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您……这……”
老王那半秃的脑袋上冒出一层汗，他没想到自己出来相个亲，居然碰到了C城首富，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约不到的大人物。
他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再顾不上叶可人，手忙脚乱地去掏包，半天才摸出来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
“陈总，我是雪梦服装厂的王大勇，在这里见到陈总，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陈牧疏冷地看着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他没有接面前的名片，而是凉凉地说了一句。
“可人是我的女朋友，她不会嫁给你。”
“啊？”老王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罗静仪，脸色立刻白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陈总对不起……叶小姐对不起……”
他连连鞠躬道歉，叶可人突然替他觉得悲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嘟囔道。
“算了……”
叶可人开了口，陈牧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伸手接过了老王的名片，扫了一眼上面一堆头衔，皱了皱眉。
“王总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告辞，告辞！”
老王忙不迭地跑了，陈牧这才看向了叶可人。她没有变瘦，皮肤也更加红润细腻，穿着也考究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很多。
看起来，她这些日子过得很好。
自从她辞职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他刻意不去打听她的下落，刻意不去问她的近况，刻意不去拨打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但即使那样，也并不代表他不想她。
他近乎入迷地看着她，那视线让叶可人避无可避，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陈牧，让她窘迫不安。
“陈牧啊……”罗静仪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是颤抖的，“你刚刚说……你跟我们可人……”
“妈……”
“是真的！”
叶可人截断罗静仪的话，但还来不及圆场，就被陈牧接了过去，淡淡的语气很坚定。
“是真的，阿姨以后不用再给可人介绍对象了。”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罗静仪兴奋地搓着手，“你们两个两个孩子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还瞒着妈妈呢？还弄出一个什么珠宝公司来骗我，陈牧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可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的，你要给我们个交代知不知道！”
“妈！我跟陈牧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叶可人急得脸色煞白，急忙解释，却又被陈牧打断。
“可人，我们本来就不该瞒着阿姨。”
“陈牧，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别乱说！”
叶可人急得几乎吼了出来，本来之前几人在这里纠缠就已经很引人注意了，再加上来了个陈牧，叶可人已经发现有人在悄悄拍照了，陈牧太惹人注目了，急得叶可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
叶可人略带慌张地去拿包，一边去扯罗静仪和陈牧，“快走吧，已经有人在拍了，陈牧你让人注意一下，别影响到你。”
事情没说清楚，叶可人和罗静仪自然坐陈牧的车离开，她知道大概会有些麻烦，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妈，您记住，我跟陈牧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这几年他照顾我们，那是他宅心仁厚出于朋友的道义，他没有让我报答他，更加没有让我以身相许。”
叶可人的语速又急又快，以前就是她不够果断，总觉得自己行的正就不怕别人说什么。但是现在，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每件事情都理清楚，每个人的关系必须划分清楚，朋友就是朋友，爱人就是爱人。
“可人……”
“你别说话！”
陈牧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叶可人厉声打断。
“妈，我之前跟你讲的都是真的，我现在在一家工作室跟人学设计，工资不高，正在慢慢存钱还公司借给我的钱。”
叶可人从包里掏出念一的名片递给罗静仪，“这个念一就是我的老板，是个女孩，对我很好，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她，等她回来也可以带您去见她。我说的都是真的，刚才陈牧只是想替我解围，您别误会。”
说完这些，叶可人还在喘着气，看着罗静仪翻来覆去地看念一那张鎏金的高档名片，心情稳定了一些，慢慢又道。
“妈，以后您别再乱想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没有被人包养，您也不必到处去替我相亲。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学个一技之长，我希望以后靠着我自己也能让您和奶奶过上好日子，妈，您能理解我吗？”
罗静仪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好歹没再继续纠结她和陈牧的关系，“那……你跟陈牧真的就……”
“我们真的就只是朋友。”叶可人说完，又扭头去看正在开车的陈牧，“陈牧你解释一下。”
陈牧苦笑，她终于还是要自己来撇清与她的关系，就连模糊暧昧都不要。
“是的阿姨，我跟可人只是好朋友，没有其他关系。”陈牧说这句话的时候，满心的苦涩。
罗静仪闻言有些失落地点头，叶可人松了口气，她觉得妈妈这次应该真的死心了。
“妈，先让陈牧送您回去，我还在上班呢，等下顺便让陈牧带我到公交站去。”
叶可人先安排罗静仪回家，她想着应该跟陈牧说说她和顾向东的事，不论怎样，陈牧都是她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这件事情不该瞒着他。
送走了罗静仪，叶可人低头思索着该怎么跟陈牧开口，而陈牧一直向前开着车，漫无目的，在通过后视镜看了她无数次后，才缓声问道。
“那个念一，你在哪里认识的？”
叶可人抬头看了一要镜子里的他，咬咬唇，没回答他，而是直接开了口。
“陈牧……我结婚了！”
“嚓”的一声巨响。
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紧急刹车，让汽车滑出好大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没系安全带的叶可人被猛的甩在了车里。
“对不起！”陈牧低声道歉，转身过来看她，“你有没有事！”
叶可人理着头发，摇头坐好，刚刚那一瞬间，让她脸上失去了人色。
“我没事，陈牧……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是向东吧！”
陈牧转过头去，没有看她，声音低沉得不行，肯定的语气让叶可人愣了愣，半天没说话。
“不奇怪，你根本就没收陈青的钱，她没有瞒我，是我当时……”
陈牧说到这里停住了，捏着方向盘的双手，绷起根根青筋。
“我当时还想……你走投无路，总会来找我，是我高估了自己……”
“在你心里的位置”这几个字，陈牧终究是说不出口，他宁愿让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受损，也不愿意让她难过自责。
“陈牧……”叶可人喃喃叫他，满腹的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说到念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姑娘人不错，手艺也很好，这几年基本只为向东服务，你能跟着她学习，很好。”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叶可人觉得自己真是太简单。
“可人……你要幸福！”
陈牧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开口了，叶可人不想哭，但是眼里模糊得厉害，两人就静静坐在车里，只有暖风吹出来的细微声音，在车内浮动。
两人坐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说话，久到叶可人和陈牧的电话，相继响起。
叶可人先接，是顾向东打来的，电话一通，他那冷清低沉的声音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
“在哪？”
“在外面。”说不出为什么，顾向东简单的两个字，让叶可人心里一阵发紧。
“赶紧让于师傅来接你回家，哪里都不要去。”
“啊？”
“啊什么，照我说的做！”顾向东声音大了一些，透着严厉。
叶可人心跳更急，“好！”
顾向东挂了电话，似乎那边有人在跟他说着什么，这边陈牧也接完了电话，叶可人听他说着。
“我马上回来。”语气也是少有的冰冷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吗？”叶可人不安。
陈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无奈。
“没事，我先送你回去。”
“你有事先走，我让司机来接我。”
陈牧停了一下，点头没有坚持，叶可人下了车，竟事连再见都来不及说一声，陈牧的车就已经开出老远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叶可人越想越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