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真相,将秋眼前一片朦胧,身形摇晃,冷不防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了他飘摇的身子,将秋以为东势,抬起头,却愕然发现那双华光璀璨的眼眸——妨闲!
心忽然一种温暖,温暖到可以安心的晕过去。
那是一个兀长的梦境。梦境的内容真实异常,而那也确实是事实吧。
奔跑,努力的奔跑。
不愿相信,不能相信,帝戈竟然有了别的女人。
素和一路蹒跚,跌跌撞撞。
泪水连连,心痛的仿佛被撕裂。帝戈和那个女人纠缠的身影,那样深刻警醒,大婚在即,而帝戈又在做什么?
她不是不知道帝戈没遇到她之前有个女人,但是,帝戈不是说了已经断绝关系了吗?
呵呵,呵呵,男人的话果然都不可信。
聪慧如她,自然知道今日所见,绝对并非偶然。帝戈看重的必然是她的身份,所以那女人为了不丢失帝戈,故意上演了这么一出瓮中捉鳖。
她必然想着自己会暴跳如雷,取消婚礼,可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帝戈也不知道,自己已然有了身孕。
何去何从?
接受帝戈的背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她受不了别人染指过的帝戈再来触碰自己。
取消婚礼,让帝戈身败名裂?
不,那样她不忍心,也让那个女人的奸计得逞。
她受不住的,只是这一口气。她自来身份高贵,养尊处优,于是,她豁然离去,只留书告诉父母去出游,自此再无消息。
而实际上,她独自生下将秋,却在生下将秋的那一刻,天地动荡,她即将难产,最后,为了保全将秋,她亲自剖腹取子,将所有力量凝结成一缕残魂,寄存在将秋体内。
于是,将秋阴差阳错到了现代,被当做弃婴送到福利院,又被领养。而素和陷入沉睡,直到将秋因为自身先天所携带的一些异能,而痛苦,将她微微唤醒。她制造出一个流离,吸收将秋所有的悲伤与异能,储存起来。但是,她虽然灵力旺盛,却在现代受到阻碍,导致她制造出一个流离,就已经心神丧尽的沉睡。
就连身体里多住进了一个帝青,她都无法明确的感知,只是隐约觉得血脉熟悉。然后,将秋被罗菱召唤回来,她依旧无法恢复。
等到流离占领身体,她才有了意识,但是他想将秋就这样在东势和流离的保护下,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好了。这所有的一切背叛与无奈,全数都是与他无关的。
谁知因缘际会,终究一切都不能逃过。
她复苏了,然后将所有力量传输给将秋,然后自己烟消云散。到死,她都没有回头,亦或者魂魄本就没有回头的权力,所以自始至终,她知道有人破了封印,却始终不知道,她背后站着的那个人,就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帝戈。
而帝戈亲眼看着她烟消云散,迅疾不待人防备,就彻底的消失。
已是半月有余,妨闲日日守在将秋身边,看着床上泪流满面的将秋,明明昏迷不醒,泪水却像断了线。
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忍不住,伸手拂去了他的泪水。此时此刻,他方才真正体会到,在乎别人,因他人喜怒而变化的心情。
“若有可能,我愿代你承受这一切。”
冥冥之中,将秋听到妨闲悲痛的声音,心间抽紧。他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妨闲一直在说话,带着那种那种担忧伤怀的声音,一直一直的说着自己以为自己永远也听不到的话语,他甚至能感到妨闲扶他起来,帮他擦身喂药,吃饭。
俨然一个贴身保姆的感觉,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是那个嚣张自恋,风华无匹的九轩妨闲?
谁又能想到,那个杀人无数,从不为别人分出一丝心思的妨闲,能这般低声下气的去照顾一个人。
是不是,他当真都不一样了呢?
将秋在心底轻轻的问。
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但是身体因为不堪那么巨大的力量,还在缓慢的修养。
时日飞速,他慢慢恢复,每日听到妨闲说话,竟似成了一种享受。而关于素和的种种,弥漫在心间,从最初的震惊,到稍后的伤痛,缓慢的愈合。上一辈的恩怨,纵然知晓,心中惋惜,却已成定局。能做的也只有伤怀而已。
而报仇什么的,在将秋看来,除了多葬送一些人的生命以外,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留下的错误里?
