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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迷途青春(42)

这是她没有怀着安之后,头一次来到这里。

他们的房子是栋简单的白色长型平房,后头是有着广大斜坡的后院,点缀着蒲公英,还有两棵提供遮荫的大枫树。给人自在而舒适的感觉。

莎拉跨上四个石阶来到前门,抓住铜制门环,缓缓地深吸了口气,敲了门。

"马上来。"伊娃的声音有些模糊,过了不久,门打开了,穿着印花洋装、头发盘在头上的伊娃出现在门边,一脸欣喜雀跃。伊娃正抱着安,一见到那个婴儿,一股强烈的思念让莎拉几乎昏厥。她伸出双手,而迅雷不及掩耳地,安开始尖声哭叫。

伊娃往后退了一步。"她整个早上都很乖。"伊娃轻轻摇着安,试着让她安静下来。"一定是在想念爹地。"伊娃示意莎拉进门来,有些慌乱地开口。"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高兴你在这儿。"

莎拉的视线离不开小婴儿,仿佛已经几个世纪没见到她了,伊娃和安看来似乎都有些不同。她满脑子想着自己到底错过了些什么,当她不在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些什么。"我来抱她。"她说。

"喔,不要紧的。"安在伊娃的臂弯里挣扎。伊娃领着她们往屋内走去,莎拉觉得这栋屋子充满生气,屋里有她最爱的大窗户,装饰着典雅的薄纱式蕾丝窗帘,窗外流泄而进的光线照亮了房间。屋里陈设着感觉舒适、有着岁月痕迹的古董沙发和座椅,以及因阳光照射而有些许褪色的东方味小地毯。而此时,洗碗槽里堆着成堆的碗盘,举目可见婴儿纸尿布的紫色封袋,还有许多莎拉之前没看过的新玩意,安全栅栏、两台不同款式的婴儿车、玩具和婴儿毯。在伊娃、乔治跟当时怀孕九个月的她的合照旁,则摆着一张伊娃、乔治和小婴儿的照片,没有她。

莎拉移开视线,又再看回那张照片,希望某个奇迹出现,自己不过是看错了,只要她再看一眼,就会看到她的身影在她该有的那个位置出现。没有。那张全新的照片让莎拉觉得自己仿佛踏上一个陌生的外星球,她甚至不确定这里的空气适合她呼吸。

莎拉瞥了正背对着她的伊娃一眼,悄悄把那张有她的合照往前摆到最显著的位置。

"过来吧。"伊娃领着莎拉进到安的房间。

安打了个响亮的嗝,嘴里冒出的淡黄色乳汁滴到伊娃裸露的肩上。"喔,帮我抱一下,好吗?等我把这个清理好?"当伊娃把安在莎拉的臂弯里安顿好,莎拉觉得自己再也不想放开手。安突然停止哭闹,开始盯着正抱着她的莎拉。

"喔,你瞧瞧她。"伊娃惊讶地说,边伸手从洋装口袋拿出一张面纸擦拭着肩头。安的身体变得柔软、放松,她轻咬着莎拉上衣的边缘,打着呵欠,并且松开她的小拳头,原本蜷曲着的手指舒张开来。

莎拉动也不敢动,"我想她喜欢我。"

伊娃似乎有些笑不出来。"我来抱她。"伊娃把安放进婴儿床。莎拉碰着婴儿床扶手上装着的白色塑胶物体。"这是什么?"她问。

"把它打开,"伊娃说,"开关在后头。"

莎拉的手指摸到开关。那个物体发出嗡嗡声,开始摇晃婴儿床。"这是用来安抚宝宝睡觉的,"伊娃解释,"就像是坐在车里一样。《消费者报告》说这是最棒的产品。"

"安在肚子里踢我的时候,我通常放音乐来哄她睡觉。我会把耳机贴在肚子上,"莎拉说,"她喜欢听汤姆·琼斯、披头士,甚至是我爸那卷老掉牙的隐士合唱团专辑呢。也许改天我把那些音乐带来。"

伊娃拉着莎拉的手放在摇篮震动器上,莎拉可以感觉到它的律动,深入骨髓,安肯定也是这种感觉吧。她抬起手,震动持续着。

"看哪,她睡着了,"伊娃望着婴儿床里的安,"我就说吧?我可以趁现在赶紧洗个澡了。喔,我真高兴你在这里。真的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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