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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主的恩赏

爱使人盲目,使人疯狂,使人宽容,使小冲一再地脱离险境。

冯小姜和老王爷的故事。

回到大西的帝宫,杜小冲只休息了半天,兴奋的公主就传令召见他了。

在这之前,杜小冲已向迎接他的菲雅呈交了蓝钻石。

小冲穿好金铠,在菲雅的引导下,走向圣殿。

“小冲,你没有醉吧?”菲雅笑着问他,“我在出征前曾敬你们一杯酒,那杯酒厉害,只要一杯就能使人醉熏熏的……”

“那酒,我可没喝。”

“什么,你没喝?杜小冲,你好大胆,你竟敢拒绝公主殿下赏赐你的圣酒?”

“我当然不敢,可是有人教唆我……”

“谁这样胆大妄为?”

“我说实话吗?有一个穿金袍的姑娘……”

“我,我说什么来?”

“那还用说嘛……”

菲雅笑了,笑得弯下了腰。

小冲说:“我得谢谢你,菲雅。”

“你谢我干什么?你可不要诬赖人!”

在宫门外,小冲遇到了赛义德。

他们进宫,向公主行礼,站在御阶前边。这里已站满了大臣、将军和公主的亲属。小姨妈坐在比公主低两级的椅子上,小冲明白那已是极优礼的地位了。

公主笑着,面容像娇媚的月亮,两只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她戴着王冠,显得高贵、庄严而又不失妩媚。小姨妈也笑着,也很美,像一朵盛开的花。不过,她的笑就拘谨得多了,叫人一看就明白那是为了陪伴公主而笑的。

公主让杜小冲和赛义德到她面前来。

她说:“杜小冲,祝贺你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经过验证,你献上的钻石是真的,看,它就在我面前闪闪发光!”

杜小冲已经看见了,在公主面前的书案上有一个银架,银架上有一个金盘,金盘上就供着那颗差点儿让他付出性命的蓝莹莹的钻石。

冯小姜站起来领头向公主喊道:“我们恭贺公主殿下!”

群臣们也附和着:“向公主贺喜!”

公主更加高兴,微微泛红的容颜让朝臣们感到轻松、和悦、喜庆。

“在这海底世界,钻石也是被看重的。这么大的钻石,我知道的就是这一颗。过去它一直珍藏在蓝冰国,是他们的镇国之宝。现在它是我们的了!希望大家珍视它,保护它,并以拥有它而自豪!”

“请公主为它命名!”朝臣们热烈请求。

“好吧,那就叫它杜小冲珠!”公主说。

杜小冲吓得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忙拱手说:“殿下,不敢,不敢!……”

这时,一位态度雍容庄重的白须老臣站出来对公主说:“殿下,把这颗无上高贵的钻石以杜小冲的名字来命名,那会把杜小冲骑士压垮的!我想可以这样做:这颗钻石还要以公主的圣名命之为好,称为狄安娜钻石。至于杜小冲骑士,他功劳盖世,可以用他的名字给那只金盘命名,这已经是了不得的荣耀了!”

朝臣们喧喧嚷嚷,几乎都同意白须老臣的提议。

公主笑了,宽厚地点头应允。“就依您吧”她对老臣说,那喜悦的目光又落在了小冲身上。“哈,杜小冲金盘承接着狄安娜钻石,杜小冲,你可不要把我给摔下来呀!”

小冲连忙躬身说:“愿为公主贡献一切!”

小冲想:不知自己的同志怎样看这件事?这时,他无意地触着了小姨妈的目光。他看到她的面容虽笑着,可她眼睛里射出的是寒光,是憎恨的光!

杜小冲来不及细品小姨妈的目光,因为,公主又在议论另一个题目了。

“我的臣子们,”她说,“我的御前侍卫官以前是三个,后来加上杜小冲是四个,现在又只剩两个了!”

小冲明白除了克拉克已被他打死外,另一个也战死了。

“我想把侍卫官增加到十个人,由他们统率那上千的王家卫队,杜小冲出任这十个金铠骑士的首领,他同时也是王家卫队的司令官。我想赐他一柄金剑,并赐他‘金剑骑士’的称号,大家以为如何?”

杜小冲觉得有点昏头晕脑,但他没有忘记向公主拜谢。

大臣和将军们赞颂公主的英明,同时,忙不迭地向杜小冲骑士祝贺。

“杜小冲,你现在是王家核心人物之一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公主笑吟吟地说,“……你是陆地上的中国人吧?我的老师教我知道陆地上有个大国叫中国,是个伟大、古老、文明的国家。你说你们国家的男孩、女孩都这么优秀吗?”

“是的,”小冲说,“我们中国的孩子都是很好的,很优秀的。我可以拍着胸膛对殿下这么说!”

“你们都听见了吗?”公主对臣下说,“中国的青少年都是好样的,以后,你们在海上要多多地捕获中国人,特别是青少年!”

“啊呀,我多傻呀!”小冲狠狠地埋怨自己,怎么能在这地方自夸呢?可是她已经无法改变公主的决定了!

