呢?

金奶奶已经八十六了,但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满头银发,怎么看都不像是八十多的人,就这股精神头,比很多小伙子小姑娘都精神,这可真是越活越年轻。

“金奶奶,贾野来看你了。”

贾野一进门,就做小伏低,在金奶奶这尊菩萨面前,贾野清楚得很,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世人都说,越老越妖,眼前这位菩萨就是。

金奶奶一脸笑眯眯的,看起来真是慈眉善目,但你若是就此认为金奶奶真是个吃斋念佛的,那你就想差了。贾野从贾有功那里,倒是听到过一些关于金奶奶的传闻,据说这尊菩萨,来历非凡啊。她爷爷是前朝的进士,在京城中混过;他老爹是小军阀,算是一方土皇帝;而金奶奶呢,有一个土匪出身的老妈,从小虽然被她的进士爷爷抚养,但在她老爹去世后,这位金奶奶可是在土匪窝里生活过两年的,至于后来呢,后来的事贾有功没说,但贾野用屁股想都明白,像金奶奶这明白人,一定是看清楚了某些事,这才跑到贾庄这深山老林中隐遁来。

面对着这样的一尊菩萨,贾野这点道行还不够看,只能耍耍无赖。

“呦,我当时谁呢?是贾爷啊,你可是稀客啊。”

这可真是赵氏门风,这说话的风格都是一样一样的,这让贾野腆着脸,坐到了金奶奶身旁,讨好地给金奶奶泡了一杯茶,这才满脸堆笑道。

“在你老面前,谁敢称爷?这不是折寿吗?”

金奶奶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贾野讨好着自己,十分地享受,这模样就像是在看自家孙子一般,满意极了。贾野一看这情景,就知道自己今日要办的事有谱。

“金奶奶,这茶也喝了,话也说了,咱们是不是得干点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

金奶奶这翻脸不认账,贾野是早有心理准备,和这尊菩萨斗智斗勇,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贾野早就觉悟了。其实,不觉悟也不行,要说贾野这慢性子,很大的原因就是被金奶奶和贾有功给磨出来的,面对着这样的两尊大神,你要是有一点毛躁,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金奶奶,我不说自个啊,就说四爷家的王老三,现在想娶个媳妇都好比上青天,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金奶奶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贾野,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

“你这混小子算是开窍了,没让老贾这些年的心血白费啊。”

这都哪跟哪啊,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嘛,贾野一脸期待地看着金奶奶,等着金奶奶给个话,却没想到金奶奶朝外面说了一声。

“丁香,你就别在外面杵着了。”

金奶奶话音刚落,赵丁香就进来了,这让贾野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金奶奶这尊菩萨不是白叫的。

“贾爷,你是爷字辈的,那就得撑住场面,还得有肚量,丁香呢,是小字辈的,你还得多提携提携。”

提携赵丁香?金奶奶,你可真是高看了咱了,赵丁香不提携自己就烧高香了。金奶奶没有理会贾野的哀求,看向赵丁香道。

“丁香,你说你不愿留在城里面,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既然你决定要回来,那奇石山就得交给你们了。”

咦?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要放权了?

赵丁香对视着金奶奶,一点都不退缩,看得出来,赵丁香在金奶奶的手中,算是打磨出来了。

“奶奶,我要当家。”

赵丁香这话真是石破天惊,吓得贾野浑身一哆嗦,这是要造反啊。

“不行,什么时候都是乾为上坤为下,男主外女主内,有男人在,女人就不能当这个家。”

金奶奶是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赵丁香的要求,这让赵丁香有些失落,扭头瞪了贾野一眼,这一眼瞪得贾野有些迷糊。

你瞪我干什么?是金奶奶不让,跟我可没有关系!

贾野还在这里迷糊,却没想到金奶奶已经有了决定。

“贾爷,以后呢,奇石山就交给你了,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干,一切都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后面撑着,谁要是不服,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金奶奶这个决定真是晴空霹雳,炸得贾野是头晕目眩。

什么时候我说要当奇石山的家了?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金奶奶,你说错了吧,我跟你说的是四爷家王老三娶媳妇的事。”

金奶奶这时候又成了一尊笑眯眯的菩萨,端起茶杯慢慢地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没错,这事就这么定了。”

定?定什么定?贾野还要为自己争取几分辩驳的权力,却被赵丁香一拉,给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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