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万大官人急急忙忙赶来是想找我们寻仇不是?”李恪态度很不友好的说。
扑通~万三千进屋后掩上门直接跪了下来拼命朝着李逍遥等人磕头“贱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爷,还请几位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狗命。”
“说得轻巧!饶了你,谁饶过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人命?”李恪已经从蝶衣宝贝那里听说了不少万三千的光辉事迹,此刻万三千在面前,李恪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拿去喂狗。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以后绝不再犯”万三千以为李恪说的是他在生意上用的黑手段害死的人,其实这在商场并不是什么大事,哪个大商人手里不捏着几条竞争对手的命,这在商场不足为奇,万三千并不知道李恪说的是其他,所以痛快的把罪认了下来。
“你该死!”李恪怒极,抽出随身佩剑就搭在万三千的脖子上。“你这种草菅人命,为祸乡里欺压百姓的畜生就该被碎尸万段”李恪作势就要砍下去。眼看万三千来不及反应就要死于非命。
“等一下!”李逍遥的声音在万三千听来犹如天籁,刚才他是真切感受到了李恪的杀意,从鬼门关回来的万三千跪在地上大口出气,但是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害怕再次触怒李恪这个杀神。
“姐夫?”李恪很疑惑为什么李逍遥会打断他,难道杀了这个无恶不作的大坏人不是件好事嘛?
“你这头脑能不能清醒点”李逍遥赏了李恪小脑瓜一个爆栗“在这儿船上杀人,会有什么后果你忘了?而且我觉得万三千可能被冤枉了。如果你错杀好人,我不信你良心能安”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少年杀心怎么这么重,李逍遥觉得李恪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匹要撕人的恶狼,怪不得总有人说皇帝一家有胡人血统。
“冤枉好人?!不可能蝶衣不会骗我!”李恪迟疑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
“蝶衣当然不会骗你,但是如果蝶衣也被骗了呢?她一直待在青云阁里能知道的事情还不是听别人说来的,人言可畏先生又不是没教过你。”李逍遥还是觉得能在极度疲惫下想起船夫的万三千肯定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他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李恪被说的有些迟疑,不过他还是把剑撤了下来。
逃出生天的万三千感激的看向李逍遥,这份活命之恩唯有以后用命来报,万三千心底里发下重誓。
“我来问你,你若是敢有一句虚言谁也救不了你,”李逍遥示意李恪让自己来探明真相。
“你可曾强抢民女?”
“有过,家里有三房小妾是抢来的”万三千弱弱的回答道。
“你可曾害过平民性命?可曾欺压过百姓?”李逍遥又问。
万三千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绝对没有,我万三千发誓虽然动用过手段报复过仇家,但是绝对没有害过无辜性命,抢来的小妾家里也被小人安排到万家庄园居住,没有一点不妥亏待。”
“那你为什么在江南人眼中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说话的是蝶衣,察言观色作为她的看家本领,她知道万三千刚才并没有说谎,这就让她很郁闷了,差点害死万三千,幸好李逍遥把李恪拦了下来。
“啊?我什么时候成了大恶人?每年有田地收成不好的时候,我还专门派人减租送粮,遇到灾年我万家也经常开仓捐粮设粥,远的不说,就说今年旱灾,要不是我万家周济了大部分灾民,早就形成暴乱了”说起赈灾事宜万三千自豪的像只骄傲的大公鸡,就差说妈的还有谁了!
李恪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万三千是个善人这一事实“蝶衣,他说的是真的么?”
“呵呵,开仓赈灾不假,但是他万家的粮食不仅发霉发臭还掺了无数沙子,吃死了不少百姓,最后被他动用关系压了下来”蝶衣看着他讥讽的说道。
“不可能!赈灾用的全是上好的粮食,本来是要高价卖给胡商,适逢天灾,我才忍痛拿出来周济百姓,怎么可能吃死人?”万三千打死也不信,自家的粮食会掺沙还吃死过人,粮食一直是万家手里的一项大生意,身为商人,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绝对不能质疑他的信誉。
李逍遥算是看出来了,万三千作为一个商人他是合格的,生意场上的狡诈,重利本就是商人的本分,但是身为家主他做的太少,御下不严这种严重的失误居然发生在了万三千这种精明一世的人身上,估计是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做出了一系列天怒人怨的事情,最后还让他顶缸。
“万掌柜你先起来,事情多半有误会”李逍遥见事情也差不多要水落石出,怎么还忍心要一个跟他父亲差不多大的人一直在地上长跪不起。
万三千看李逍遥来搀扶自己,顿时受宠若惊,但是他还是不敢动,只能把探寻的眼光投向李恪。
“滚起来吧”要李恪跟一个身份低微的商人好好说话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万三千确实冲撞过他,要不是看在李逍遥这个姐夫的面子上李恪一句话都不会说。
“哎好”得到李恪的首肯万三千才敢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有人会觉得万三千过于太谦卑小心了,但是要知道在古代士农工商这个地位排行,连巧夺天工的工匠都会受到人们的轻视更何况地位更低下的商人?商人在人们眼里就是一群追逐利益的小人,如果一个商人和一个普通百姓在独木桥上遇到了,肯定是百姓先走商人避让,纯粹的商人只有做到了万三千这种地步才会有一点地位。但是这点地位在一个皇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万三千从臃肿的怀里掏出两个锦盒双手奉上并说道:“这是小人收藏的千年雪莲和人参,给蝶衣姑娘赔罪,还请蝶衣姑娘原谅小人的鲁莽”。
不愧是人精,万三千知道事情的源头还是在蝶衣这个曾经的青楼女子身上,刚一起身万三千就放低了姿态给蝶衣赔罪,能做到这一步万三千无形中也是给足了李恪面子,毕竟现在的蝶衣并没有任何身份,他堂堂万大官人能亲自赔罪已经是极尽诚意了。
李恪示意蝶衣收下,这不管什么药材只要上了年份就变得珍贵稀有起来,更何况雪莲人参这种名贵中药材,经过千年的积累,药材内蕴含了无数灵气,对人体的好处不是一星半点,整个皇宫也没有几根上千年的药材,他李恪又不是傻子,白得两份大礼不收白不收。
本来万三千只打算送一根千年人参,但是临出门前他又觉得不够稳妥,就又回身带上了这株千年雪莲,看到李恪脸上多云转晴万三千心里觉得这东西花的值。
“万掌柜,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希望你以后收敛下你的暴躁脾气,幸好这次误会不大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你回去后好好调查一下你的亲信们吧,希望你以后用人要慎重啊”李逍遥拍拍万三千意味深长的道。
听出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万三千身子颤了颤,随即眼神狠戾起来,他到要看看是谁背地里做出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走到房门前,万三千突的又回头“李公子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这是第三张好人卡了?)