素和就是如此,而素和虽然提及往事,却绝对没有让他给自己报仇,并且他孤儿多年,虽然梦想知道亲生爹娘,却决然没有什么想去认亲的想法。毕竟,他这么多年早就想开了,不管如何,将他丢弃,必然都有自己的生活,而自己一个被抛弃的人,又何必再去给别人添麻烦。
不如就这样,一如既往的过下去就好。
寻找自己的人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最难得是放下,一旦放下,万事皆休。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明确的知道,妨闲,他放不下。
不管妨闲做过什么,对他而言,都是那样特殊的存在。
若是以前,他不敢奢望什么。将自己卑微的定义在一个白痴和玩具的角色里,无法探出头来呼吸。
纵然妨闲说出告白一样的话语,他依然觉得,那是一个新的玩法,他只是还没打算扔掉及而已。
他,只是一时兴起。
可是,妨闲这样日日小心呵护,没有半分急躁与不耐,是不是就说明,他对自己是特殊的?
是不是就说明,他对自己说的那些,是带了认真的成分的?
将秋忽然期待起来,期待自己快点醒来,期待看到妨闲那张妖孽的脸。
可是,有一天,妨闲的温度,忽然抽离而去。
将秋以为他只是临时有事,毕竟九轩还是有事情要处理的不是。
可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
妨闲失踪了。
妨闲,妨闲是不是扔下了自己?
呵呵,妨闲,最终还是厌倦了吗?
厌倦。
是了,厌倦老守着一个活死人,厌倦了端茶送水伺候人的粗使丫鬟一般的活计。
是了,是了。
妨闲是谁?妨闲是夜末三大势力九轩的主,妨闲专接死人生意,不吃半点亏,妨闲冷酷如神,永远高高在上,俯视操控着自己的人生。
妨闲,妨闲……
妨闲,你为什么总是给我希望,然后,毫不留情的碾碎呢?
浑浑噩噩,将秋的思绪起起伏伏,他想到了素和被抛弃,他想到了自己被抛弃,他想到了流离死去,他想到了火娃和小良,他想到了东势已然成王了吧。
他想到了好多好多,然后,再次像个孩子一般,孤独的抱紧自己轻微哭泣。
春秋论战,一年已过,将秋缓慢的张开了眼。
模糊的视线无法适应突兀的光芒,只是一点一点的睁开,一点一点的……
“公子,公子,你醒啦!”小良激动的猛然站起,面瘫脸上,少有的通红。
“啊,醒了醒了!”火娃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重复着,小良一把打在火娃身上:“还不快去告诉东势!”
火娃立刻屁颠屁颠的闪人。继而一番忙乱,东势身着礼服,不顾礼官各种关于礼仪和威严的劝阻,快步向将秋赶去。若是之前,他肯定一个飞身就过去了,奈何现在这个破身份,搞得他还得顾这顾那的。
眼看将秋没事,东势豪爽的一把搂过将秋,拍了拍他的肩,喜笑颜开:“不错,不错,壮实了许多啊。法力应该也是一个飞跃吧!”
将秋含笑点头,看着东势指点这指点那,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心中温暖,这些人,都是在乎着自己的人啊。
他欣然的接受着一切,却始终没有张口去问妨闲,只知道帝戈因为有事先走了一步,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带他走,说是他醒来的话,一定通知。将秋摆手,示意不必通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何必非要绑在一起,徒增烦恼?
东势也是认同的,以前帮他找,只因为他一心想知道是谁,如今知道了,那心愿也就了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他倒是很欣赏将秋的做法。
毕竟,不是人人都似将秋这般大方,放着荣华富贵,不屑一顾。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将秋笑着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我只是不愿意被别人所累。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哦,那你想要的生活不会还是斩妖除魔,拯救老百姓吧。”东势挑眉。
“你为何不这样认为呢?”将秋笑,笑容清浅,却终究是寡淡了些。
“因为妨……我以为你有了强大的力量,会有新的想法。”东势笑的大声,将秋却敏锐的觉察到了这话语中,突兀被截断了什么,但是东势不说,自己也不便过问,所以只是随意聊天。
几日下来,将秋已经可以四处走动,而火娃和小良一直跟着他打打闹闹,东势现在也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了,偶尔抽空去看将秋,其余时间都在忙,也算是对当年四处游荡的一种补救。
而所有人都似默契一般,再没提过妨闲这个人。
是不是,大家都亲眼看到了他再次扔下了自己呢?所有人,都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而不能直截了当的言明呢?
自己,果然是个弱势的,被保护的存在么。
呵呵,呵呵……
将秋苦笑,随意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任由长风嬉笑。忽然一群侍从快步走过,一些细碎的话语,就那样不偏不倚的飘了过来。
“仙界淡岛的势力太强大了,夜末已经不行了。”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妨闲,就是之前在我们照顾将秋公子那个。”
“哦,那个啊,不是突然走的吗,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对啊,听说身受重伤,半死不活啦……”
“咔嚓……”
一声响动,众人抬眼,一个侍从立刻尖叫起来:“哎呀,将秋公子!”
