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一个有些尖锐但是音量极大的声音从曌明殿传出,随后一直从殿外开始延生广场、长亭、偏殿,最后在高高的围墙处消散。
两条犹如蜈蚣般的人群缓缓的从大殿门口涌入,分列在曌明殿两旁。
左侧是穿着紫袍绸缎手中握着白玉色笏板的文官,右侧却是一袭轻甲,腰间有木剑的武官。
正前方端坐一名戴金冠的男子,身着黄金衣袍,腰间系着明衣带,衣袍中心有九条神龙环绕围成了一个圆形,是为团龙,表示天下中心尽在此人身上。
此人正是曌朝登基已经四年的曌朝天子空铭贤。
空铭贤面色有些白皙,但是双眼与眉间却充满了精气神,耳垂肥大而饱满,修剪良好的胡须带着一些成熟与沉稳。
身材虽不能说高大而威猛,但是那一股从小而养成的气,却让下方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盯着他直视,纷纷低头看着脚尖,除了武官之首的侯与恒。
此时的侯与恒早已褪下了战甲,穿上了上朝的软甲和木剑,在喊完万岁之后第一个出列启奏。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空铭贤很不喜欢侯与恒,不仅仅是做太子的时候不喜欢他,就算现在坐在龙椅上,依旧是不喜欢这个历经了三朝的老东西。
原因无他,因为侯与恒总是与自己政见相左,不能顺着自己的意思做事。
“侯大将军有何事启奏?”虽然不喜欢侯与恒,但是空铭贤并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东宫做太子二十年而没有人被人发现他真正的脾性与习惯,从而顺利的登上大宝。
“孔太宰大人已于昨日到达曌明都,正在寒舍休憩。现国家有难,孔太宰大人八十余岁仍想报效朝廷,还望陛下收回当年永不录用之旨,使孔太宰能上庙堂帮助陛下一同治理天下,安抚百姓。”侯与恒半跪启奏,但是白发苍苍的头颅却是仰望着龙椅上的空铭贤,目光灼灼。
空铭贤望着侯与恒,忽然而然就笑出了声,猛的站起来指着他呵斥。
“侯与恒!侯大将军!敢问这曌朝到底谁才是天子,谁才是皇帝!”
望着怒发冲冠的空铭贤,其余文武百官皆跪拜了下来,不敢看天子怒颜。而侯与恒却没有低下目光与头颅,直谏道:“曌朝自然是陛下的曌朝,只是现在危机四伏,太宰大人。。。。。。”
“给我住口!侯与恒!你实在是可恶,太可恶了!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空铭贤发怒时候整张白皙的脸面涨得通红,这是暴怒导致气血上了头顶导致的,好似用鲜血浇灌的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望着被披甲御林军抬走的老将军,群臣心中有人欢喜有人愁,皆默不作声等待着早朝完毕。
这一幕在如今的曌朝早朝上早已司空见惯,每次争执,必然是这副结果结束早朝。
望着有些气急败坏的侯与恒走进书房,孔育放下手中的书本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你也知晓是这种结果,何必恼怒。他空铭贤不愿意用我,那我自然不会倒贴老脸上去。”
侯与恒哎了一声,旋即有些惆怅道:“若不是十日之后我就要去南边镇守边疆,不然今日早朝我不会如此莽撞将此事上奏。”
一听侯与恒要去镇守边疆,孔育脸色一变,低声问道:“你怎么前几日不与我说?”
侯与恒无可奈何的从背后掏出圣旨摇摇头道:“这是刚刚颁布给我的圣旨,君有令,臣不得违。太宰大人,我不在曌明都这些时日,就靠你守卫这座城了。”
孔育皱着眉头,望着侯与恒手中的圣旨,心中不知晓在思索着什么。
“不对!你这出剑的速度与力量为何如此软绵绵的?不是告诉你疾如风、奔如电的吗?你看好了!”
在这一大块的空地上,一个黑衣女子抽出利剑演示着刺、划、收、出等剑势的动作,每一次的出剑都蕴含着无穷的变化与力量,看的高诊和王珊睿心中佩服不已。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萧清雅将剑抛给高诊示意他继续练习,就坐在一旁的椅子喝着香茗看着高诊练剑。
王珊睿连忙帮她倒满茶水,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高诊不断的揣摩刚刚的动作和剑意,才小声问道:“清雅姐姐,我对武功一窍不通。你能告诉我,高诊哥哥算是一个可造之材吗?”
萧清雅没有带着帷帽,但是却用丝巾将脸部遮住,只露出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闻言而笑,望着高诊练习的剑法道:“他半路出家练武,全身筋骨与气血并不是很硬朗与充沛。但是若是能修炼极高的境界,全身换血而熬炼筋骨,就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他这剑术却异常的玄妙,比之我的剑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却是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奇遇了。”
萧清雅记得很清楚当初刚遇到高诊的时候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虽然杀了一名官兵,却也是被自己的言语激励和一股胆气上身才敢杀了那官兵。
但是仅仅相隔一个月再见,萧清雅就发现高诊身上巨大的变化,不仅仅气质迥然与当初的村野少年,就连这剑术都闻所未闻。
演练完剑术,高诊就打坐在原地,开始练习《龙虎盘踞》中极其高超的吐纳法门《龙吟虎咆》。
这是一门纳气的功夫,可以不断的将力量凝聚在胸腔鼻尖之处,一开口就会用震慑人心的音量迸出。就像当初韩乐修炼的《寒元气》一般,到了高境界,就会有白雾浓气在口鼻间游荡,凝而不散。
萧清雅双目聚神,望着高诊口鼻胸腔位置,似乎想要看出高诊到底修行了何种武功,但是却只发现一股股平和的气流在他的耳鼻口间流淌着,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是忽然萧清雅疑惑的恩了一声,感叹了一句:居然定身了。
高诊一边吐纳,一边练剑打拳的气血就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整个肉身的血与肉都在一吸一吐之间随着高诊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这种频率与律动之下,高诊忽然发现自己发热的气血居然完全的被自己完美的掌控住了,就算是自身的体温热气,只要自己掌控住,就不会散去!
“我居然在那日游冥之后,今日居然将武功修炼到了定身!真是多亏了这么多天清雅姑娘的指点和教导,不然我光看脑海中人影的动作,对于这些小的技巧不知道要摸索多久才能知晓。不过夫子说的没错,武功一途修炼,一步一脚印;而超脱之法的修炼,你悟到了,就是扶摇直上,二者所领悟和修炼的路数完全不同。”
收纳了气息,高诊缓缓站起来,拿过王珊睿递过来的补充气血的药品,一饮而尽之后,才想到自己在王家已经居住了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高诊就算再懵懂、再不懂男女之事,此刻看着王珊睿心中居然有了一丝涟漪。
温柔莞尔、碧玉含蓄、一颦一笑间,王珊睿都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更别说对高诊时候,一对视就会满脸通红,不知所云了。
望着高诊又目光盯着自己,王珊睿心中即是害羞又是开心,将碗一把从高诊手中抢走,一溜烟的跑出练武场。
萧清雅坐在一旁将这一幕看的十分清楚,嘴角却是有若影若无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