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用酒精的味道充斥着走廊,来来回回的人或笑或哭,或吵闹。
伊千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脚步不急不缓。
周围人以为她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可是,自己明明却是最需要治愈的那一个啊!
咚咚咚!
“进来!”里面的人说着话。
院长办公室?
伊千疑惑地看着。
不过第一眼见到里面的人的时候,一切释然。
“哟!这不是名声享誉海外的大钢琴家嘛?”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站了起来,血红的指甲,亚麻色的长发,坚挺的鼻梁就像是锋利的尖刀一般。
“亦或是称呼你为伊医生?”
戏谑的语气就像是猫正看着被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鼠一般。
伊千不理。
径直地走了过去。
“伊千!”坐在桌前的老男人尴尬地看着略微有些疲惫的伊千,刚想解释什么。
“老师,这是我的辞呈!”伊千递过去一白色信封。
那个面前挂着院长牌子的老男人立马站了起来,“伊千,何必呢!”
“是我自己的原因。”伊千吐出了几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之前站起来的妖媚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将伊千手里的白色纸封夺了过去,捏在手里,细细地笑着,“也对,要是在给病人手术的时候,自己死在手术台上,怕是会被别人笑掉大牙!”
“住口!伊倾瑶,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那个老男人冲着伊倾瑶那张漂亮脸蛋吼了起来,厌恶地看着,“真不知道伊先生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在集团年会上我参你一本!”
集团年会四个字重如千斤!
伊倾瑶涨红着脸,硬是把话憋了下去,扭曲的脸蛋异常的吓人。
“你!你们!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气得直哆嗦,可是无可奈何。
即便面前的那个女人是伊正豪的私生女,即便那个女人的生母只是一个身份低贱到不行的“母狗”,但是自己就是按不倒,推不倒,骂不得,也说不得!
处处比不上!
伊倾瑶几乎是被旁边的佣人搀扶着离开的。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伊千一眼。
但是这些毫无意义,对于在场的院长、伊千,这些都毫无意义!
呼。
王富贵长吐一口气,爱惜地看着嘴唇略发白,即便是最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那张没有生气的面容。
“还有多长时间?”
“一年。”伊千静静地说道着,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一般。
是啊,还有一年!
还有一年,自己就要永远地看不到这摊蝇营狗苟,永远听不到那些伤人的咒骂和无聊的无病呻吟。
“别放弃,还有时间,说不定再过个几个月,你的病就好转了呢,说不定美国那方面就能够拿出确切治疗方案!”王富贵不想放弃,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还在花季的孩子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样子,却还是摇了摇头。
那种话,或许只有门外的那些人会信吧?
“老师,算了吧!这病无药可治,我想有尊严地走完剩下的日子!”
王富国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伊千。
或许门外那些奢望着医生起死回生的人还会跪着向死神求饶,可是他们不会,他们是理性的医生!
一个理性到就连有着一丝生机都会被冷酷的判断否决,将自己投进永远黑暗的囚笼的残忍的人!
伊千静静地看,静静地走。
……
“你要相信科学,你要相信医生,你那些土方子怎么会有用!”一个看似儿子的模样正在斥责浑身微微颤抖的老妇人。
伊千冷漠的眼睛扫了过去。
这户家庭伊千知道,儿子的父亲得了绝症,老妇人得了不知道哪里的偏方,给老人家喂那些“救人”的东西。
看着老妇人在儿子所谓的正确的话里,微微颤抖,伊千心头不由一痛。
还能怎么做?
只有默默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