只见握在将秋手中,竟被生生捏碎了。血无声无息,落在纯白的瓷片上,触目惊心的红。
“啊,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小良冲了过来,火娃也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将秋却好似并未觉察手上的伤,只是一把抓过小良的衣襟:“你知道的,是不是?”
“什么?”小良不解。
“妨闲的事,妨闲的事你们是不是都瞒着我!”
“……”小良突然无声,将秋不知自己手中的力道正在不断加重,血液汩汩,顺着小良的衣襟滑下,明知道小良没事,火娃还是急了,不顾一切的拉扯着将秋的手。
“松开,松开,你想杀了小良吗?是那妖孽自己不让我们说的,管我们什么事!你要算账,自己找他去!”
松开了手,风呼呼刮过,将秋瞬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从指尖溜走,整个心,空落落的,被清风挂起阵阵疼痛。
“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东势不知何时,站在了将秋身后。将秋却没有回头。
“呵呵,呵呵”将秋低低的笑了。
“将秋!”东势强行拉过将秋的身子,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战火弥漫出一片血腥,黑暗的城池,被鲜血染红,氤氲出一种诡异的色彩。曾经巍峨的城池,再无半分雄伟宏大,只余刺鼻的腥臭。天界的部队驻守北面,淡岛一身白衣,迎风猎猎,不沾半分血液,好似这一切罪孽并非来自于他。
他站在一片尸体上抬头望去,彼端的目光,冰冷如利剑,却很快,转变成了一种促狭的笑,带着些许玩味。
“伤成这般,你还有力气来这里,想来,我到底还是小瞧了你。”
“小瞧与否,那是你的事情,只是,我曾说过礼尚往来,却是不知道,这就是你的礼尚往来。”白衣被鲜血染红,妨闲却不显半分狼狈,甚至脸上还显露出一种嗜血的妖媚的感觉。
狐狸这种生物啊。
淡岛暗自笑出声来:“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是吗?”
为了重返天庭,为了雪耻被丢弃的命运,他出卖了帝戈和帝青出卖了妨闲。虽然他的心底多少有些不愿意面对妨闲,却知道成大事者必然要狠心。
只是他习惯了这只狐狸的不紧不慢,习惯了他凡事总留一手,总是斤斤计较,却不想他竟真的能为夜末赔上性命,与夜末同进退。
“是为了帝戈,才拼命如此吗?为了还他的命,你不是已经用将秋当做了报酬了吗?”淡岛笑,笑容一如当年,却与当年绝对不是一样的样子,这样的话语平日说来也没事,此刻说出来,却多少有了扰乱心思的意思。
妨闲又如何听不出,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炬,看着对面的淡岛:“你就算毁了夜末,你觉得他们会给你正式的位子吗?你这样的人,生性就是血统不纯的象征,是种族的耻辱,我从不知道你如此没有自知之明。以为一点小功绩就能换来什么,却忘记了他们只是把你当做了垫脚石。”
不是只有你淡岛会扰乱人心。妨闲心底发笑,心中却还是不由的惦记起那个哭的心都疼了的白痴。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泪水,也能那般汹涌磅礴,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阴霾多雨。
若可以,他想一直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却不想帝青在帝戈出门的短时间内整合了夜末,成了真正的夜末城主,虽然帝戈意外,但是他默认了,而整合举动中,少不了淡岛的推波助澜。
只是妨闲至此,才知道,原来帝青对帝戈一直是存在着恨的。所以他不要帝戈施舍给自己的王位,他要自己用手握住的天下,而他到了此刻,才知道原来帝青记恨着帝戈。原来素和那件事,帝青是知道的。知道是自己的娘从中作梗,知道纵然帝戈真的是喜欢素和的,纵然娶了娘,却再也无法用上真心。
他幼年的记忆晦暗不明,被娘亲的泪水浇灌,被帝戈的严厉刺痛,他知道只有自身强大才能解决这一切,只是他娘没有等到就郁郁而终。
所以此番他借机成了事,却不想糟了淡岛的毒手。
淡岛是仙界之主与女婢所生,因婢女身份低微怀不起龙子,于是生下的是个不阴不阳,男女一体的东西,也就是淡岛。所以,淡岛是不被承认的神祗,被天帝抛弃,被众神瞧不起,卑微可怜,为了雪耻而存在的生物。
