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心惊肉跳的征兆
“真龙产子！血洒龙槐！”
林寒更为震惊，稍一联想，声音都忍不住提了起来，“那岂不是说，此树吸纳了两头真龙的精气！”
“不错。”
谷主点头道：“幼龙初生，可谓是龙气最容易离体的时段，而老龙又在此树产子，大肆出血，两相积累下来，这股被龙槐树所吸纳的真龙之气，估计可以媲美一头真龙全部所存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传闻如果真实的话，那么这棵龙槐，相当于吸收了一头真龙体内，一小部分的精血。”谷主目露叹色。
“嘶…”林寒倒抽一口凉气，暗自咂舌不已。
十分之一的龙气，一小部分的精血！
这是何等概念？
估计可以将近千个天资平凡的武者，全部堆成武境巅峰的高手！
林寒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这等神物，无论是被人类吸收，亦或是被妖兽吸收，都可以说是大补之物。
可惜，却是偏偏浪费在了一棵植物之上。
暗叹一声，林寒叹惋的摇摇头，正待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脑中忽然窜过一道念头，凝眉倏地皱起，出声道：“不对，若是这棵龙槐当真吸纳了真龙的十分之一龙气，恐怕纵使是植物，也应该生出灵智，化为精怪了吧？”
“呵呵…”
谷主一愣，随即失笑道：“谁说她没有生出灵智的？貌似我未曾如此说过吧？”
林寒一怔。
的确，他似乎并未说过此话。
林寒将目光投向他，他笑了笑，道：“据传闻所知，这棵龙槐，当初可是在吸纳龙气之后，便立即当场化形，化作一名白衣女子，现于世间！”
“那……”
林寒疑惑更甚，这棵龙槐至今仍是树状，明显不符他的说法，“她为何现在，还是这种模样？”
“你不会是将此事，当真了吧？”谷主翻了翻白眼，“注意，这只是传闻而已！”
林寒微微一愣，这才醒然。
似乎，在那么长时间的倾听中，他一直理所应当的将此事当成真实，甚至，谷主屡次说明‘根据传闻’这几字，自己也是完全忽略了过去。
这……
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直接当真了。
“罢了罢了，我便与你，说上一说吧。”见林寒一时愣住，谷主没好气的笑出声来。
林寒眼中露出一丝沉吟，点了点头。
谷主开始继续述说，“其实事情的经过，有些曲折，在传闻中，龙槐之所以未能化形，乃是另有原因的。”
林寒侧耳倾听。
谷主略一思忖，道：“你可以想象一下，龙气被龙槐树所吸，真龙岂能不怒？若是让此树顺利化形，活了下来，恐怕就真是龙威尽失了！”
“真龙没有当场令此树灰飞烟灭，已经就是莫大的仁慈。”
说罢，看着林寒愈加迷惑的眼神，他摇了摇头，感叹道，“当然，那头产子的老龙，根据传闻来看，据说活了数万载，人老都能成精，真龙比之人类的心智，丝毫不弱，活了那么多年，心智自然更为恐怖。”
“以她的心智，当然不可能因为不忍杀生这之类的软弱心态，就轻易地放过龙槐树。”
“龙槐之所以只是回到了树形，而活了下来，这件功劳，还要算在那头初生幼龙的身上！”
“据说，是因为龙槐化形之后，身上依旧残存着幼龙的大半气息，幼龙刚刚诞生不久，心智还似孩童，将她当做亲人，死命不肯让自己的母亲杀她。”
“于是，老龙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再加上龙气已经被吸纳掉了，当初老龙产子正值关键时，龙气刚刚被龙槐吸收，那个时段，如果老龙能够出手，还能收回龙气。”
“但是，产子之后，时间拖延太久，龙气已经被龙槐所完全吸入体内，根本无法取回了，故此，老龙便行了一次善心，应龙子的愿望，放过了她。”
林寒点头，有所明白了，“那后来的事情，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就是如此吧……”
“老龙虽然肯放过龙槐，但又不愿让她轻松的活下来，所以，才对她施加了封印，让她永留树形，可对？”林寒猜测道。
“你倒是浮想联翩，想象力过人。”
谷主哑然失笑，“不过，可惜的是，猜错了。”
“错了？”林寒一怔。
“嗯…”谷主眉头微敛，“或者说，猜对了一半。”
“这……”林寒费解。
“呵呵……”
谷主摇头一笑，微微叹息，“在上古、乃至远古时期，真龙在世间，便永远不能存活三头，可以说，每一头真龙都是无上的存在。”
“到达他们那种境界，可谓俯视众生，得窥天地，心态已经完全不同，气量自然不会如此狭小。”
“不论是不是传闻，真龙之心，都是囊括一切的！”
“根据传闻所说，那头老龙的确封印了龙槐，但是，封印的目的，或许有那么一点私心，更多的，却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愿让她就此消散。”谷主神色肃然，隐约有些钦佩。
“这是何意？”林寒更为不解。
“呵……”
