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放入口袋，王主任的眼睛微微闪烁一下。
“真气恼，我们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今天晚上就知道答案了！”顾里对王子轻轻一笑。
“今晚？什么意思？”
“老院长会出现。”顾里诡秘地一笑。刚才王主任将手覆在笔记本上时，指缝间正好透出“一”、“点”二字。也许到了今晚，秘密就会揭晓吧。
当然，他递给王主任的名片不是荆华日报身份的那张，而是驱魔法师这张。王主任看到名片之后就会心虚，他误以为顾里两人已经调查清楚他所做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再者，他自己本身可能也被这件事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了。
王子见顾里胸有成竹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在他面前表现得还算正常，在外人面前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可以连着一个月不说话。
“呜呜…”手机铃响，王子一看，是报社打来的。
“主任，什么事？”
“王子，刚才有人报料说有个小女孩被其继父虐待。在市一医院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你和顾里赶快过去。”
王子挂断电话，满脸沉重之色。真不知道这人心是怎么长的，连小孩都下得了手。
医院门口，几个记者正在追着一个男医生提问。那个医生面对镜头神情黯然，语无伦次地说：“这个小女孩伤得实在是太重，身上没有完好的地方。到医院时她就开始吐血，是心脏破裂，我们抢救无效，情况就是这样的。”
小女孩的母亲抱着她生前最喜爱的狗熊玩具扑在医院的长椅上大哭，大喊：“我的娟儿啊，我的娟儿啊！……”她的手朝前方抓着，仿佛她的女儿就在那里。口水落在地上，红通通的眼睛装满泪水，两个护士过去安慰她都毫无用处，只好作罢。
王子既悲又恨，心道：生前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人死了还有什么好哭的。这女人自己出去旅游贪图快活，把孩子交给那样禽兽的继父。
那女人一套高档的休闲服饰，面目看来年轻干练，想来应该也是在商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强人，现在这幅模样不过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母亲而已。
顾里撇过脸去，她这幅模样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将他从大家庭里带出来，将他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风灵山后因脑溢血突然死去的女人。
母亲的泪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那时虽然他只有四岁却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他因天生有异能而被身边的小朋友排斥，爷爷奶奶都讨厌他，直至父亲也不要他。母亲泪流满面地收好衣服，带他连夜出走。他们在车站整整坐了一个晚上，冬天的晚上特别冷，母亲把他搂在怀里唱歌给他听，眼泪却一颗一颗落在他的脸上。
也许就是因为内心的这份痛，他才对田小野有特别的保护欲吧。
小女孩的尸体停放在太平间，身上全是淤青，黑色的头发几乎笼罩住她小小的身体，她平静地躺着，再也无需害怕继父的拳打脚踢。
王子一刻也看不下去了，独自坐在门外一声不吭。
“余永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日对娟儿很好，很喜爱她，他们如同亲生父女。余永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下这样的毒手。”
女人面对记者的追问发疯似的大叫道，她的神经快到达崩溃的边缘。
“哎！”田小野看着那女人大叹一口气，这家庭之事不是他们外人所能明白的。小野没有想到那个小女孩竟然死亡了，想起她那双如黑洞般的眼睛小野还有点后怕。
她见到顾里和王子两人走过来，立刻迎上去。前者神情冷默，后者无精打采。
“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小野站到他们中间去。
“当然，我们是记者嘛，无所不在。”王子的心情不好归不好，面对小野尚能挤出一点笑容。
“早上我见到她的继父，他看起来是个很谦和的男人，一直恳求医生让他去看看女儿。我真不敢相信他那样的人会下毒手。他一直大呼冤枉：说昨天他打的那个不是他的女儿。他人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估计是他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因为他身上散发着很浓郁的酒味。那个小女孩，真的很可怜！”田小野喋喋不休，努力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两位朋友。
“哎，那种父亲！”王子摇摇头，这才发现小野面色红润，活泼乱跳的样子。“咦，你今天怎么下床了？”顾里也把目光投向小野。
“嘻嘻…”小野捂脸得意地笑，活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我的病已经好了，跟你们说啊我今天就要出院！”
“出院？”顾里也一惊。
“再呆两天查看一下情况，医生同意后就让你马上出院，听话啊，今天我们还很多事情要忙。”王子搪塞道，她伤得可不轻，谁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田小野不悦地撅撅小嘴，“好！工作忙是吧？我出院后就去找份暑假工。到时你们有空找我，我还没时间待见呢！”
“好啦！你该体谅我们！”王子揉揉田小野的头，见鬼！他怎么越来越觉得田小野善于耍无赖呢！人的记忆变了，性格也会变么！或者说很久之前小野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有点头疼，等一下还要去一趟警察局，会会那个禽兽继父。
田小野不说话了，拿两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们。两人立刻避过去，丢下一句话“要听话”就快步走开。
一见到余永，王子惊呆了。他与之前想象中的凶恶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王子咳嗽一声，余永缓缓抬起头。他有一张漂亮的脸，皮肤如女人般白嫩，温和而有礼，一看就是受过高档教育的人。
他带着手拷，细长的十指紧紧相扣，脸上全是悲戚之色。“你们有什么就问吧？”他冷冷地道，颓废的神情让人同情，一点儿也不像杀害养女的凶手。
“为什么要伤害孩子？”
余永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王子，昨天的惨案历历在目。突然他站起来惊叫道：“她不是我女儿，她……是一个恶灵……她的头发会动！”
“她的头发缠上了娟儿，我当天没有喝酒，没有喝酒……”男人惊吓地跳起来，疯狂地叫道，两旁的监护见状极力把他带了下去。
“对不起，他现在没法接受你们的采访。”警员抱歉地笑笑。余永的情况非常明朗，照这样下去，他极可能会带去做精神鉴定。
王子看了一眼身旁的木头人，差点产生错觉他刚才是一个人进来的。“老兄，你有什么发现？”
顾里吸吸鼻子回答道：“没有邪气！”
王子见他那幅模样不禁想笑，这家伙对每次都习惯性地用鼻子辨别邪气，不过这点十分可爱。那就是说是余永是醉酒后产生幻觉杀死养女？想想余永刚才的过激反应让他都有些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