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荥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秦观《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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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件事情跟轩辕彻是脱不开干系了,我们俩也不知道是谁连累了谁。
然而,我不明白的是,我不过是在轩辕彻的别苑住了几天而已,难道做皇妃之前住过王爷的别苑就会触犯刑律吗?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莫须有之外,还可以无中生有。
小影进来后,在我身旁跪下,然后就是各种参拜。
等小影将在座所有的太后娘娘之类的都参拜一遍之后,皇后就开口问道:“你是在小王爷别苑当差的婢女吧?”
小影偷偷看了我一眼,低声答道:“是!”
她的这些动作自然是尽数被皇后收到眼底,皇后立马说道:“你放心,你只管说实话好了,不用怕有人会威胁你!”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要是她说的全是实话就好了,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只怕皇后刚才那句话的深意是让小影按照她的意思来说吧!而且,小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证明她应该已经答应了要遵从皇后的意思了吧?
此刻,我开始有点好奇这个皇后到底是想出了什么样的办法来定我的罪。
我的的反应皇后自然也看在眼里,她立刻就又说道:“别怕,把你那天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就好了!”
此刻的我突然觉得这件事的主角好像不是我了,而是像个旁观者一样,一心想知道她们到底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跪在我旁边的小影又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才低下头说道:“是!”
而坐在上首的太后似乎有些着急了,她不耐烦地说道:“抬起头来,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一旁的小影似乎被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了一下,怯怯地看了太后一眼,才开口说道:“是,娘娘!事情是这样的:云皇妃一直都不喜欢我们近身伺候,所以奴婢们一直都只是在外伺候,那天,奴婢经过的时候听到云皇妃的房里有嬉笑之声,似是云皇妃在跟小王爷饮酒作乐,第二天一早,奴婢就看到小王爷衣衫不整地从云皇妃的房间里出来。”
太后听到这里,厉声说道:“云若,你可知道,在皇家,忠贞可是非常重要的,你既然已经跟小王爷有了肌肤之亲竟然还敢进宫来做皇妃,现在,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吗?”
原来,皇后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这个吗?可是,我自认在小王爷别苑的时候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影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呢?是啊,在皇家不忠贞可是大罪,现在又有我的贴身丫鬟在这里做人证,最重要的是,太后现在对这样的状况深信不疑,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可是,我不想就这么被他们摆布,于是便淡淡地说道:“太后娘娘,臣妾有几句话想要问问小影!”
太后愣了一下,似乎为我的淡定有些吃惊,但她还是说道:“好,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我扭向一旁的小影,淡淡地问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你不知道我是不会喝酒的吗?”
我问完以后,挑衅地看着皇后,谅她也不敢将我在酒楼喝醉被她弟弟调戏的事情说出来。
小影的脸上立马就闪现出窘迫的神色,他看了看太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由于只是在外面经过,所以、所以也不是很肯定他们就是在喝酒,许是、许是在喝茶也说不定,只是、奴婢听到他们的嬉戏声以为是在喝酒。”
我冷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说第二天一大早看到小王爷衣衫不整地从我的房间里出来,你敢确定我当时是在房间里吗?”
小影脸色苍白,期期艾艾地说:“不、不知道!”
“那你又如何肯定我跟小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猜想······”
皇后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插嘴了,“母后,您想啊,这个小影前一天晚上听到他们在一起嬉戏,第二天一大早彻弟就衣衫不整地从她房里出来,你说她当时不在自己房里能在哪里呢?况且,您想啊,他们大晚上的在一起嬉戏却一点也不避嫌,这不是也很可疑吗?”
本来太后的神色都开始犹疑了,听皇后这么一说就又坚定下来了,她不悦地说道:“云若,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的两个皇儿都护着你,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任何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发生,既然证据已经确凿,你就好好在冷宫反省吧!”
我冷笑了一下,反正你们怎么说都是对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于是,我只是沉默着。
而我的沉默显然又惹怒了这位太后,她怒气冲冲地叫道:“你这是在对哀家的处理不服吗?”
服不服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吗?于是,我便只是淡淡说道:“云若不敢,云若告退。”
然后,我就径自站起来走到门边的一个小太监那里停下来,说:“我不知道冷宫怎么走,麻烦你带我过去可以吗?”
我这一举动显然更加惹怒了这位易怒的太后,她几乎都是在怒吼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来人呐!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让她好好了解一下这宫里的规矩!”
此时的我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逞强呢?也不知道这个太后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教训我呢?
当我看到那些宫女太监搬来的一堆刑具时,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别说这些刑具全都过一遍,单独的每一个就都够我受的了,此刻,我真的很希望能够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
皇后阴森可怖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用刑!”
当夹手指头的刑具夹上我手指的那一刻,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让我避免了想象中的疼痛,是莫离!他竟然真的来了!而此刻莫离的声音对我来说就像是天籁之音一样。
一听到莫离的声音,我就激动地什么都忘了,立马弹起来,叫道:“莫离,你来啦!”
太后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莫离,想必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把他称作“莫离”吧!
太后眼中的狐疑在下一秒就变成了凌厉,冷冷地说道:“谁让你起来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我这才意识自己又犯错了,便不情愿地再次跪了下来。
莫离温和地问道:“母后,若儿她犯了什么错让母后这么生气?”
太后心中的怒气在莫离这一问之下彻底爆发了出来,她激动地说道:“离儿啊,你这个皇妃也太不懂规矩了,连母后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还不忠贞,无论如何,母后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莫离愣了一下,问道:“不忠贞?”
皇后赶忙接话道:“是小王爷府的这位丫鬟说的······”接下来就把小影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莫离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太后连忙说道:“离儿,此事事关咱们皇家颜面,可是马虎不得!”
莫离笑笑,说:“母后,这只是个误会而已,那天是儿皇去彻弟那里找若儿,便跟彻弟在若儿那里饮酒,彻弟喝醉了,所以就睡在了若儿的房间里,而若儿当晚是跟我在一起的。”
我跪在一旁,偷偷在心里冷笑道:“没想到莫离编故事的能力这么强,说谎也不眨眼睛,皇后一定没有想到她自己编了个谎话却让莫离在此之上编出了另一个谎言,她现在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否定了。”
太后脸上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不过,莫离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后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所以,太后便说道:“虽然如此,你这位皇妃也有些太没规矩了,你以后要好好管教一下!”
莫离陪着笑,说:“是,儿皇谨记母后教诲,若儿,还不过来谢谢母后!”
我赶忙规规矩矩拜谢道:“谢谢太后!”
太后有些不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皇后,说:“以后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哀家也累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太后离去之后,莫离便迅速走到我身旁,扶起我说:“若儿,你没事吧?走!我送你回去!”
我强忍着膝盖上的酸痛,摇摇头说:“没事!”可是,一迈步子却是疼痛难忍,腿一软就要倒下去,莫离皱皱眉,将我横抱起来,也不管身后皇后及其他妃嫔错愕的表情,便扬长而去。
回到锦绣宫后,莫离也不让丫鬟伺候,亲自帮我擦药,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想到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是站在我旁边便觉得心里暖暖的,不由得开口说道:“谢谢你,莫离!”
莫离轻笑着将我拥入怀中,那一刻,我们之间有温情在流动。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温情却总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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