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下被风吹起的枯叶在追逐嬉戏着,掠过一扇仍旧亮着的窗前,烛火摇曳中一个修长的身影闭目沉思着。
窗口处人影一闪,一身黑衣的来人在半跪着给风皓宇行礼后将一个不大的包裹放到了御书房的龙案之上,随后再次行礼,紧接着消失在了窗口的方向。
黑衣人从出现到消失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而对于黑衣人的到来与离去风皓宇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小包裹静静的摆在龙案之上,直到一双白皙的手将之拿起。
风皓宇仍旧没动,那双拿起包裹的手属于一直隐身暗处的风皓宇御卫陆鸣杰,利索的打开了包裹外裹着的黄稠,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与一封上了封印的信出现在了陆鸣杰的视线之中。
手指尖光芒闪动,陆鸣杰在确认了信件与小盒子的安全后才恭敬的将之递给了风皓宇,这一次风皓宇没有无视,在睁开眼睛后他首先拿起了盒子上的信,光芒一闪封印失效,展开信纸,一行行潇洒的字体呈现在他的眼前。
“吾兄,弟终不负所托寻得炎阳红果,此果已离枝十余天,望吾兄尽早入药以调养某女身体,春宵苦短,吾兄定然等之不及。”
看到这风皓宇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哭笑不得,他能够想象自己那个爱闹的皇弟在写出这段拗口文字时所表现出来的挤眉弄眼,特别是最后一句,即便风皓宇知道此时风铭辉不在这里,但还是忍不住笑骂一句:臭小子!
第一段文绉绉的话完了接下来就全是大白话了,对此风皓宇早有所料,他那个皇弟最不喜欢酸不拉几的书生学士,能半生不熟的拽出上面那几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皇兄啊,你不知道皇弟我为了找那个果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回去记得要补偿我啊,否则我找我母后告状去。”
“皇兄啊,别骂人哦,皇弟我也是为你好,是吧?”
“皇兄,下面这些你要认真看,是我这次来边境发现的一些有意思的东西,真的挺有意思的,哈!”
看到这信纸上除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外再无一点字迹,不过这难不倒风皓宇,将手指按在龙案边锋利的烛台边缘,一滴血珠滴下,准当的落到了信纸上奇怪图案的中心。
在风皓宇按破手指的同时陆鸣杰瞬间吹熄了御书房中所有的烛火,呼啦啦原本敞开的门窗尽数关闭,御书房中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点荧光从风皓宇手中,准确的说是从风皓宇手中的信纸上传来,荧光越来越亮,在猛的绽放后空中形成了一个两米直径的圆形光幕,光幕中先是一阵迷蒙,随后便能够清晰的看到些建筑、人物了。
如果洛晓月此时在御书房肯定要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这不是她在穿越前经常观看的全系投影电视么?只不过这里投影所需的不是投影仪而是奇怪的图案而已,如果看到这一幕洛晓月肯定要全新定义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乖乖,一个图案就可以完成人家昂贵投影仪的工作,这到底是人家落后还是自己落后啊。
————————————————————————————————————
黑暗的御书房中光影闪烁,虽然没有声音,但那圆形光幕中却生动的显示出了一幕幕边境生活的点点滴滴,有士兵有客商,当然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谁说边境居住的人就少了,那里处于两国交界无论做生意还是生活都是绝好的地方,边境税底,而且在繁华的两国商业活动中住在这里的民众们可以说逍遥自在的很啊。
当然,所谓逍遥是建立在不打仗的基础上的,小摩擦没关系,两国关系紧张也没问题,只要不打起来就好,剩下的根本没什么影响。
光影前,风皓宇默默的看着光影中所显示的一切,里面的繁华与风土人情风皓宇并不陌生,虽贵为皇帝但风皓宇却是个称职尽责的好皇帝,不管是边疆还是帝都他都曾经以私访的形式走了个遍。
当然此时景色什么的都是其次,风皓宇相信风铭辉不惜耗费灵力制作的光影结界不是为了向他展示这些零零碎碎的,果然,在最初的十几秒风土人情过后画面上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
这支队伍看装束不是边境守军,衣襟上绣着统一的图案,这队精神抖擞的队伍竟然是边境某家族的私卫,不过私卫允许如此嚣张与齐全武器配备么?风皓宇的眉心缓缓蹙起。
画面中那只全副武装的队伍最终进入了一座奢华庞大的府邸,估计是风铭辉怕被发现吧,在确认队伍进了府邸后画面就被转到了别处,这次看环境明显已然到午夜,镜头从上至下,遮遮掩掩的摸样很显然此时风铭辉是在偷拍。
影像里被偷拍的是一个一看就气势不凡以及几个明显不属于风国的人影,双方气氛融洽相谈甚欢,最后几个外国人中递给了那个气势不凡人影一个大盒子,看气势不凡人影那满意的摸样显然盒子里的东西即便不是金银也是相当值钱的东西。
画面到这里就算完了,下面的场景风铭辉都没有摄录下来,镜头一转,一间卧室的环境中风铭辉出现在了影像之中,风铭辉先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手指尖闪出点点光芒,几个纯粹由光芒组成的大字给了影像一个完美的结尾。
影像消失御书房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当一阵哗啦啦开窗的声音传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陆鸣杰竟然一下子将书房中所有的烛火都点燃了。
恭敬行礼,陆鸣杰的身影在下一刻隐遁消失无踪,风皓宇仍旧在思考,思考风铭辉最后留下的四个大字。
雨!中!留!香!
这四个字看似毫无意义但其中的纠缠风皓宇稍稍思索便已了若指掌,缓缓踱到窗边,风皓宇紧蹙的眉心这一晚上都没有丝毫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