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笑道:“嫂嫂,太后可是非常爱美的哦!你要是进宫的话,她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我笑了笑:“我怎么会进宫呢,六公主说笑了。”
阿颜眨了眨眼:“那可不一定呢!”
这时,灵韵儿过来说:“可怡,这位客人说一定要你亲自为她试妆,你看......”
嗯,有的客人就是这么挑剔......
我朝阿颜笑了笑:“我先去看看,六公主喜欢什么就拿好了。”
阿颜笑:“嫂嫂你去忙吧。”
那客人一身红色衣衫,身段苗条,虽然周身的衣着气派非常,却没有一般贵富之家妻女的雍容之气,倒透着股英气。见我过来,那女子笑道:“方才我听夏姑娘给那位姑娘介绍的那款‘琉璃瓷’甚是好的,不如姑娘给我也拿一盒那个吧。”
我笑,这女子真是奇怪,我与阿颜说话的时候周边都没有什么人,为何她就偏生知道阿颜拿的是‘琉璃瓷’了?况且,虽说这人人都知我姓夏,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我却觉得好生别扭。
算了,既然顾客提出来了,我只管给她拿便是。我取了‘琉璃瓷’与她,她接过去却没有打开盒子,却似乎被我的手吸引了。她笑:“夏姑娘,你的这只镯子可真是好看呢!”
我笑了笑,低头去看,那翡翠镯子依旧光泽不减。忽听后面风瑾的一声呼喊:“可怡,小心!”
但见翡翠镯子上一抹寒光掠过,一道身影伴随一道如练的光闪身到了我的面前,再抬头的时候,那红衣女子的咽喉已被剑割破。我惊恐地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却是风瑾,胸前正中了一把匕首。想是那女子本是要刺向我的咽喉的,偏生风瑾挡了过来,于是匕首就正好没入了他的胸口。
鲜血染红了他的银色衣袍,我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张因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脸,脑海之中忽然闪过林璇在医院戴着氧气罐的画面,我被一种莫名的害怕失去的恐惧冲破了理智,倾身抱住这个被鲜血浸透的人:“阿璇,阿璇......”
阿颜奔过来哭喊着呼唤风瑾:“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
我仿若被一场倾盆大雨浇醒,天哪,我在想什么了?我怎么能把风瑾叫做阿璇呢?!该死的自己!
一边的阿颜失控地痛哭,一双手沾满了风瑾的血颤抖地抓住我的衣襟:“嫂嫂,怎么办?大皇子会不会死啊?嫂嫂......”
我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凭着记忆按照从前老爸教我的那些急救方法将风瑾的伤口的血止住。凭空冒出的几个侍卫扶了风瑾,想来是皇上派在阿颜和风瑾身边的侍卫,灵韵儿叫来的隔壁商铺的几个年轻人倒是没用上。阿颜跟着上了马车,掀起帘子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嫂嫂,我们先回宫了,大皇子的情况我稍后让人带信给你。”
我点了点头:“好,你们快些赶回去,快走吧!”
看着马车驶远,我才满心忐忑地转身往回走。至到门口,我却愣了,蓝景汐负手站在店外,一张脸上满是捉摸不透的情绪,我看着他,却生出一种陌生的冷漠感觉来,这让我周身变得有些发冷。他......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我抱着风瑾呼喊‘阿璇’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
我和他明明只有几步之隔,却仿若中间有一片汪洋一般,举步难动。
我艰难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一张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夏儿。”
我看着他,没有言语,他笑了一下,却让我莫名地揪心,他道:“是不是你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个阿璇?”
我保持着沉默,听他继续往下说:“而风瑾与他容貌相似,对么?”,蓝景汐走了过来,托起我的脸:“夏儿,你来到这里遇见我之前,发生过的往事,我不求你忘记掉。可是夏儿,你要公平一些,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
我抬头看他,那双精致的眼睛笼上了满满的黯淡,我的心里仿若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撕裂一般的疼。这样的感觉只有在面对阿璇的时候才有过,即便是方才风瑾在我面前受伤我都不曾有,然而此时看到蓝景汐,我却如此这般的难过。
原来,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是骗自己演一出无人知晓的独角戏,原来早被你看穿,然而你却宁愿陪我演到剧终。蓝景汐,我该怎么对你说?我又该对你说什么?说对不起?我却觉得这三个字太过于微薄。
他的手指揩去我眼角滚落的眼泪,俯首亲吻我的头发:“我这次过来,是要告诉你今日起程。”,遂笑了笑:“这样也好,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冷静地去想一想也不错。夏儿,我要走了。”
末了,还是那一句:“照顾好自己。”
看着那一道颀长的背影消失,我失去了知觉一般站在门口,看着京都繁华的街面,仿佛与我并不处在一个空间一般。灵韵儿过来唤我:“可怡?”
我被惊醒:“韵儿,你看着店吧,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府里了。”
灵韵儿一脸担心:“可怡,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我摇了摇头:“没事。”
回到将军府,段大哥和何盼兮都去了云雾山,如今只我自己在府里,虽然丫鬟小厮不少,却觉得是冷清了。
我躺在榻上,抬起手看那只羊脂玉的扳指,摩挲着取下来,手指上那枚小巧的戒指出现在手指上,再取下来时,手指上已有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将手覆在脸上,蓝景汐说的对,或许我们真的应该给自己一些时间想一想了。你应该想一想,到底为什么将我留在怡园三年之久,为什么要娶我又为什么隐瞒我许多的事情。我也应该想一想,我有没有勇气与你再走下去,这一份可怕的罪恶感,我有没有力气用一生去承担。蓝景汐,我们,都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