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鸿歌挑拨着的身体燥热难耐,变得越来越柔若无骨,她的心却越抽越紧,何以在沈舒桓的眼中,她象只出匣猛兽,而到了鸿歌手中,就成了待宰羔羊?
沈舒桓想救她,鸿歌却要将她推向无底深渊。
欲火和怒火同时焚烧着她的全身,被压得死死的身体,无从反抗。乔洛云不甘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落眼角,难道自己的下半生,真的要沦为欲望的奴仆?
感觉中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乔洛云要紧嘴唇,抑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这一场意外的被迫,不是她和鸿歌之间的对抗,而是她和体内恶魔的对抗。
她不断的挖掘着有史以来埋藏在记忆深处最痛苦和最纯洁的回忆,想藉此冲淡因为他的律动而传来的强烈快感。
她记得她十岁的时候失去父亲,十三岁那年母亲改嫁,因为帮内父亲旧部的打压,母亲和比自己小五岁的丈夫迁居国外。从此她和兄长乔洛生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记得她二十三岁那年,和她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未婚夫,宣告婚约结束,他收拾行礼的那天,她和乔洛生正在指挥一场帮战。帮战结束后,她和他也结束了,当晚,腰上被砍了一刀的她,躺在医院喊着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他的名字。
她记得在听闻乔洛生出事后,心急火燎的赶往医院,途中一场爆炸事件,她的灵魂穿越到了一个荒山野岭之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世,被人畏惧、被人鄙视。
她记得曾有一个相似的场景中,她被身上的这个男人无情的丢弃,在暗夜中无助的独自承受凌迟般的痛苦。。。。。。。
那些平日里被她刻意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反复播放着一次次刺穿她的心灵,决堤的泪水染湿了枕边的发丝。
但是一切还是没有用,呼吸沉重的鸿歌,带动着她的身体,带动着难以抗拒、难以名状的刺激感受,美妙的酥麻也同样一次次的刺穿她的脊椎,狠狠的将她推入云霄高处。
“嗯”的一声闷哼,乔洛云的齿尖陷入下唇,鲜红的血丝淌下唇角,她由始至终都压抑着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身体还是在骤然间消失于无形,情潮汹涌间,化作点点星火,欢腾雀跃着与隐藏在气漩内的恶魔狂欢共舞。
所有各自流窜的气流,从四肢百骸汇拢,归顺臣服于气漩深处,在强烈的悸动渐渐退去后,归隐她的丹田。
汗水和泪水混合着血液渗进她的口中,意识变得朦胧,睡意沉沉袭来,耳边的声音呼吸声越来越弱,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日头从屏风群山西边的低峰滑落,金色的鳞光汇织成晚霞的衣裳,飘荡在峰峦的四周。
晚霞的余光,洒进栀子花环绕的木屋里,临窗的床塌上,两张激情过后深度睡眠的容颜。
乔洛云被两条雪白的手臂,圈在一个温暖的胸膛,如同新生的婴儿,哭泣得疲累后,蜷缩在宁静的港湾,发出细细的呼吸。
在她枕边,一双狭长的星眸开启,带着酣睡初醒的惺忪,和宿醉的迷离,鸿歌动了下手臂,发现自己的胸口揽着一个柔软的身躯。
她一贯高束的青丝,打开后散落在他床帏,脸颊旁发丝微动,轻触着他的额前、鼻尖,她的发和他的发,缠结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看着那张依偎在自己胸口婴儿般的睡颜,狭长的眸子蓦的圆睁,惺忪和迷离悉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深深的悔意。
之前的记忆断断续续从鸿歌的脑中闪现,他和她终于是走到了一起,那被终止过的圆房程序,结果还是被彻底的完成。
鸿歌猛的跳了起来,一把掀掉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单,拂掉披落在她胸口的发丝,急切的查看她的全身。
“乔乔,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手在她颈项、胸前、肋下到处的翻找。
被惊醒的乔洛云,睁开双眼后,看见的是正在对她搜身的鸿歌,他目光缭乱,惊慌失措的屈膝在她身前,双手乱翻乱查。
“你干什么?”拍掉胸口那双乱抚的手,乔洛云坐起身,一对纤巧秀致的玉兔蹦了出来,她赶紧扯起被单将胸口裹住,抬眼对上鸿歌白皙如雪、不着一物的身体,面色一滞,垂眸下望。
“你有没有事?”他口气急切问道。
“你说呢?”乔洛云努力控制着音调,使它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平稳,眼神黯淡无光。
此刻她的心情很乱,他的醉后欢情一渡,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仿佛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怀念前世,前世的她虽然常感孤独,却从来没有这般无助。
鸿歌怔怔看她一会儿,身子一软,跌坐在床沿,盛满紧张的双眼变得空洞起来,他看着床单,用力咬着下唇,原本就嫣红的唇瓣更加的鲜艳欲滴。
他看着她,如瀑的青丝散落在她的双颊和圆润的肩膀上,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晶莹的泪光,她的唇瓣上有四个鲜红凝血的牙印,她神情落寞,但曲线优美的颈项依然倔强的昂着。
‘对不起’三个字哽在他的喉结,他知道,他所作的一切,远不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揭过,如果一切循着预计的结果,她会死得很惨。
他看着她,目光中纠结着心痛、无奈、不忍和悔恨。
乔洛云闭上双眼,不想看见他眼中的悔意。
她不过是听从了沈舒桓的劝告,过来看看他,结果,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酒醉的鸿歌,强行将她按在了床上,云雨过后,他给她是无奈和悔恨,那目光射入她的眼底,远比竹剑射入她的胸口更痛。
由始至终,始作俑者都是他,他有什么可悔恨的?是和她这个被他嫌弃过的女人上了床?他知不知道,她又将为他的行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胸口是被勒紧的窒息感,憋在心头的委屈和惶恐膨胀她的泪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