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微亮,宛心就匆匆忙忙地进来了:“小姐,小姐,快起来,太后娘娘来了!”
这么早太后来这里做什么?我虽心生疑惑却还是起身穿了衣服:“皇上呢?”
宛心道:“钱公公已经去告诉皇上了。”
刚收拾妥当,太后就进了门来,一张绝美的脸上此时蒙着面罩,美目盯着我有股子说不出的威严。我屈身行礼:“太后娘娘好。”
太后走了过来:“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啊……”
我不解地看向太后:“民女不明白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一旁的采妃冷笑了一下:“不是你么?在你进宫之前,皇上最常去的便是如妃那里了,自你进宫皇上就已经冷落她了,为何还要做得这么绝呢?”
“如妃娘娘,如妃娘娘她怎么了?”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是,如妃是岚镜国的人,处死她哀家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可是不想却是你在皇上耳边吹歪风!一国之君竟然惑于你,对你言听计从,这、这成何体统?!”
“母后。”
蓝景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我抬头看了过去,蓝景汐走了过来:“此事与夏儿无关。”
太后挑了挑眉:“哀家可是听说,昨日夜里她对皇上你说要处置如妃的,不是么?”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慢慢走到蓝景汐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襟:“如妃怎么了?你把如妃怎么了?”
采妃的唇边泛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一杯毒酒,可怜的如妃就香消玉殒了。”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毒……毒酒?”
如妃她被赐死了?可我明明是想让蓝景汐放她出宫的啊!蓝景汐看着我:“夏儿…..”
我无力地松开了攥住蓝景汐衣襟的手:“如妃……死了?”
采妃嘲弄地笑道:“夏可怡,你也太会演戏了,这不是你早就料想到的么?”
我的心内兀地绝望了,我从来都不肯相信蓝景汐残忍的一面,我一直把他想做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原来是我错了,他早就不是那个怡园中俊逸温雅的男子了!
泪水弥漫了整个眼眶,我看着蓝景汐:“我是想请你放了如妃,不是请你杀了她,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蓝景汐伸出手来:“夏儿……”
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你,如今的你,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太后的脸上露出几丝不耐的神情:“既然早前哀家把你带到慈心宫,如今你就随哀家回去,听哀家发落便是。”
“母后,这件事情不能怪夏儿,一切都是朕的旨意。”,蓝景汐说道。
太后别过了脸去:“皇上,如今你并未立后,那么哀家还是**之主。皇上日理万机,**之中的事务皇上就别操心了。”
雀儿走了过来,道:“夏姑娘,请吧。”
我淡淡笑了笑:“的确,皇上日理万机劳神费心的很,可怡万不该叨扰的。”
蓝景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夏儿,我要怎么给你解释?”
“皇上这么说真真的折杀民女了。”,我面无表情地从蓝景汐身边走过:“请太后娘娘准民女去看如妃娘娘最后一眼吧。”
太后淡淡地说道:“免了吧,省的如妃走得不痛快。”
跟随着簇拥太后的一众宫人,穿过皇宫的条条巷巷。我抬头看着高墙之内的天空,鱼肚白展露在清冷的天幕,入秋的微凉空气吸入肺腑,令一整个心脏都冰冷了起来。
到了慈心宫,太后将我关在一处偏僻的处所,也没有说如何处置我,只是不许我踏出房间而已。也是在回到慈心宫之后我才知道太后的脸上又红又肿,太医开了方子内服加外用,无奈每次上药都会流到衣衫或床榻上,很是恼人。
这一日雀儿来送饭给我的时候,我央她给我带了些棉布来,晚间的时候她果真给我带了过来。那棉布虽然不比我们现代机器生产制作的水刺布,但毕竟是御用的布匹,质量自然不在话下。我将那些棉布剪成一个个小方块,量着比例剪掉了眼睛和鼻翼及嘴唇的布,制成了我们现代人用的面膜形状。
雀儿诧异地看着我摆弄这些东西:“这是?”
“把这个泡在太后娘娘外敷的药里,然后让娘娘敷在脸上,这样能避免药物流到衣服上。”
雀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有敲门声响起,雀儿回头看了看对我说道:“姑娘,我先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雀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我微微笑了笑,如今看我得罪了太后,态度是得转变了。
过了会儿,倦意上来我便搁了布匹,收拾妥当便熄了灯烛回到了榻上。想到如妃被赐死,我不免又一阵心痛,心内兀自怅惘了起来。如此恍恍惚惚地睡去,夜半却又被噩梦惊醒,喘息间竟看见门口有身影闪过。我心下一惊:“什么人?!”
下了床去奔到门口,却早已没了人影,我疑惑莫非是自己看花了眼,复又回去躺了,却再难入眠。如此辗转反侧到了天明,宫人来送饭的时候,我托她将那些剪好的面膜带给太后,那宫女翻看了一番却蓦地惊叫了一声。门外侍卫纷纷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那宫女颤抖着手指向那堆面膜,我这才看到剪好的面膜与未剪开的布匹之间,有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布偶,布偶的心口赫然插着一只银针!
未及我说什么,太后和采妃便带着一众宫人过来了,我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暗算了。苦笑一番,罢罢罢,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早见识过这阵势,宫中严谨巫蛊邪术,我本就有‘罪’在身,如此一来更是罪该万死了。我看向太后身边的雀儿,这是太后的意思么?没必要吧,只要她老人家一句话,我有几条命也不够她杀的,何苦做这一番戏呢?莫非,太后还想让我伺候她的脸,这一出戏是采妃导演的?
雀儿说道:“皇上如此厚爱你,你怎么可以背着皇上做这种事情!”
我看着那一堆面膜兀自苦笑,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还是把人心看得太善良,是自己太傻了。我屈身叩拜:“太后娘娘,是有人在陷害民女。”
“够了,哀家对你太失望了!”,太后摆了摆手:“看在皇上厚爱你一场,哀家就赐你三尺白绫,自行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