谷主继续道：“那棵龙槐能够化形，完全是机缘巧合，她毫无修炼经历，根基不稳，会遭天妒的！”
“天妒？”林寒忽然有种不好的念头。
“没错，但凡天资太过骇人，或是拥有着妖孽般的大机缘者，都是超脱寻常人的存在！”
谷主如是感慨，“这一类人，天生便有很大的可能凌驾众生，上天虽然不公，但若是知晓此事，也会施以惩罚，来抵消这一份天资或机缘，平衡天地间，所有人的起步。”
林寒眉心急速跳动，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问道：“上天到底为何物？难道天地还真有眼不成？竟然知道平衡之说！”
“呵，天地只是生存之所，又不是生灵，那里还能有眼。”
谷主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所谓天有天规，界有界律。天地之所以需要降下劫数，施以平衡，乃是因为天资过人者，天生便可触到天规界律，而拥有莫大机缘者，他所获得机缘也都不是凡物，同样会触动天地界律。”
“故此，他们才会引起天地动荡，施下劫数，以作平衡……”
“怎么说呢？”
谷主略一思忖，“这只是天地的一种模糊感官，而并非天地便当真能够掌控众生，知晓一切。”
“否则，如果天地便是掌控者，恐怕也就没有那些绝世大能力者，可以只手撑天，弹指截海的神通了。”
“就单说机缘一事吧…”
“有些人，有着实力强横的长辈庇佑，即便是他本身平凡，运气也不算绝佳。可他那些长辈，还是能够替他寻到异宝，助其修炼，而且还不会接受天地的平衡。”
谷主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漏洞了，天地之间，说到底，是没有绝对平衡的。”
林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刻，他脑中思绪纷杂，竟然不断地想起体内那道金光，心惊肉跳的征兆，反而更加浓重了。
隐约间，他甚至能够模糊的感觉到，不久的将来，他兴许会发生一次超乎想象的变故。
福祸难言。
眉心急速跳动了好一段时间，才逐渐缓了过来，林寒松了口气，双眉死死地拧起，陷入思虑。
“那就是说，当初老龙将龙槐封印，乃是未免她死于天地平衡之下？”沉默许久，林寒开口，回到了正题。
“嗯，没错。”
谷主颔首道，“龙槐不是生灵，身为本应不该有灵智的植物，她有了莫大机缘之后，所受到的惩罚，将是人类的数十倍！”
“若不是真龙将其封印，恐怕她早就死于天地灭劫之下，灰飞烟灭了，哪能存活至今！”
“真龙给她的封印，不仅仅保护了她，让别人根本无法看出她的异常，同样的，也避免了她，死在天劫之下。”
“按理来说！”
“只要她哪天能够以自己的能力，领悟天地界律之力，破道重立，稳固根基，那么再度破开树身，化形而出，便是水到渠成，轻而易举，且不会受到天地劫数的惩罚！”
“当初，纳龙气入体，脱开灵智，这本就是一份天大的机缘，后来，有了老龙出手干预，蒙蔽上天，助她躲过劫数，更是堪称福缘深厚！”
“身为一棵树木，能遇到这等幸事，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谷主叹息不已，“若此事不是传闻，恐怕无数追求巅峰的武者，都会心生沮丧吧，这种经历，着实逆天了点，可以让心智不够坚定的武者，为之气馁。”
林寒不语。片刻后，忽然问道：“谷主你一直说此事只是传闻，可为何那棵龙槐树上，有些人能够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这点我也不甚了解。”
谷主摇头，“最初发现那棵龙槐之时，顺天谷也是颇为重视，只是无数人前去参悟，没有太大收获之后，便被放弃了。”
“可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作用，倒是有一点，却偏偏又不算太大。”
“而且，能够像你这般，从中有一点点感悟的后辈，着实太少。”
“故此，那棵龙槐，在帮助修炼的作用上，只能称作鸡肋。”
谷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若不是你前往那里居住，恐怕我也不会在注意到它。”
林寒眼中奇光一闪，没有说话。
谷主未能得到回答，也不在意，笑了笑，跟着沉默了下来。
两人踏云高飞，很快便穿过整座顺天谷，来到了中央大殿的前方。
忽然，谷主再度开口，问道：“林寒，你今日前往此处，应该是打算闯阵吧？”
“不错。”林寒点头。
谷主迟疑了些许，苦笑道：“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上一说了。”
“嗯？”林寒面露疑惑。
“当初我跟你说过的闯阵资格，你应当还记得吧？”
谷主无奈道：“我给予你安排的是最高权限，每天都有一次闯阵资格，阵法随意。”
“可是，我估计你这些天的闯阵资格，是可能要不回来了。”
“你也知道，闯阵资格能够累计，留待以后再用，也就是说，你这几天都没有过来，也仍然能将资格保留。”