姨妈冷冷地笑着。

这时,一位将军拱手发话,他说:“殿下,咱们这儿有个规矩,王家所有的臣僚、将军、近侍,都要从陆地希腊诸神中选取一个名字。我建议把杜小冲的名字改为赫尔墨斯。赫尔墨斯是天神宙斯的儿子,是疾风之神。他对众神之王俯首贴耳,我们希望杜小冲成为这样的人!”

公主微微点头。

可是没等公主拍板决定,杜小冲就躬身说道:“殿下,我非常尊重大西国的规矩,也极为心领这位将军的美意,可是我们中国人信奉的是行不改名立不改姓,父母给的名字是不能随意改动的!公主的近臣冯小姜不是也没有改名吗?”

他希望小姨能够帮助自己。

可冯小姜说:“老王爷已经将我的名字改了,他给我的新名字叫迈亚,她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女和雨神。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公布罢了。”说着,她得意地笑起来。

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故事。

……冯小姜是自己投海自尽的。她没有死,被引来了大西国。自称宙斯的撒勒王看上了她的美貌,便把她放在了身边。撒勒王继承父王的大业东征西讨,使大西国在大西洲确立了霸主的地位,可他也落了一身伤病。一种无法根治的大海中特有的病毒侵入了他的脑髓。他开始厌烦一切,甚至于自己的王位。后来闹得把自己的几个妻子都杀掉了!

他五十几岁才有狄安娜,他虽把狄安娜的母亲也杀了,却对狄安娜爱得发狂,无所不至地宠着她。在他的疾病发作时,只有女儿才能使他平静下来。公主懂事后,他更是对她言听计从。因此,帝国里发生了许多的好事、坏事、不好不坏的事,奇事及令朝野目瞪口呆的事,使大西人无法明白而提心吊胆的事……这都与小公主有关。起初,大家以为撒勒王成了一个性情乖巧,脾气暴戾,叫人无法侍奉的人,直到许久之后,人们才知道,大王几乎成了傀儡,他身后有着一个能够左右他的任性的孩子……

后来,老王懒得再去传达女儿的旨意了,就干脆让女儿走到前台来管事。

公主绝顶聪明,大西国成了她手中的玩具,一个心爱的玩具。幸亏她比过去沉稳多了,因而她做的好事、正常的事也多了起来。

国王身边仍有许多女人,可他总是感到寂寞、无聊,就在这时,冯小姜来了。

冯小姜不仅美丽,而且极为机敏。她好像不怕老王爷,她明白怕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她顺从命运而又玩弄命运,利用自己和别人。她并不一切都迎合老王,对他,就像幼儿园里的一个精明的阿姨对待一个顽皮的孩子。她爱护他,引导他,指点他,有时批评他,甚至还厉声训斥他。这样做当然十分危险,可是从陆地到海洋,经过难以想象的磨难之后,冯小姜已经不太珍惜自己的生命了,那就像一件多余的东西,可以随意地摔打和抛弃掉……

没想到这却赢得了老王的欢心。也许从没有一个女人敢于这样对待他,使他感到好奇、新鲜、有趣、刺激,从而产生了无比喜爱。另外是冯小姜改变了他的生活,使他体会到了生活的新的意义,找到了人生的新的乐趣。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研究这个大千世界。那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哲学领域,从古至今有多少人迷失在那里面,再也找不到归路。也许他的女儿和冯小姜都希望他从此迷途不返!

老王爷给冯小姜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迈亚。迈亚是希腊神话中的雨神。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撒勒王,如今他的心灵干涸了,他也像陆地的小苗儿渴望着一场滋润的细雨吗?

在神话中,宙斯王没有迎娶迈亚,他只是暗恋着她,并和她生下了风神赫尔墨斯。

处在这种情况下,像冯小姜这样的女人必然会萌生野心,朦朦胧胧想要做大西的主宰,横在路上的最大障碍就是小公主狄安娜。

但她不敢太张狂,这就是冯小姜的过人之处。因为小公主不是一个柔弱的无知女孩儿,她不是一个小丘而是一座大山。老王对冯小姜虽然由着她,顺着她,甚至听命于她。可是事情一触及女儿狄安娜,他就立刻警惕起来。他的面孔变硬了,目光变冷了,好像不认识她似地盯着她……

再者,小公主虽然十分任性,把她的国家看成是她的心爱的玩具,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容许别人动摇她的地位。她在智力、能力上足可以和冯小姜匹敌。她允许冯小姜走进老王爷的世界,不过是让老王爷高兴,权当是送给老王爷的一样礼物,好让老王爷少管大西国的事,以使自己尽兴地玩大西。

可是,自从撒勒王给冯小姜改名为迈亚之后,这小姑娘的警惕性提高了。从神话中,她知道迈亚在宙斯心中的地位,所以,她没有把冯小姜的新名公布于众,这很使冯小姜生气。为了看住冯小姜,她派菲雅给冯小姜做秘书。

冯小姜当然也看得明白,但她心胸开阔,把和小公主的斗争放缓放远,不仅容忍了这一切,还卖力地大干起来,弄得小公主也似乎离不了她。

现在冯小姜竟然趁机把老王赐给的名字公布于世,这使公主很不高兴。

就在这时,小冲赌气似的说:“殿下,我难以依从您的意见,我不想更改自己的名字,请您原谅。”

