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莱小声地抱怨道:“爷爷你平时总是教导我要严肃认真,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样子,哪有半分严肃认真的样子。”
哈布被孙女说得羞红了脸,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狠狠地瞪了哈米特和巴郎烈一样,眼中表现出“都怪你们”的意思。
哈米特和巴郎烈却是一副“与我不想干”的样子。
当爱玛和巴朗走到门口的时候,哈米特和巴郎烈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
爱玛也看到了他们身后的老人,米莱的爷爷——哈布。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瘦小老人,虽然头发依旧乌黑,可是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当他越来越靠近爱玛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有多种草药的味道。
爱玛在来这的短暂路上已经听巴朗介绍过这个老人。
哈布是族里的祭祀,药剂知识非常丰富,他利用那些药剂救活许多个濒临死亡的村民,配制药剂让村民对付野兽,是一个非常让人尊敬的老者。
爱玛对巴朗的话没任何反应,她只在掉下森林的第一天见识过森林里的凶兽,可是她只是受到惊吓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之后跟哈米特相遇后,一路上连只翘翘鼠都没遇过,她不能想象,也无法体会巴朗话中众人对老人的尊敬之情。
哈米特笑着拉起爱玛的手,对哈布说:“这是我的女儿,叫爱玛。”说完他转过脸对爱玛说:“这是我少时的老师,哈布。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也要跟在老师身边学习。”
爱玛水灵灵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哈米特一会,然后才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我知道了。”
介绍完双方,巴郎烈就说了,“我先带他们去他们住的房子,老头子,记得今天晚举行祭祀仪式欢迎哈米特他们来呀!”
哈米特摆手叹气说:“都说了别为我浪费食物了。”
“不浪费不浪费,你来了我们就多了一个打猎的人了,打猎的时候你一个人顶三个人,一点都不浪费。”巴郎烈大大咧咧说的时候眼睛却闪过一丝精光,由此可知这个人粗粗鲁鲁大大咧咧只是表象,实则内里是个心细精明的人。
“臭小子,你的算盘打得可响了。”哈布笑骂道。
“怎么了?”哈米特有些不解,不知他们两个打什么哑谜,突然,他精光一闪,然后也笑骂道:“臭巴郎烈,你连我也算计了。冬祭也是在这几天吧,好样的你,差点骗我成了打猎队的人,还要感激你。”
“哈哈,看来你变笨了。我呢,只是让你学得精明点,别让外面的人把你骗了卖了你还蠢蠢地帮别人数钱。”
“去去去,我有这么笨吗,我精得很呢。”
他们两人边走边抬杠,笑笑骂骂地走向接下来一个冬天他们要居住的房子。
巴郎烈在他的房子隔壁停下来,指着房子说:“就住这里吧。”
爱玛好奇地走进接下来一个冬天居住的房子。
它只是一所普通而简陋的房子,里面的布置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跟巴郎烈的房子一样,里面全是木头制的家具。
爱玛看到木房子,总不可避免地要想起自己在奥玛谷的树屋。
“现在不知道大家怎样了,我的树屋已经成为单纯的树了吗?”爱玛想着想着眼泪盈眶。
“怎么了?不喜欢这房子吗?”哈米特留意到爱玛眼睛带泪。
“没有。”爱玛连忙甩头,把眼泪甩出去。
哈米特只是以为她不习惯这里,他安慰性地抚摸爱玛的脑袋,轻声对她说:“你会喜欢这里的。”
爱玛和哈米特就这样在这个隐藏在青宕森林的小村落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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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玛,快来快来,帮我弄一下药剂,我要上厕所。”米莱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在一旁安静地捣药的爱玛站了起来,走到米莱身边,帮她拿起手上制了一半的药剂。
待爱玛接过药剂后米莱就像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一旁的哈布气得吹胡子瞪眼。
“米莱,你别每次制药的时候就用这个借口让别人帮你做,你待会回来也要把它制出来。”他转过头对爱玛说:“你别帮她,让她自己做。”
风一样地跑出屋的米莱其实并没有跑远,她跑出门口时就听到哈布的训话。她从门后探出头,对着哈布做鬼脸,说:“如果爷爷你舍得让药汁失效那我是没关系的。”
“你,你,我怎么就有你这个孙女呢,你肯定是捡来的,肯定不是我家的。”哈布气得发抖。
米莱这回不管他,转身离开。
哈布无可奈何,他吩咐爱玛道:“你接着把米莱制了一半的药汁做下去吧。”说完,他又连连唉声叹气,“米莱这么贪玩的性格怎么能担任祭祀的职位了,要是哪天我死了,她都不知如何是好。”
爱玛微笑着说:“米莱才没有你说的这么差呢,她很厉害的。”
爱玛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都跟在哈布身边学识药,也不知是不是就像克里奥帕特拉大人说的那样,奥玛族的人天生对植物感知度极强,制药天赋甚至是本能。爱玛识药极快,哈米特等人还以为她要用一个月才能勉强入门,毕竟她的年纪摆在这里,可是却没想到只是半个月就达到制药学徒的地步,现在都能简单地制一些常用药剂。可是她的这种进度已经让哈布大呼天才了。所以哈布这段日子几乎天天在爱玛眼前上演一出悲情剧,做出一副后继无人的样子,想要爱玛留下来继承他的药剂学识。
这不,刚才又来了。
爱玛对这些免疫了,相处了一段日子,她也就知道哈布就是看起来神秘其实就是个老小孩,他可好玩了。
或许因为这里的人都很可爱,所以爱玛真的有点喜欢这里了。
“爱玛,不如你留下来吧,米莱不可靠,以后这里就依靠你了。”哈布苦口婆心地说,“而且你这么小,真的不适合跟着哈米特到处去,多危险多辛苦呀!留在这里吧。”
又来了。又来了。
爱玛只当做没听见,专心地捣烂米莱桌子上的药草,然后压出汁,滴落到一旁干净的小器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