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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迷途青春(32)

莎拉跑到朱迪家敲门,当朱迪见到她站在门外,表情都变了。"看猫咪给我们叼来什么了?"朱迪说,"我有好几个礼拜没看到你的人影,你就这样忽然出现?"

莎拉感觉头晕,"我需要用电话。"她说。

"这是你来找我的原因,跟我借电话?"

"拜托,朱迪,"莎拉乞求着,"拜托你。"

朱迪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渐趋和缓。"你看上去有些狼狈,还好吧?"

"我只需要打这通电话。"莎拉说。她完全不在乎朱迪在旁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也不在乎朱迪已被撩起的旺盛如小动物般的好奇心,正跟在她脚跟后头窥探。

这次,丹尼接了电话。莎拉听到他的声音,把话筒抓得更紧了些。"丹尼,"她冲口而出,身旁的朱迪双臂在胸前交叉,神色不悦。莎拉捂着话筒,"我爸妈不让我见你。我甚至没办法从家里打电话给你,我现在在朱迪家──"

"他们不能这么做,"他说,"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但他们绝对会百般刁难,不让我们见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他说。他要莎拉别担心,明天一早上课前他会去见她,就约在他们平常见面的篱笆那儿。中午时他们也能碰面,还有每天最后一堂课,以及放学后直到莎拉回家之前,他都会去找她。他知道该怎么做,他要莎拉无须为此担忧,连花一分一秒的时间去担心都用不着。"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他告诉莎拉,"我们彼此相连。"莎拉的呼吸渐渐缓和,压在胸口的重担卸了下来。挂上电话后,朱迪做了个鬼脸问:"丹尼·席拉德?"莎拉点头承认。

"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朱迪问。

莎拉像是没听见似的往大门走去,"我得走了。"

"嘿,我在跟你说话!我想帮你忙耶!"朱迪抓住莎拉的手臂,但莎拉早已跨出门外,走进沁凉清澈的夜晚中。那一晚,当莎拉离开朱迪家时,她留在身后的不仅仅是朱迪,也同时背离了她原本的人生。

莎拉很快就学会了如何编造借口,因说谎而泛红的脸颊纯粹是上了妆的缘故。"年轻女孩们究竟为什么认为她们需要化妆?"杰克无法认同。她在新买的紧身裙外罩上宽松的T恤,艾比因此不疑有它。丹尼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她全谎称是自己买的。更别提那一箩筐用来溜出家门的理由,说要出门念书肯定奏效,或说去图书馆参加读书会也行。

到了暑假就更容易了,由于莎拉参加了哈佛大学办的特别课程,错过班次的地铁、难等的巴士,全都成了晚回家时最好的借口。莎拉不会开车,但她从车库里挖出那台陈旧的三段变速绿色自行车,骑着它到任何丹尼所在的地方,包括废弃的儿童夏令营营地、大型二手百货商店后头。"我很高兴看到你在之前那件事情上采取了聪明的举动。"某天晚上,当莎拉正在厨房桌上写作业,等着父母上床就寝好溜出窗外和丹尼约会,艾比这么对她说,"真高兴你总算恢复理智。"莎拉心里想的却是丹尼如何令她的感官更加敏锐,世界仿佛瞬间多了丰富色彩、音乐的节奏更加鲜明,而她的心越来越大胆。

当学期再度展开,他们也发展出新的见面模式。他们在上课前相会,莎拉会在午餐时间跑出去见他。偶尔,他们也会在一天当中找到空当见见彼此。有回莎拉正在数学课上做随堂测验,空气里的微妙变化让她感觉到丹尼就在身旁。尽管小考的题目简单到她连打瞌睡都能回答无误,却怎么也无法专心。她可以听到丹尼在她身后某处轻语,让她忍不住回头张望。莎拉、莎拉,我在这儿,他说。莎拉望着眼前的数字,却闻到丹尼身上带着洗衣粉和些许烟味的气息,这实在太令人困惑了。莎拉忍不住站起身来,梦游似的被牵引到窗户旁,是了,他在那里,像是须臾即逝的幻影,她看到他的瞬间,胸膛里仿佛有翅膀展翼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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