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快找个大夫,再端盆热水来!!!”房间门被踹开,就见日轮扶着靖轩进来。
此时的他已经昏迷,前胸衣襟上一大片血迹,看的红豆触目惊心。她的主上,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红豆和日轮扶着主上躺下,除去血迹斑斑的衣物,简单的用热水擦拭一番,不大一会,一个颤颤悠悠的老大夫被侍女领了进来。
“大夫,快快为我的客人看看。”红豆命人请来的大夫甘逐露,是这陵城里有名的神医,为了不泄露主上的行踪,是好说他是自己的恩客。
“红豆小姐放心,老夫进来时候听闻这位公子的呼吸虽弱,但平稳有力,老夫慢走几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甘逐露慢慢悠悠的走,几句话中透露出他对自己医术的自信。他这么一说,红豆和日轮也放下心来,不再催促他。
“恩,气血上涌,怒极攻心。情之深,结之紧。内伤慢慢调养,不过这心结嘛,还是看系铃人了。”
甘逐露捋捋自己的胡须,仅仅是在主上胸前几处按压一番,就探得根源,果然是神医…
红豆连忙道谢,夸他医术高明。甜甜地小嘴,说的神医一乐一乐的,看着性子,跟死灵的性子很像,都是老小孩。
红豆搀着神医出门,临踏出房门的时候,甘逐露笑眯眯的眼睛里,光芒一闪而过,“小子,南疆天气潮湿,不比中原。带这位公子回去,可能有利于解了心结。”
说完就摇头晃尾的走出房间,留下愣在一旁的日轮。这个神医甘逐露是何方神圣,最后的这句,话中有话,他还是等主上醒了再说吧。
靖轩这一睡就是三天,日轮和红豆忠心的守了他三天。就在红豆忍不住想要再去请神医过来的时候,靖轩醒了过来。
“主上!!”日轮最先发现靖轩的睫毛轻微的抖了一下,如果不是练武之人,眼力都好,让一般人看还真看不出来。
“主上,主上!!”日轮怕自己的主上再睡过去,也不担心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叫喊。
“日轮,闭嘴!!”真是吵死他了,昏迷的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地梦,梦里赤蝶和朔月俩人走在一起,不论他怎么呼喊,赤蝶也不回头看他。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自己满身满脸的血,得到的是她冷冷地声音,“哥哥,他是谁?”那语气,和最初的她一模一样。
他是谁,他是谁。我是你的轩,你是我的王妃。你怎可伤我之后又忘记了我!!!
刚刚醒来的靖轩,再度紧皱眉毛,死死地闭上眼睛。他不想睁开眼睛,活在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里。
“主上,神医让属下带您回敬德,说许是有利于解开心结!!”日轮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人一醒就立刻告诉他。
“神医?”唉,叹了口气。他不能逃避现实,他还有该做的事情在等着他,既然已经见到了赤蝶,他不会像在女诸国那样放纵自己了。
“是红豆请来的,医术果然了得,而且刚才日轮所说,就是神医临走前留下的,神神秘秘的。”
真搞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主上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为了个女人变成这样。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搞不懂啊搞不懂。
“心结!呵,哪里来的心结,只是我看到了真相而已。”挣扎着坐起来,连日躺在床上,四肢都僵硬了。
靖轩活动活动手脚,径自起身穿衣,坐到了桌子前。“休息一日,返回敬德。”
本想给皇兄写封信,可是刚提起笔,就想起自己忙于公事的时候,无聊的赤蝶总会过来偷偷的拽住他的笔。
心,好痛。攥在手中的笔早已断成两截,他恨,他不甘心。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换回来的竟然是狠心的背叛。
断了的笔,一点点的划破手心。一滴滴血珠落到白净的信纸上。日轮看到主上这个样子,心中不禁对赤蝶产生了怨恨。
他没有与赤蝶接触过,一直都在出去任务中,这次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被叫回来。
“主上,这笔断了,这纸脏了!!”红豆端着人参粥进来,小声提醒主上。
“哦。”扔下手中的笔和桌子上的纸,拿起另一支,准备重新写过。情况再次出现,看来这信是写不好了。
“主上,喝点粥吧,明日还要赶路呢!!”虽说南疆与敬德挨着,可主上刚刚醒来,身体还没养好。
“放下吧,日轮,暗天可回去了?”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赤蝶,问起暗天来。他被自己仍在女诸国,不知道是不是被艾怡衣折磨疯了。
“回主上,前几日刚刚回到敬德,据说被艾怡衣使唤了十日方才放行!!”还记得传信来的忘情,在信里可把暗天的惨样形容得绘声绘色,他都忍不住想要亲眼见识见识。
“恩…”停下话题的靖轩,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于是又拿起笔,继续写信。
