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入了冬季。不要上学的学生工都走了，小育萍也回北岭公司基地的学校上高中去了。留在工地上的都是高中已经毕业的，不能再上学了，华兰和江惠两个人都没走。
在工地上长了，当临时工的子弟们已经完全适应了父兄辈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女孩子们也越发放得开了。
自那天晚上与刘晓楠亲吻了以后，陈华兰现在不再一出门就要邀着好友一起走。她经常独自一人到刘晓楠的房间，而且还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尽管现在这里没有了小育萍，华兰已经没有了找小萍玩的由头，但她已经不在乎什么由头不由头了。常常，她干脆连江惠都不拖，就自己一个人到刘哥那里去，与他说说笑笑，然后，估计旁边的王师傅有些烦了，就要刘哥送她回去。
刘晓楠从傍晚看书，看到华兰来时，也有三四个小时了，现在顺便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身子，清醒一下脑子也好。所以，他大多时候都陪着华兰，送她回到住处去。可陈华兰每次都不走直道回去，而故意出本楼的前门，再绕着路回自己那位于后栋的房间。
在她们几个女孩子中，陈华兰性格最为开朗，胆子也大些。她对刘晓楠，可不象小育萍和江惠那样。小育萍还小，可能还不懂什么。江惠懂事了，但却总是扭扭捏捏的。华兰每次在夜色中和刘哥一路回去，总是大胆地挽着他的臂膀，把自己的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和他撒着娇，讲着话，高高兴兴地一路走着。有时候，她还会要他轻轻地唱着歌，她靠在她身上，踏着他的歌声节奏，像是睡梦中一样缓缓地迈着步子。
“华兰，你还真会享受啊。”
“就是的，我就是要享受你。干嘛好好的一个哥哥，只让小萍一个人独占了。我就是故意要喊你出来，要和你好好玩玩。”
“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小妹妹。”
“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小萍那样的温柔小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不害臊，小孩子家家，就知道讲什么妹妹了。”
“我不小了，我就快十八岁了。过了十八岁，我就是大人了。小刘哥，到时候你就不嫌我小了，就会和我好吗？”
“小孩子不要想这些。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刘晓楠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是知道她现在的心思和感情的。不是吗，自己十六七岁时，和文英姐在一起，就常常涌起强烈的男女之情。何况，听说女孩子生理上发育得比男孩子还早些。她们应该有着比自己当年更强烈的感情冲动，就如自己现在二十多岁的男子冲动一样。
可是，眼前的这些小女孩子都是自己师傅们的孩子，以往在公司基地，她们都是称自己为叔叔的，只是到了工地上来当临工，她们才改口叫自己哥了。所以，自己不能与她们有那种关系，那样道理上不好说，自己心里也会转不过弯来，就如那天半夜在华兰的门外一样。
快到年底了，作业队要准备一份年终总结材料，队里的何指导员让刘晓楠脱产在家里帮他写几天材料。何指导员向小刘交代了要点，就要他自己在宿舍里写。
这几天，刘晓楠就不上工地干活了，每天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要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第一天，无人打扰，他“刷刷刷”地挥笔疾书，竟就写出大半初稿来。要照这样下去，根本用不着指导员给的一个礼拜的时间，最多三天就能完成任务。
可是第二天，陈华兰来了：“小刘哥，我来陪你。呵呵。”刘晓楠昨天没去工地上班，她一问，才知道他是一个人在家写材料。正好，平日里去见他，总是有个小育萍的老爸在。那里本来就是人家小萍爸爸的房间嘛，说起来，你陈华兰才是个外人嘞，有什么好说啊。现在好，小刘哥一整天一整天的独自在家，正是单独接近他的好时机。她就谎称自己病了，请了假，也不去工地干活了，跑来这里陪刘晓楠。
“你不上班啊？”刘晓楠问。
“见不到你，上班不好玩。”
“我们不是天天见吗？你每天晚上都来了呀。”
“那不一样。现在是我们单独在一起，没有别人打岔。呵呵，多好啊，我和小刘哥单独在一起。”她说着，就从后面拥着坐在小桌子前面的小凳子上的刘晓楠，把整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肩上头上。
刘晓楠双手抓着她搂在自己脖子上的两只手。她刚从外面进来，两只手有点冰凉的。“外面好大的北风吧？”
“是的，我一路过来，正是顶着北风走的。你看你看，”她说着就拖了他的手去摸自己那被风吹得冰凉的脸蛋：“脸上都快结冰了。”
刘晓楠双手伸在头顶上，捧着她的脸，“傻妹妹哎，就不知道围条围巾？”
“人家急着要来看你，忘了嘛。”她说着还在他头上扭了扭自己压在那里的胸脯。
“好了好了，你压死我了，脖子都会压断了。”
“呵呵，小刘哥是压不死的。把我整个人压着你，都压不死的。呵呵。”她说着，放开了他，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他身边，整整地挨着他：“我不压你，我就陪着你上写文章的班。我喜欢这样看着你。你写吧。”
“讲好啊，不准吵我。等我完成了任务，再陪你讲话。”
“唔。”
刘晓楠又重新理了理思路，再趴在桌子上写起来。他这个人就有这种本事，看书也好，写东西也好，一旦进入了思路，就好像把周围的世界都忘了。这会儿，他就如同身边没有陈华兰这么个姑娘一样，全神贯注地写着。
她坐在他的左后侧，手臂轻轻地搂着他的腰身，把脸靠在他的左肩上，双眼盯着那只快速移动的笔，随着它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轻轻地呼吸着，把一股温热的香气，呵在了他的脖颈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