他料到淡岛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却还是防不胜防被捅了刀子,帝戈回来也无济于事,然后妨闲闻讯赶来帮忙,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
淡岛被妨闲的话语鼓动,只有片刻的不宁,随即就释然起来:“若你有命活到那天,再来与我说教吧。”淡岛画出术法也随即射出,妨闲本就吃了暗亏,身体几处受伤,此番拼命相抵。
刀光火石,这是只有他们两人的战争,其他所有兵士都被勒令观战,而不许他们进攻分毫。
绚烂的光晕相互纠缠爆裂,落下无数花火,妨闲渐渐力不从心,而淡岛竟是越来越猛,妨闲知道淡岛必然是学成了什么仙界的术法,仙魔本就势不两立,而淡岛这样的中和,却是能将两种术法结合成,妨闲自知不妙,却一直拼死顽抗,因为帝青和帝戈背地里去做了别的事,而自己是来引住淡岛的,只要他们事成,这场战事也就结束了。
心有余,力不足,妨闲自问到这个年纪,还真没遇到过几次,可是此番,淡岛咄咄逼人,他竟是有些疲乏的,想要放弃了。
或者不是想要放弃,而是真的无能了吧。
亦或者,求生什么的,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吧。直到此刻,他仿佛忽然明白,原来了无牵挂,一人存活着,不惦记别人,孑然一身,到最后竟是会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若说以前还有个将秋吧,叽叽喳喳在自己身边,而如今,他恨不能自己死吧,对自己完全不会再有什么留恋了吧。
不被需要的存在。
妨闲心中一凛,身子忽然整个冰冷起来,以至于身法凝滞,眼看着淡岛的术法照着自己的脸面就劈了过来,竟似入定般,一动不动。
是不是,这样死去,还有些意义?
“死妖孽,你做傻了吗?”
晴天霹雳,一声爆喝,妨闲心神一震,刚要抬头,一个巴掌已经照着他的脑袋呼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形成盾牌,将淡岛的法术,全数挡了回去。
妨闲何时被人这么揍过,心头郁结,刚一抬头,却又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
“**打架都能发呆,**要不要命了,想什么呢!”暴躁的呵斥,妨闲却莫名的想要扬起嘴角,结果他真的扬起了笑:“在想你啊。”
将秋身子一僵,愕然看着妨闲,他想过千万种相遇方式,却没想到是这般险象环生的场景。若自己晚来一分,不,没有这一分,他不敢想,只是他不明白,那样厉害的妨闲,为何在这种时候发起了呆。
所以他怒,熊熊愤怒不知缘由,只是觉得他竟然这般轻贱自己的性命,竟然这么不顾生死,让他愤怒的恨不能抽死他!于是,他也真的抽了,可是这样的回答,却如何都是他想不到的。
若是常人,只当敷衍的甜言蜜语,可是,妨闲会甜言蜜语吗?
不,妨闲从不说这样的话,此番说了,那么必然就是真的了吧。
浴血沙场,生死关头,想的是自己,还想到发呆,将秋一时无语,看着他妖媚如花的面庞,衬了一身鲜血淋漓,竟是触目惊心的艳丽,而眼中那满是温柔的笑,竟让暴怒的将秋忽然没了言语。
“想我,还让他们瞒着我!”
一时忽然没了刚才的火气,有些别扭的放低了声音,妨闲看着他的模样,在这众目睽睽满是血腥的战场上,忽然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
熟悉的怀抱,那样温暖,好像那些昏迷的日子里,他都是这样抱着自己,帮自己擦洗照顾,那一切,原来都是真的,原来不是自己的妄想。有些贪恋的吸了吸鼻子,他忽然收起了笑容,推开他“大庭广众,对面还有敌人啊!”
“那又如何?”妨闲不管不顾,继续伸手。喂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白痴现在愿意给自己抱耶,是不是说明一切都还有救啊,好不容易等到他开口,别人什么的,他才不在乎呢。
淡岛看着面前的一切:“原来是将秋啊。”微笑的声音,一如既往,将秋转头,心里却是几番纠葛,从东势那里听闻那么多,直到此刻,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淡岛一手搞出来的。虽然淡岛身世可怜,但是说到底,伤了这么多的性命,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收手吧,淡岛,你自己看看这满目疮痍,俱是罪孽,你就不怕报应?”