日轮和红豆阻止不下,也只好在旁边候着。一夜无话,翌日天一亮,一直立在桌前写信的靖轩抬起头来。
声音沙哑,“走吧!!”丢下不知是第几个阵亡的毛笔,踏着地上的信纸,略微梳洗一下,就出发了。
不似来时的匆忙赶路,回去的路上靖轩一直沉默不语,日轮等人也随着主上心情沉闷。
就这样闷不吭声的回到了敬德。崇媚王府,“刑叔,主上这是怎么了?”忘言看了看发呆的主上,又看了看愁苦的刑叔,刚刚回来的他发现自己搞不清状况了。
“唉,日轮说赤蝶小姐背叛了主上!!”刑叔自己也不相信,可是听日轮所说,这都是主上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假。
“什么?这怎么可能!!忘言很喜欢赤蝶小姐的。”小包子脸上满是褶,从赤蝶小姐出现,到跟随主上出征,一直都是好好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啊。
“你听我说。”当下,刑叔就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忘言。从赤蝶小姐前往南疆,到回来后眉心多出一个金色蝴蝶纹印。
从女诸国盗取联盟圣旨,到南疆皇宫中换名为朔蝶的她。仔仔细细的都告诉了忘言。
“怎么能够这样!!哼,亏得主上用心待她,忘言不喜欢她了。”生气的忘言,丢下刑叔小步跑到靖轩房前。
“主上,主上别再伤心了。赤蝶那丫头背叛主上,主上就忘记她吧。或者把她抓回来,折磨她!!”
孩子气的忘言,表面上顺着别人骂赤蝶不好,其实是希望自己的主上不要再像个木头人一样,整天看着手发呆。
听到忘言的气话,靖轩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只是微风拂过。“忘言,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下去…”
追来的刑叔赶紧拽着忘言下去,本来主上心情就不好,可别再刺激的内伤复发。
“本来就是!!”俩人拉拉扯扯,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对话声。
二人离去后,靖辕也来了。看着自己的弟弟,记得第一次被赤蝶的笑容所吸引,那时的她还扮作男子,可是那只为靖轩而露出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实。
“靖轩,有时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还记得以前的你和我么?”他知道现在怎么安慰也没用,但该说的该点的,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要说还是要点。
果然,呆滞的眼神中波澜涌动,对,他和以前的皇兄不也是因为错误而彼此伤害么。
难道赤蝶真的是有什么内情,不方便说?可是为什么朔月与她长得一样,为什么她说不认识自己!
“皇兄,她和朔月是兄妹,而且说不认识自己!!”无助的他,只好对着自己的大哥,说出心里话。
“兄妹又如何?只要她爱你,你爱她,什么都不是问题。”爱,他也是最近才体会得到。
爱,是疯狂的,是热血的。一想到那个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人,靖辕露出笑容。
“只要爱,什么都不是问题。”靖轩喃喃的重复着皇兄说的话,眼睛越发明亮。
“可是她不认我!!”一想到这,想到她对自己拔刀相向,刚刚恢复点的眼眸再次暗淡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问个清楚!!”这个傻弟弟,就是这个性子。有什么事情都是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别人又怎么知道。
“问清楚…”当时他头脑一急,忘记了。“对,我要找她问清楚。”说着站起来就要走,可是腿一软,又坐了下来。
靖辕急忙为他输入真气,“就你这身体,能支撑得住么。我命令你,调理好了才许去!!”
看来不用强的,他这个皇弟是不会听的。“这,也好!!”没有办法,靖轩知道,自己现在确实不在状态。
几日的调养,靖轩的脸色慢慢好起来。久受毒害的身体有连连受创,怎么也要调养个两三年,这几日不过可以行动自如而已。
“什么!!!该死的,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一日,窗户外传来忘言发疯似的叫喊,发生什么事情,能让他跳脚成这样。
“忘言,何事大声喧哗!!”看着兵书打发时间的靖轩,头没抬的问。“啊,主上,没什么,没什么!”
说着就要走,靖轩哪里肯让。“进来,说清楚。”书也放下了,看来他不说主上是不会放他走的。
“主上,那丫头要出嫁巫奇国了!!”说起这个他就生气,把自己的主上整成这个地步,她倒好,大张旗鼓的出嫁。
“她?赤蝶?!!”砰,桌子告废!可怜的桌子,哀悼三秒。“南疆传来的?”怎么又是这样,每次当他想要抓住她的时候,总会这样。
“是啊,主上,让忘言去砸了她的婚礼!!给她点颜色…”攥起拳头,朝着空气猛打一通。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靖轩抓着头发,跪倒在地。忘言看到突然发作的主上,孩童般的眼中露出深深地伤痛。
他,似乎又刺激到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