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灯光朦胧,紫燕躺在床上,思绪回到穿越前的现代生活:
灯光迷蒙的舞台上,有一个年轻的身影,在悠然、轻盈地舒展身子,轻轻地旋转。她的每一个舞姿,都是那样的柔和,充满了韵味,牢牢地吸引了礼堂里的观众。
舞台之下,观众们屏住呼吸,静静地欣赏这精妙绝伦的舞蹈,宽阔的大礼堂里只有乐曲缓缓地飘扬。沉醉于这优美舞蹈中的人们,好像来到了大自然,看到一只美丽的孔雀,时而在草坪上翩翩起舞,时而梳理自己的毛发,时而引颈欢歌......
舞台上,李雪燕和着优美的旋律,忘情地翩翩起舞。
这天是“三八”妇女节,李雪燕和几个舞蹈班的同学有幸代表A大来参加A市的“三八歌舞晚会”。此时此刻,李雪燕在舞台上忘情地舞蹈,忘记了有无数的目光在盯住自己看,感觉上,自己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孔雀。
李雪燕完成了最后一个旋转,《雀之韵》舞蹈结束了。当身体停止活动的时候,李雪燕看到了舞台之下黑压压的人头,这才记起自己是在舞台上表演节目,就优雅地向观众鞠躬,感谢他们观赏自己的舞蹈。
舞台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掌声,连说话声都没有。太静了,静得叫李雪燕心慌:为什么,观众对我的舞蹈没有一点反应?
李雪燕茫然不知所措,悄悄地后退,双脚竟有点发抖。
就在李雪燕快要退出舞台的时候,观众席上响声了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沉醉于优美舞蹈中的观众,看到演员快要离开舞台,才反应过来,报以热烈的掌声。
回到舞台后的李雪燕,为这迟来的掌声,幸福地在胸前合上双手,闭上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到手掌上。
“恭喜你了,雪燕,你获得了成功。”同为舞蹈班学生的凌倩芳,走过来向李雪燕道贺。
李雪燕睁开眼睛,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快乐无比地回答:“谢谢你,倩芳。你也会获得成功的。”
早在后台等候的父母亲,来到李雪燕身旁。
母亲莫佩蓉微笑地凝视李雪燕,露出喜悦的笑:“燕儿,你成功了。你的《雀之韵》,得到了观众的欢迎。”
舞台之下,观众的掌声仍然没有停止。不久,响声了观众的呼喊:“杨丽萍,再来一个。杨丽萍,再来一个。”
舞台后的人,听到这呼叫声,惊慌失措。
李雪燕悄悄地偷看热情呼喊的观众,心中茫然,刚才舞蹈的人是自己,观众为什么呼喊的是杨丽萍老师?在自己演出之前,主持人就报幕说演出的人是A大的学生。
为避免出现欺骗观众的嫌疑,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面对热情洋溢的观众,郑重其事地申明:“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刚才《雀之韵》的表演者,并不是我国著名的舞蹈家杨丽萍老师,而是我市A大艺术系舞蹈班的女学生,她的名字叫李雪燕。”
观众意外,议论纷纷,后来又叫喊:“李雪燕,再来一个。李雪燕,再来一个。”
刚才,有许多观众以为,是著名的舞蹈家杨丽萍来到了A市,现在知道是弄错了,多少有点失望。后来,大多数观众又想,如此优美的舞蹈只可以观赏一次,太可惜了,热烈地要求李雪燕再次登台表演。
舞台后的人商量了几分钟,A大带队的舞蹈老师当即决定,由李雪燕与同学凌倩芳合演一支《春之声》。这《春之声》不在“三八歌舞晚会”的节目单中,是李雪燕和凌倩芳曾经合演过的一支舞蹈。这个凌倩芳也是舞蹈班的高材生,她在舞蹈方面的灵气仅次于李雪燕。
乐曲缓缓响起,李雪燕与凌倩芳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表演《春之声》。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春之声》结束了,大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多观众跑上舞台,给年轻的女大学生李雪燕献上鲜花。李雪燕手中的鲜花越来越多,满满的一个怀抱。相比之下,收到两束鲜花的凌倩芳,就相见形拙了。
回到后台,李雪燕放下鲜花,与父母紧紧相拥,哽咽地说:“爸爸,妈妈,我太高兴了。我没有想到,观众会这样喜爱我的舞蹈。”
莫佩蓉激动地说:“燕儿,你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李剑华颤声说:“燕儿,你的风采,盖过了那两个有名的歌手。”
李雪燕的父母亲——李剑华和莫佩容同样激动,他们拥住女儿,充满了自豪:刚才引起轰动的演员,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李雪燕。
李雪燕一家三口忘情地相拥。
凌倩芳放下手中的两支鲜花,悻悻地喝水,暗恨观众不公平对待:自己的舞蹈,比李雪燕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观众就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李雪燕身上,而不分给自己一部分?哪怕很少的一点点。
同为舞蹈班的学生,刚才自己在《春之声》中的表演,似乎只是为了衬托李雪燕舞姿的出类拔萃、具有神奇的魅力。
带队的舞蹈老师、同来的A大学生和后台的其他演员,纷纷向李雪燕表示祝贺。
舞蹈老师为自己培育出的学生,获得巨大的成功由衷地感到高兴,她转身看到凌倩芳闷闷不乐,走上来温和地说:“凌倩芳同学,你的表现也不错,充分发挥了你的水平。加油!”
