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怀疑**,不满**,反对**,咯都是对的呀。宝生,你应当要求平反,要把那个处分撤销了。”刘晓楠没想到,谭宝生就是被这个政治大帽子压了这么多年。可现在**已经自绝四五年了,怎么还能让人为他顶着这种帽子受罪呢?
“是的,那年**死了后,我就给原来的部队写了信去,后来几乎每年都写了信,要他们给我平反。可是,一直没什么回音。”谭宝生说。
“你们那个部队是不是**的死党,咯样维护**?不行,写信不行,你就去部队找,部队不行,就去北京找,找**,找能够管事的地方。”刘晓楠为朋友的遭遇忿忿不平。
“我是想,不管能不能平反,至少部队上要给我个答复,让我得个口风,然后我才好再去找。”被政治帽子压怕了的谭宝生不敢太造次。
“那就咯么等?”刘晓楠无论如何不能同意这种做法。
“我是想,可能是我信里没写清楚。你也知道,回来后咯么多年,我几乎再也不敢写什么字了,年数久了,手也生了,脑袋瓜子也不行,估计寄出去的信也没写清个所以然来。所以,所以,”
“所以,我来帮你写咯封信。”刘晓楠明白了谭宝生的意思,“好,我来写,我一定要把信写好,非让他们受理你的事不可。”
刘晓楠说写就写,他当即拿出纸笔,伏在小书桌上就写开了:
“尊敬的部队党委及首长们:”
“要咯样写啊,写尊敬的?”谭宝生问。
“党委就是党呀,咯样他们就觉得舒服些吧。”刘晓楠只想着怎么让读信的人高兴怎么写。往下,他写了几句谭宝生自我介绍的话:
“我叫谭宝生,曾于一九六六年入伍到部队,于一九六八年因受处分提前退伍复员回到家乡农村。”
接着,刘晓楠把谭宝生讲的事情经过扼要地写了一段。但写到部队首长开导谭宝生作深刻检查时,刘晓楠觉得不好直写当时的实情:“宝生,我估计当年处分你的那些首长,有的人还在你的部队里,说不定还当了大官。”
“唔,是的,有可能。”谭宝生不知刘晓楠怎么说起了这事。
“那你要照当时的情况,写人家怎么威逼你,怎么利诱你,那不等于是抓人家的错误,人家看了岂不反感?你以前就是这样写的?”刘晓楠这一想,似乎找到了谭宝生以前的信没有回复的原因。
“是啊,那他们肯定就压下了我的信。是啊,那不成了他们打击战士,效忠**的证据了吗?啊呀,难怪,难怪,我真笨。”谭宝生也想到了这一点。
那怎么写呢?总不能写当时谭宝生自己真的是认识了错误,真的是表示忠于林副统帅的。哪怕当时直是这样想的,现在也不能咯样写呀。
“那怎么写啊?”谭宝生没辙了。
“你看咯样写行吗。”刘晓楠想着,就在纸上又写了几句:
“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自己于无意中写出了这样的文字,心里一时又怕又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想尽快地作出深刻检查,以求得部队组织上谅解和宽大处理。于是就依当时的政治要求,写了一大堆深挖自己反动思想的根源。”
谭宝生看着刘晓楠写出来的话,不禁点起头来:“唔,咯样写好,好。咯样既没有把责任压在部队领导的头上,也没有承认自己真的是**反革命。唔,好,好。”
“我就是想要咯个意思,当时咯个事,不怪部队,也不是你自己思想不好,不过就是无意中写的字,后来害怕,就上纲上线地写了一大通检查。你看咯样可以达到咯个效果吗?”刘晓楠和谭宝生商量。
“好,我都一眼就看出了咯个意思,部队上的首长应该也能明白。就这样写。”谭宝生只是赞成。
信就这样一路写下来,可写到末尾,刘晓楠总觉得还言犹未尽:“宝生,刚才我们也就是自己猜着部队里人的想法,天晓得是不是咯样啊”
“是啊,他们不回我的信,不解决我的问题,不晓得到底是么子原因。”谭宝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对了,刚才我不是讲,部队里不解决问题,我们就找到北京去吗?就这样写。”刘晓楠突然想到了办法,要让部队的领导有点压力。
“晓楠,咯样写不太好吧,那,那不是有点要挟的味道吗?”谭宝生不是胆小些。
“唔,要写得含蓄点,莫激了他们,坏了事。”刘晓楠沉思了一会,在纸上写了一句什么,涂掉了,又写了几个字,又涂掉了。这时的刘晓楠真有点恨自己太没本事了,心里的想法,竟然不能如意地表达出来。
“晓楠,莫急,我们慢慢来想。”谭宝生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上过的学,其实还没有自己的多,写这样关于自己政治问题的信,确实太让他为难了。
刘晓楠又闷着头想了一阵,终于,在纸上写出了一段文字:
“我也知道,凡关系**的问题,是政治上的大事,或许部队首长不能擅处,而需要中央有关方面下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将直接向北京**申诉问题,请中央有关部门直接处理我的这个问题,让我这几年蒙受的不白之冤得以昭雪。
“谨此,请首长给予明确指示。”
“宝生,你看咯样写行吗?”刘晓楠把写完的句子给谭宝生看。
“真的要告到**去?”谭宝生不明白这话的真实意思。
“也不一定,咯句话就是讲给部队领导听的。意思是,你们如果不管我的事,我就靠到中央去。你想啊,咯种事真要到北京,那他们还不得个迫害反**的战士的罪名。你就仔细想想咯句,看是不是咯个意思,讲没讲过头么子。”写政治方面的信,确实让刘晓楠不知如何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