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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歌谣

庞贝与安缇奥佩踏上陈旧的螺旋式楼梯,靴子踩在木质楼梯上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们不一会就已经来到了塔楼的第二层。

眼前一亮,中间的是一条细长的走廊,熊熊燃烧着的火把斜挂在两边,在走廊最深处虚掩着一扇小门,橘黄色的烛光隐隐约约从中闪烁出。

庞贝皱起了眉头,看着周围一切他感觉似曾相识,不由询问安缇奥佩:“这也是魔法造成的吗?”

他以前虽然没有去过塔楼,但在上网时也看过一些关于塔楼的图片,这里的空间、内层布置未免有点太不正常了。

安缇奥佩点头,伸出纤细的右手触摸了下墙壁,闭目感受了一会,才缓缓睁开碧绿的双眼。

“是的,这里的空间已经被人为的重叠。现在,我们每一步都可能已经在别人监视中。”她慎重的说道。阿玛宗拥有感知空间的能力,这也是来自于自然的恩宠。

庞贝耸肩,脸上露出笑意,他说道:“已经到这了,就继续往前走吧。”一锤定音,他便迈起步子,走在寂静的走廊中,安缇奥佩跟在他后头。

他的耳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鼻子也闻到淡淡的煤油味,他走在长廊中,悠然自得的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油画,那是一些庞贝不认识的灰矮人画像,浓重的色彩勾勒间赋予他们盎然的生机,他们或者肃穆的站立着,或者豪迈的畅饮烈酒,面目都是栩栩如生,仿佛他们依然还能呼吸,依然还能呐喊。

他们的双目凝视着庞贝,似乎在奇怪这陌生的闯入者。庞贝抬头与他们对视,不一会,他却是抚掌赞叹着。

“可惜不能知道他们的名字。”他略微遗憾的瞄了一眼在画像右下方的金属铭牌,他猜测那应该是记录画像身份、姓名的,不过他并不懂灰矮人语,只能从画像上的场景来猜测他们以往的身份。

走廊并不长,庞贝欣赏画像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一半路程,突然,一阵苍老的声音惊醒了他,让他猛然抬头盯视着尽头若隐若现的房间,脸色一变。

“匆匆而至的卓尔啊,请停歇下您忙碌的脚步吧。就在此,让我为您吟唱一首尘封的歌谣。”

声音低沉,却蕴含着时光的浓厚沉淀,他怀念着,感慨着,最后化为悲伤的记忆。

“在那遥不可及的年代,我等被驱逐出了自己的家园,懵懂的孩童望着父辈的背影,稚嫩的双目中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庞贝举起右手示意安缇奥佩不要说话,他停下了脚步,倾耳侧听,静静的回味着歌声中的情感。

“残暴的压迫,数十代的奴役,至高而又至贵的诸神啊,我等匍匐在你们面前苦苦哀求,却无人肯聆听。”

歌谣声声调一变,渐渐愤怒激动起来,他的声线甚至有点颤动,回响在走廊中显得十分清晰。

“但是,命运的苦难并不能压垮我们。在此刻,只有挣脱囚笼,崩裂锁链,如火焰般重生,才是我们追寻的道路。”

“便让琴弦拨响吧!与我等一同悲歌泣号,再次约定,重返阳光故土。”

声音激昂澎湃到了顶点,与此同时轻敲的鼓声也响彻起来,“咚。”一下又一下,连续响彻十几个拍子后,才缓缓停顿,声音渐消,走廊重回了寂静。

庞贝与安缇奥佩如梦惊醒,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脚步声加重,不一会,已经走到了门前。

庞贝缓缓推门而进,看到金属支架撑起的橘黄色烛光下,一名坐在椅子上,穿着银白色板甲,板甲上缀满了亮晶晶的金属碎片的灰矮人,他有着蓬松杂乱的卷发,身材不臃肿非常健壮,不过他的胡须都已经灰白一片。

他手中拿着一个小鼓,正慢慢的将小鼓放在桌子上,听到有推门声,他看了一眼,老矮人说道:“来了吗?”

