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有上善秋水仙之毒,此毒应已绝迹。”花仙轻扭花茎,喷出一口紫雾,倒与青雾相混合,兀自纷纷落落,落于水面时激起一阵烟雾。
“有便又如何?”乾儿眉目冷清,手中招式已变,硕大水球被花仙以力摧之,不待花仙喘息,乾儿已扑了上去,手中水球,火莲,玄冰轮番变幻,似要将花仙逼入绝境。“你如此急躁,就能突破我吗?”花仙见乾儿已心浮气躁,顿时轻笑,引得花蔓皆颤,轻轻施为就将乾儿来势汹汹的攻势化解。
满目杀气,乾儿的面色铁青,虽然已经高下立判,却仍然想突破出去。突破,该如何突破?突然一股自腹中传上来的热力涌至灵台,这股热力搅动着原本圆融流转的灵台,如同一股沸水,让乾儿的脑中一阵发热。同时,四肢也仿佛充满了力量感,这股纯阳之力将乾儿自身的仙力压制住,抑制不住地自指端冒出,指尖渐渐有紫光浮现。乾儿指尖火莲色泽竟然夹了一丝紫光,温度也立即灼人起来。口中轻叱:“去。”这朵火莲灼灼飞向花仙,花仙瞥见那火焰色泽,微微错愕,立即动了身形,向后避退,再不敢硬碰硬地接下。
疑窦自乾儿心中陡升,但此时须立即突破去路才行,因此沉下心来,越发催动那股来历不明的力量,经过这股力量的催化,手中火莲形态虽未变化,力量却已不可同日而语,这股纯正的热度似曾相识。随着朵朵火莲于夜色中绽放,花仙已然退至山涧一侧,紧紧挨着地面,险峻去路已无遮挡,乾儿见好就收,跃上山石,冷冷地对已然被烧着了几处的花仙说:“让开!否则不会让你全身而退。”指尖火花萦绕,让花仙看着胆寒。
“我便是放过你们,你们也出不了这个林子。”花仙默默向后一退,满脸不忿:“倒是你,身为修仙之人,居然御毒,实在令人不齿!”花仙满脸憎恶地看着乾儿。
“只要能赢你就可以了,何必讲究手段。”乾儿与它擦肩而过,到达了对岸。
紫焱自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默默地看着乾儿的背影,眼中似有忧色。“快点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乾儿似乎心情非常愉悦,整个人都褪去了颓废之色,居然转身回眸一笑,招呼紫焱跟上。那笑容极其明媚,令紫焱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些。
紫焱走过花仙身旁时,花仙的表情突然大骇。一直看着二人的背影没入林中,花仙才如同松了一口气,呐呐:“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你怎么了?”乾儿看着紫焱莫名安静,不由得发问。
“没什么。”紫焱欲言又止,看了看乾儿容光焕发的容颜最终还是推搪过去。
“刚才我感到体内似乎多出了一种力量,那种力量十分强大,而且颇具熟悉感。”乾儿状似无意地说。换来的是紫焱的沉默。
见紫焱不言,乾儿又继续说道:“如果没有这股力量的帮助,我想我赢不了花仙。但是我在运用这股力量的时候,好像不能完全地控制脑中的意念,很想将它赶尽杀绝呢。”
紫焱突然停下脚步,看见乾儿面带微笑直直向自己看来,终于开口:“你尽量不要去使用那股力量,会入魔。”
“虽然我承认我非常想证明自己,想击败对方,但是我不知为何居然会取出上善秋水仙之毒,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只有——杀,杀,杀。”乾儿亦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如果这股力量能帮助我复仇,倒也不错。”
“不,不可以!”紫焱立即喝止:“修仙入魔,会致使筋脉逆转。你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魔力爆裂的力量,还未堕魔,你已身死。”
“噢?这么说之前的确有仙人入魔咯?我之前遇见个龙女,她好像是半仙半魔,身上黑气弥漫。”乾儿似在回忆。
“她必定是做了违背天伦之事,即使魂玉碎裂堕魔成功,今后也无法魔修。”紫焱似有不屑:“魔也是靠修炼才能加深魔力,虽然有部分是通过吞噬来速成,但那终究会有局限。”
乾儿看了看来时的路,对紫焱说:“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跟上来。听你如此说来,魔倒也非全部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也有靠自己修炼成器的,既然如此,为何会有仙魔之分呢?”乾儿的一句话让紫焱愣了半晌。
“我修仙是为了获取力量,修魔也是一样,有何区别呢?”乾儿似乎陷入了思索,娥眉紧锁。
“我只知道义父对我所说的关于元始先祖设三界之事。天地初开,上古之神治水而分九鼎,为九州。后一气化三清,出现了一位天地之子,乃元始先祖,为一切仙术魔道的大成者,原本并无修仙与修魔之分。元始先祖分清、混沌、浊气,划分三界,后于三界之内自诞生出仙、人、魔三类生灵,元始先祖观察弥久,发现仙族悟性最高,因此收了四位门徒,毕生仙术被传承下来。人类因愚钝而无法修习先祖的任何一样术法,只能团结起来安稳地繁衍生存。魔界众生却是三者中最刻苦的,魔界因环境恶劣,所以生存极为艰难,先祖怜之,便将最具有破坏力的魔道教授于当时魔界的一位青年英才。但因三者之中,人类力量最为薄弱,因此为了九州的稳定,先祖不得不设下三界结界,令其各自繁衍千年。但后来先祖坐化,陨落之时,造成天地异动,结界发生逆流。所以我才有可能趁着逆流运转至魔界之时进入仙界。也许是因为仙术与魔道原本就为先祖一体共存,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相似吧。”紫焱慢条斯理地解释。
“复仇原本就是一条入魔之路,我又何必执着于苦苦修仙?”乾儿淡笑:“原本于人界听闻魔之类就惊恐至极,认为必定是三个脑袋,五个嘴巴的怪物,但是接触了你,就觉得之前的听闻着实可笑。我若能成魔,倒也未必有今日之失。”乾儿的眸中闪过一抹红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