唉,这种鼓励,在凌倩芳听来,更像是讥讽。
凌倩芳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三天之后。
A大来了五个身着军服的人,他们来到校长室,点名要见舞蹈班的学生李雪燕。
听到广播,李雪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忐忑不安地来到校长室。原来,是“红一”文工团的人来找李雪燕,这些人是无意之中,看到电视转播李雪燕表演的《雀之韵》,眼睛为之一亮,就有将李雪燕纳入“红一”文工团的念头。
“红一”文工团的人调看了过去李雪燕在学校文娱晚会上表演的节目,又现场观看了李雪燕表演五分钟的舞蹈,满意地笑了,这个具有舞蹈方面灵气的年轻人,正好可以充实“红一”文工团。
“李雪燕同学,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红一’文工团,成为我们文工团的专职舞蹈演员?以你在舞蹈方面的造诣,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红一’文工团的顶梁柱。”
这消息,让李雪燕满心欢喜,可也让她深为遗憾:“可是,我已经答应,毕业之后,留校当舞蹈老师。”
在这之前,李雪燕为能留校当舞蹈老师、终生以舞蹈为业而感到庆幸。
“红一”文工团的人期望地看儒雅的校长。
校长笑了,幽默地说:“李雪燕同学,我们学校需要一位优秀的舞蹈老师,我们A大更渴望有一个学生,频频出现在舞台上,对无数的观众说:‘我是A大的学生,我来自A大。’”
“谢谢校长。做一名专职的舞蹈演员,是我的梦想。”李雪燕微笑,情不自禁地憧憬着:“我虽说没有杨丽萍老师那样出色,我一定会努力,把最美的舞蹈奉献给观众。”
“不,李雪燕同学,你要比杨丽萍老师更出类拔萃。你要让全国的观众知道,有一个舞蹈演员,名字叫李雪燕。”
李雪燕深受鼓舞,充满信心地说:“对,我要让全国的观众知道,有一个舞蹈演员,名字叫李雪燕。”
同在一所中学任教的李剑华、莫佩蓉两位老师,接到来自A大校长室的电话,通知他们俩马上到A大来一趟。李剑华和莫佩蓉匆匆忙忙赶到A大校长室,得知女儿要与“红一”文工团签约,即将成为“红一”文工团的专职舞蹈演员,转忧为喜,仔细阅读了合约条文,就在校长室与“红一”文工团签订了合约。
消息在A大传开,引起了轰动。
学生未毕业就与用人单位签订合约的,这种情况是极少见到;A大艺术系舞蹈班的学生,能够进入像“红一”文工团这样有名的文工团的,这是空前。
李雪燕的父母李剑华、莫佩蓉两位老师高兴极了,女儿从小就喜爱跳舞,念小学的时候就到少年宫练习跳舞,以后从未间断。看到李雪燕酷热舞蹈,李剑华和莫佩蓉费尽心血,尽可能给女儿找来最好的舞蹈老师,指导女儿练习跳舞。
十几年的努力,终于获得回报。
与“红一”文工团签订合约的第二天,恰逢是周末,李剑华、莫佩蓉在A城一个酒店订了一桌子菜,庆祝女儿梦想成真。李雪燕将与自己要好的三位同为舞蹈班的朋友带上,一起来到酒店庆贺。
凌倩芳也在李雪燕的邀请之列。
谈起昨天与“红一”文工团签约的事,餐桌上的人兴奋不已。
一个朋友羡慕地说:“雪燕,你真棒。我们舞蹈班的人,谁不希望像你这样,与文工团签约。”
李雪燕捧起酒杯,浅浅地笑着,自豪地说:“小的时候,我就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一个专职的舞蹈演员。现在,我终于把梦想捧在手心。”
另一个朋友听了李雪燕的话,感叹说:“我的梦在哪?飘渺无边,无处可追寻。”
莫佩蓉说:“姑娘,我家燕儿为了这一天,吃尽了苦头。从小到大,我家燕儿极少有玩耍的时间,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练习舞蹈上了。工夫不负有心人,我家燕儿终于梦想成真了。”
“莫老师,我也是从小练习舞蹈的。可是,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毕业后何去何从。”凌倩芳酸溜溜地接过话茬儿。同是舞蹈班的学生,李雪燕已经跟文工团签订了协议书,毕业后就成为全国有名的“红一”文工团的专职舞蹈演员,可对于自己来说,毕业可能就意味着失业。
同样的付出,为什么回报的是天壤之别?
李雪燕看出凌倩芳的妒忌,淡淡一笑,举起手中杯子:“我们舞蹈班的每一个同学,都是自小就练习舞蹈的,都为了舞蹈牺牲了许多。我不过是个幸运儿,最先捉住了梦。来,为了祝福我捉住了梦,为了预祝大家早日圆梦,我们干了这一杯。”
“燕儿,妈妈祝贺你。”莫佩蓉含笑举杯,向女儿祝贺。
李剑华向女儿祝贺说:“燕儿,爸爸祝你这只雏燕,能够飞向全国,飞向全世界。”
在场的几位朋友们都向李雪燕祝贺。
李雪燕露出灿烂的笑靥,接受大家的祝贺,然后举杯,粉红的液体缓缓流进嘴唇。
谁会想到,走出酒店门外,有一辆小轿车失控,将李雪燕撞倒地上,一缕幽魂,飘悠悠来到这贞观四年,成为和亲的紫燕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