他的语气柔和平静,就好似在询问自己的家人回来了一般。

“来了。”庞贝轻声道。

“很好的歌谣。”接着庞贝赞赏着,便慢慢的抽出了短剑,寒芒一闪,直指老矮人的喉咙,气氛骤然一冷。

“可以不打吗?”他古怪的问着莫名的问题,将剑尖往下一压,他并不是十分愿意与这位老矮人发生冲突。

老矮人笑了笑,温暖而和煦,“杀了我,你才能离开这一层,这是我的命运,也是我付出的代价”

庞贝叹了口气,随后他一鞠身,“那就请你走吧。”

“你的死,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他郑重的说道,他又接着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老矮人点头,粗大的手指指着旁边一处柜子:“我的魔法知识全部记录在里头,如果可以,请你以后转交给其他灰矮人,让矮人魔法不要断绝传承。”

“如果可以,请务必杀死龙王。”他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

“好的。”庞贝干脆的答应。

“那么就开始吧。”他说道,挂在板甲上的金属碎片绳线断掉,坠落而下,化为烈焰,吞噬整个房间。

“火焰领域。”他这才缓慢的说出“极效火球。”

陡然间,发散着热浪的火球从四面八发挣脱出,急速向庞贝涌去,庞贝不在意,轻吒一声,黯斗气从肩膀处升起,大约有三英尺左右。

“破。”他说道,宝石之剑一挥,以点破面,黯斗气若戳气球般轻易点碎了火球,但炙热的火焰却从中炸开,他没有慌张,左手挥舞蛛之丝层层叠嶂,如一道墙壁般阻挡了喷溅的火焰。

老矮人目光中有一丝赞赏,在自己构建的火焰领域中,一切魔法威力都会加强,就如同置身火元素位面一般,再加上超魔技巧,威力加成这一火球可以轻易将十几米厚的城墙炸出一个大洞,但却被庞贝轻易挡住。

不过若是光这样,他也不会被龙王强制关在塔楼成为守塔人,他举起右手,五指并拢,喝令:“火界偏转。”

大片大片亮晶晶的金属碎片从他板甲掉落,爆炸,融化,室内的温度骤然升起。

怪异的鸣叫声从未知的地方传出,庞贝便看到,空气模糊凝固间,白色火焰构成的手臂从他前方钻出,然后,带着似要将他融化的决心向他挥拳而来。

一旁的安缇奥佩连忙提醒:“是火界的土生种族,他用魔法暂时把火界与此地重合,赶快杀了他,要不然这些火焰构成的种族永远不可能被杀光。”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话,庞贝挥剑轰杀了这名火焰巨人后,各式各样的元素生物又再度降临,无穷无尽,完全杀不光、杀不绝。

见到庞贝似要进行斩首战术,老矮人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便在另一边从火焰中跳出,幸亏这火界覆盖的地方不大,就是一件屋子,要不然庞贝迟早得陷入打不着、杀不死的尴尬局面。

不过现在他可以直接将这片地方摧毁就行,他深吸一口气,将附着在皮肤上的汗水一甩,宝石之剑上光芒大盛,他狠狠把剑插进地上,斗气爆炸,从地板开始层层炸裂,地皮都被他直接掀翻,整个房间似乎都要被给拆除了。

许多的元素生物直接被摧毁遣返回火界,但更多的不停被召唤出来,但庞贝根本在意的不是它们,而是老矮人!

老矮人见到仿佛如山倒的,被庞贝掀起的地皮,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只是叹了一口气,好似放下了什么心愿般。

缓缓张开了双臂,从他眉毛间火焰开始灼烧,随后,他的手臂、肩膀、颈脖都开始燃烧,他的双目火焰汇聚出瞳孔,看着庞贝。

“你赢了。”他如此说道,便向前一扑,这是最后的一击。

庞贝面色复杂的说道:“不,是你根本就不想战斗。”他挥剑劈去,轻而易举的如切豆腐般切开了火焰化的老矮人。

遍布庞贝周围的火焰渐渐蜕去,等他再看时,一道楼梯立在他面前,螺旋扭曲着不知道通向哪里。

庞贝把宝石之剑插了回去,走到柜子旁打开,拿出一本红皮有着锤头印记的魔法书,随即轻声对安缇奥佩说道:“走吧,该走了。”

这个老矮人根本就不想与庞贝交战,他的一切心思早已在他的歌谣中透露清清楚楚,正是如此庞贝才越发觉得心神疲惫。

这老矮人是被龙王强行囚禁,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从他使用魔法看来,应该也是灰矮人中少数有力量之人。

如今,却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中,他本可以反抗,他的力量庞贝能感觉到一点都不弱于现在的庞贝,就算无法击败他,也可以拼死一击把他重伤,但是他的疲倦导致他根本就不想求生,不知道他在塔楼待了多长时间。

但他最后的几个未了心愿庞贝可以帮他完成,杀死龙王,还有歌谣中的重返阳光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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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终于不是很卡文了,顺便说下,不知道这章会不会很突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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