对于这样忤逆的话,公主头一次听到,大臣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因为对这种大不敬的行为,公主向来是绝不宽恕的,往往立即下令处死。在她看来,杀个把人连摔一只茶杯也不如,一会儿就忘干净了。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这样做。她喜欢杜小冲,就像喜欢一件刚到手的玩具,目前还不想失去他。更重要的是,赫尔墨斯是宙斯王和迈亚生的孩子,公主可不愿意因为小冲的改名,使冯小姜和小冲亲近起来。

“杜小冲骑士实在不愿改名,那就算了吧。”公主说,“我喜欢杜小冲这名字。再说我们大西人是以自己有个希腊名字为荣的,但何必强人所难呢?以后,凡是掳掠来的人,不论他在哪里供职,名字一仍其旧!”

这次封赏的朝议就算过去了。大西国虽仍是****国家,但远没有陆地封建国家那样的死板和森严。

大臣、将军们散去,公主指示杜小冲另外招募选拔八名金铠骑士,并整顿那有上千名战士的帝国卫队。

“殿下,赛义德虽然没有取得蓝钻石,但他英勇地奋战过,他也是有功的,毕竟蓝钻石只有一颗!”

可是公主已经耐不住寂寞,她像别的小姑娘一样从宝座上一跳一蹦地下来了。

“啊,我把赛义德给忘了,你说得对,我看就给他记一功吧,让他做你的助手。你随便给他件什么事干……”

赛义德连忙向公主谢恩,眼泪汪汪地望着小冲出殿去了。

“公主,另两位骑士战死了,是不是也应该对他们有所表示呢?”

“你还罗嗦什么?死去的人,我们应当把他们忘记,老想着死人会让人心烦的!”公主摆摆手。

“是,”小冲只好这样说。

他刚要告退,小公主却留住他。“你别走,杜小冲。骑士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陪我玩儿!”

杜小冲站住,一时不知怎样才好。“是吗……”

“来吧,你跟我来!”

小冲只好跟她去。

公主领小冲来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厅堂,里面灯火辉煌,许多人出来迎接她,侍奉她。从里面的设备来看,这很可能是王家的体育场或健身房。

公主说:“小冲,在这儿我可以这样地叫你,咱们自由些。你来大西,玩过什么?斗鱼、滑水、骑鲸还是射飞鱼?”不等小冲回答,她又说,“我今天要让你见识一样新东西,它好玩极了!”

她这么一说,一位侍者捧出一个东西,那郑重的样子叫人觉得极其珍贵。小冲一看,不由得笑了。原来是一只篮球!他们大西人没有见过篮球吗?

“这是有人从陆地回来,把它带给一位大臣,那大臣又贡献给我的。”公主接过篮球说。

她用力一拍,篮球蹦得老高,公主乐得哈哈大笑。一旁的侍从也跟着笑。小冲明白这时也应该跟着笑,他也笑了,不过他笑是另一个意思。

小公主竟看出来了,“小冲,你觉得没意思吗?”

“不,不,”小冲连忙说,“它好玩得很,我正在想怎样陪殿下玩儿呢!”

“小冲,快把你的主意说一说!”

小冲立即想把篮球的打法全告诉她,可是一转念,决不能那样,那会伤了公主的自尊心,给自己招来灾祸的。他只向公主建议设一球篮,可以把球往篮里投,那样肯定比只用手拍好玩得多!

公主立刻赞成。小冲画了图,设定了尺寸,交给侍卫们去做。这其间,小冲教公主学习各种运球的动作和技法。——当然不能说是教,公主是天生无所不能的,小冲不过是请她“复习”一下。

两个小时以后,带圈的篮板立起来了。公主开始投篮,她没有经过训练和练习,当然投来投去投不中,尽管如此,她仍然十分高兴,跑跳得汗水津津。

“小冲,你为什么呆在一旁呢?”公主问他。

“我也很想玩一玩,但是没有得到殿下允准。”

“你倒守规矩。小冲,你也来试试。”

“是,殿下。”

小冲曾是学校的篮球队员,在无人干扰下,投篮进圈是毫无疑问的。他捧起球,一耸身,把球投出去,篮球连圈儿也没沾就从中间落下去了!

公主呆了一会儿,拍拍自己的额头,又抱头摇晃起来,——那是大西人喝采的表示。一旁的侍卫们也趁公主高兴,抱着头大摇大晃。

“我的小冲,你真了不起!”公主乐得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腮帮一下。在大西,这是了不得的大事!

到第二天,帝国的上万家日报、晚报、周报、时报……它们的头版头条都是:“金剑骑士杜小冲为帝国公主献奇技,荣耀地博得公主殿下一吻。”接着用大黑体字做了详细报道。以后,提到杜小冲时,又加了一个头衔。他的名号全称是:“荣获公主亲吻者,王家钻石托盘以其命名者,近卫军司令、金剑侍卫长、骑士杜小冲。”

他成了大西国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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