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悦，水东门门有家‘月月兔’开张打八折，晚上过去？”
“没胃口，你找莉莉去吧。”
“她，见色忘友，除了那个峰哥哥，还认得谁啊。”
“你也差不多，今天上上签没空吧？要不怎么想起我！”
“啊，你这没良心的！”小雨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还不是看你这几天焉不啦叽的，带你出去放放风。”
“都给你说了没事，就是穿高跟鞋爬山崴了脚。”
“崴了脚会影响胃口吗？”
“人是一个整体，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去你的，诶，岳素，跑什么跑，叫你找的病历呢？”
“谢姐姐，”岳素苦着一张脸“胡良才不给，说还没写完。”
“有病啊，从一上班就写到现在，我们体温没画，记录没写，吴秀马上就来检查了，扣了钱算谁的！你再去给他说，我们要是没了奖金，天天上他家吃饭去。”
哦，岳素蹬蹬蹬地跑开，海悦攘攘她“你真越来越有气势了，怎么不去那什么‘红楼梦中人’竞选凤姐儿？”
“不是我要凶，你看这些小丫头，见缝插针地就偷懒，事情做不完也不着急，只有扣钱时候知道哭，什么态度嘛？”
“要求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是什么都考不上的才去读护校，交钱就上，能有什么态度？”
没谈上两句，岳素又蹬蹬蹬地跑回来“不行啊，他还要用。”看小雨又要变脸，忙补上一句“还有一个帅哥在旁边，我不好意思催人家。”
“哪个帅哥？”
“不认识啊。”
“怪事，病历什么时候可以拿给外人看了，你把我刚才的话说没有啊。”
“我正想说啊，可是那个帅哥很温和地朝我笑，说可不可以再耽搁一会儿，我就……”
“行啊，朝你凶的人你搞不定，朝你笑的人也搞不定，还真是软硬都吃啊你1”
岳素撇撇嘴一脸委屈，海悦拍拍她肩“算了，我去拿，你去把11床的雾化器收回来，到时间了。”
一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胡良才就笑“杨姐姐亲自出马了？”
“胡大医生，哪儿来的闲心拿我们消遣，快给我，你值24小时班的，不争这点时间。”
“哪敢消遣你们哦，不要给我乱安罪名，是我这个华医的兄弟想看看咱们这种基层医院的病历，不能太小气是不是？”
海悦双手紧紧揣着衣角，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努力维持面色不变“是吗？”
“来来来，宋磊，认识一下我们医院的大美女！”
“胡师兄，我们认识的。”就是这个声音，曾经以为熟悉到骨子里，现在耳边响起却恍如隔世，就是这张面孔，漂浮在无数个梦境里，如今近在咫尺却不敢正视。
“你们认识？”
“我们是老乡。”
“哦，对对，茂城，你们都是茂城人，好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会吧海悦，真的泪汪汪了？”
掩饰不住眼中波光闪动，海悦想笑笑又拉不开嘴角，只得转向窗外，精明如胡良才，哪里感觉不到气氛不对，转头看看沉默不语的宋磊，收起桌上一摞病历塞给海悦“给你了哈，拿去拿去，被扣钱不许来赖我！”
不敢就这样顶着红眼眶回护士站，海悦赶紧找个角落做深呼吸，呼吸中五味杂陈，喜忧不明，从见到张冉婷那一晚起，就预感到了宋磊的出现，只是，做足了准备又如何，还不是手足无措，满身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