“本来，你的资格应当是留在那里不动的，哪怕今天你要一次用清，也是没有问题。”
“不过，你前几天累积的闯阵资格，却被其他人给用了，所以，今日你暂时无法动用那几次资格。”谷主脸色很不好看。
“我明白了。”
林寒略一颔首，忽而笑道，“那资格，应该是秦受用了吧？”
“呃…你知道？他跟你说了？”
“没有。”
林寒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他每日在我那儿骗吃骗喝，还让我不要前来中央大殿。”
“这个、这个……”谷主脸色涨得通红，尴尬的道：“林寒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呵…”林寒笑了笑，不语。
谷主脸色更难看了，羞愧道：“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也不好责怪于他，此事，都怪我未曾吩咐。”
“谷主不必多说，我不会跟他计较，你放心便是。”林寒打断了他。
“这、这……”谷主咬了咬牙，许诺道：“林寒你放心，今后的闯阵资格，我会替你吩咐下来，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至于你缺少的闯阵资格，我也会帮你补齐。”
“如此，就谢过谷主了。”林寒不置可否。
谷主见他神色平静，似乎真的并不在意，也就放心下来，两人一同乘着祥云，降到了大殿外不远的一处亭楼附近。
刚从祥云走下，林寒眼光一扫，立刻看到了拐角处一袭白衣的人影，正是秦受。
还未等林寒做出任何举动，秦受似乎也看到了他，惊慌的躲过身子，旋即便是狼狈不堪的抱着头，跑了出去。
这般模样，倒是让林寒一时间真的不好责怪于他。
谷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颇为好笑的扬声道：“以往他占别人便宜，一直都是理直气壮，如今能让他理亏而不敢相见，林寒你倒是第一个。”
林寒亦是摇头失笑，没有在意。
两人不再提他，一同步入了亭子之内。
里面，一名黑衣男子正在拿着笔纸记录着什么，待到谷主走进之后，他才发现，一惊之下，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谷主没有多做客套，摆摆手，直接进入正题，“林寒你应当知道吧？前几天我让你安排闯阵资格的。”
不待他回答，谷主又接着道：“林寒新来不久，因为最近几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一直没有前来中央大殿。”
“现在，他事情办妥，打算闯阵了，你先带他去见见几位殿主，将一应事务，安排下来，然后就带他前往阵区吧。”谷主不容质疑的吩咐道。
“呃……”
黑衣男子一愣，面露难色，看看林寒，又看看一脸重视的谷主，支吾着，不敢出声。
“嗯？”
没有得到回应，谷主登时面色一沉，“还愣着干什么？我以前给林寒安排的是每天都有一次闯阵资格，今天的资格，应该还未曾用掉吧？”
“这……”
黑衣男子一阵语塞，脸上苦涩更甚，赶忙俯下身子，不断摆头：“谷主原谅，谷主原谅。”
“嗯？”谷主眉头拧起，沉吟少顷，又缓了过来，“罢了，我明白你的苦衷，也知道你在想什么，秦受所用过的闯阵资格，我不会怪你。但是今天，你带林寒前去闯阵，貌似没有问题吧？”
话及于此，谷主似乎有所明白了，一把抓起黑衣男子，破口大骂道：“难道，秦受那混蛋，将林寒今日的资格，又用去了？”
“不、不是……”男子连忙不断摆手。
“不是？”谷主松开他，“那你还愣着干吗？带林寒过去吧！”
“不是啊，谷主……”
黑衣男子终于忍受不住，哭诉起来，“秦受他说林寒第五肢受了严重创伤，需要静静调养，以后的一个月都不会前来中央大殿，所以，他就将林寒一个月的闯阵资格，分做两天，全都透支着，用掉了。”
此话一出，纵使是早有思想准备的林寒，也是一时无言以对，完全愣住了。
而谷主更是不支，面色瞬间涨得铁青，浑身颤抖的沉默了许久，才咬牙切齿道：“那个混蛋，难怪看到你就跑，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他果然是个禽兽！”
“没错，谷主英明……”
黑衣男子附和，声泪俱下，“他就是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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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修修改改，字数又多，耗费的时间久了点，下一章我争取十二点前写完，不过按照往常的龟速来看，可能性，很低啊。毕竟我小宇宙爆发的几率小得可怜，所以，多半是要十二点后才能出来了，估摸着一点左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