李恪还在把玩手里的药材,等万三千走远后,他才又说道:“姐夫,你为什么对一个卑贱的商人这么好?”
“卑贱么阿恪,你不知道,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大唐正是因为有无数你们眼中卑贱的人才能慢慢强盛壮大起来,你要记住没有人天生就是卑贱的,说不定以后还要你口中的卑贱人来搭救你”李逍遥一直奉行的事朋友多好办事,况且在他那个年代哪个商人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能在万三千落难的时候种下善因,以后会有无数的善果。圈子越大办法才越多,这个道理他不打算跟李恪讲,反正李恪种人只需要混吃等死就够了,他还不知道李二已经把李恪李泰也下放到他手里。
“他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身为上位者,要懂得如何去充分利用这些人,等你明白的时候,你就能独当一面了,阿恪”李承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李逍遥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全,没想到啊,这个李逍遥还很会利用人心啊,李承乾深深地瞄了李逍遥一眼。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万三千就被放到一个路过的客船上,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府中查清楚是谁在背后胡作非为。
杭州的画舫一路顺着水流继续游荡,还要飘荡三天才会回到杭州城,到时候会在杭州城各大城门口张贴布告,宣布是哪十五位大才子能入围诗会决赛,与江南第一才女宫文秀一决高下,能否成为江南巡抚的乘龙快婿就看这几天了。
在人们等待揭榜的时候,万三千万大官人家里被好事者爆出内部不和,据知情人士透露,万家庄园被万三千下了狠手大力整顿,连门口的侍卫都换了个遍,这种时候也没人敢去触大官人的眉头。
“听说了吗?万大官人的妻舅被大官人亲自押送到衙门问罪了。”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茶楼馆客们纷纷竖起耳朵听一些小道消息。
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平日里没什么谈资,就喜欢聊一些达官贵人们的私密消息。
“最新消息!万大官人亲自在东城门给所有百姓鞠躬道歉还发放大米白面!”
哄!方才还在谈论万三千的众多百姓一哄而散全都跑去城门口围观去了,爱看热闹永远是国人的最大爱好。
方才还人头济济的茶馆,瞬间就只剩下一个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小二,掌柜的也跑去挤热闹去了,虽然小二也很想去,但是权衡了一下是热闹重要还是饭碗重要,小二还是选择留来保住饭碗。
正在小二收拾残局的时候,走进来九个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和一位漂亮姑娘,正是从画舫下来的李逍遥等人
“小二哥?那些人都到哪去了?”李逍遥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从茶馆里冲出来,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等他们走近只看到还有一个小二在打扫碗碟。
“他们听说东城门口万三千大官人在那儿给百姓发米面道歉,全都一窝蜂跑去看热闹了,连茶钱也没给!”店小二的语气中吐露出一股浓浓的怨气。
“你怎么不去?”
“我去了铺子谁看啊,老板回来不抽死我。”小二说道。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李逍遥提议道。
“好啊,这个可以有!”全票通过李承乾不说话当默认了。
一行人刚进门就又出去,恨得小二忍不住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叫你嘴贱!”
叮~从门外飞进来一个石子儿大小的东西砸到茶碗里,碗被砸的裂开。
小二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块银子“嘿,这是你的茶钱!”门外远远传来李逍遥慵懒的声音。
东城门口一片开阔地,被来往的行人围的水泄不通,万三千站在一个新搭的高台上,旁边跪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舅,一个是那个猥琐的管家。
“各位!我万某人管教不严识人不明,导致妻舅恶仆长久以来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一百三十二户,强占良田七百六十三亩,草菅人命八十有三,江南旱灾我万家赈灾,万斤好米被这两人狼狈为奸悉数吞掉,以霉米掺沙又间接害死流民数十,如此种种皆是这两人私下借助万某的名头所做,今天万某人在这儿先给各位道歉!”说着万三千真的弯下腰鞠了三个诚意十足的躬。
接着又道:“可能大家还不信,认为这是我万某是在作秀,万某人这次专门请来了文宗萧老为万某作证,这两个歹人的恶事跟万某并无一丝关系,这是萧老的手札请各位查验!”万三千手中高高举着一个黄帛。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万三千回到府中先把所有心腹控制起来再派人一一追查下去,短短两三天就查出一大堆足以抄家灭族的大案,最后万三千逼不得已去找了文宗萧老,这个萧老以前欠万三千祖父一个人情,这次正好借助这个人情让萧老出面帮万三千证明清白。
根据萧老所知他的确没跟两人同流合污,所以萧老也乐得还掉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