“呵呵,将秋,都死过一次了,你如何还不觉悟?”淡岛罕见的嗤笑,这个白痴无论受多少打击,还是能这样淡定的在这里讲道理啊。
将秋一阵郁结,妨闲却适时的拉住了他的手。感觉像受了欺负的孩子,回到家里被安慰一样,将秋忽然抽出了手“你歇着。”
说着,当即功法在手,照着淡岛就是一阵急雨似的攻击。
雨哗啦啦的降临,雷声滚滚,伴着铺天的乌云,小妖们四下躲闪,妨闲微微眯了眉眼,唇角却止不住上扬,这个白痴好歹也算是长进了啊。
长进的不仅是功力吧,还有为人处世的方法。
以前一定会死死的讲道理,可是现在也知道用实力压倒才是现实。
说他是被染黑了吗?不,他偏偏还能那样孑然一身,纯白无垢。
其实无所谓是什么,自己喜欢看着他,习惯他呆在身边,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喜欢。
是,喜欢吗?
妨闲不禁愣神,抬头,将秋已经决定性的将淡岛压倒。如此迅速,想来多半是因为淡岛对将秋掉以轻心了吧。正在想着,冷不防淡岛放出暗箭,妨闲一愣,脑子还没运作,身子已经冲了出去。
“小心!”
将秋回身,一把短剑,已经插入妨闲的胳膊,将秋一愣,怒火仿佛雄狮。伸手抱住妨闲,眼看他伤势无碍,淡岛知道机会来了,再次猛攻,冷不防一条巨蛟突然出现朝着自己狠狠撕咬起来。
“如此强大的灵力?”淡岛惊愕,却不得不全身心去忙着对抗。
“啊啊啊……”
忽然一阵阵惨叫炸响,淡岛定睛,只见自己的阵营已被夜末的人包围,心中瞬间明了,是中了计。想要脱身,却迎上了帝青的兵刃,又是一番生死对决,狂暴的雷鸣无声无息,帝戈在地上,迅速清理着俘虏们,杀死那些顽强抵抗的,而他不忘四下寻找,却始终没找到那两个让他担忧的身影。
月挂霜林寒欲坠,厚厚的积雪仿佛地毯,踩上去咔嚓作响。
“呼……”轻轻的哈了口气,将秋觉得有些冷了。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前路,回头,身后空无一物,心下一松,当即笑了起来,脚下快走几步。
冷不防一个雪球砰一下,砸在了他的脖子里,雪球化得迅速,流入他的身体,他身子一僵,打了个冷战拔脚就跑,一道亮丽的紫色已然如背后灵一般,紧紧的黏在了他身上。
毫不忌讳的抱着他,嬉笑的眉眼说不出的惊艳,亦是说不出的欠揍。
“放开。”将秋死命的扭着身子,想把妨闲这个妖孽甩下来,却不知妨闲抱的更紧了,刚刚还冰冷的身体,瞬时火热起来。
“切,你让我放我就放,那本公子岂不是很没面子!”
“妨闲,你很欠揍哎。”
“我觉得还是白痴比较欠揍。”
“哪个欠揍的明明没伤非得装死,在床上给老子装病装了半年!”将秋暴怒。
那日,这妖孽为了自己挡下了淡岛的暗箭,他心疼不已,看到帝青和帝戈出现,便急忙的把他带回摩柯救治,后来帝戈那边稳定,帝青继位,淡岛败北,被天界拘禁。帝戈来找自己想要恢复他的身份,被他婉拒,帝戈无奈离去,留下妨闲继续在摩柯,而妨闲住着住着,说什么要回九轩等死。
他就带着妨闲回九轩,看着九轩的衰败,才明白自己对妨闲的影响,心下感动,更加变本加厉的伺候。
可怜自己被骗的眼泪哗哗的,日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压根就没毛病,而且身体好的不得了呢。
这不,感觉到自己被涮了的将秋,赌气离家出走。
“我不装病,你能对我那么好!你能原谅我?”妨闲笑着又去拉将秋,将秋一把甩开妨闲:“当然能啊!我已经原谅你了,才会去找你啊!”将秋暴怒的回头,妨闲一愣,忽然拦腰拉过将秋,将秋要挣扎,妨闲却是丝毫都不放松,逼迫着将秋跟自己对视。
“你真的原谅我?”温柔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渴望,将秋不解的点头,自己原不原谅,有这么重要吗?
“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对不对?”
可怜兮兮的目光,将秋何时见过这样服软的妨闲,登时大脑当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么可怜的妨闲,做错了什么,都是能原谅的吧。
将秋这样想着,忽然身上一紧,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你。你干什么!往哪里摸!”挣扎着要推开妨闲,妨闲却促狭的笑了:“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原谅么。”
将秋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眼前这个狡猾妖孽的狐狸,哪里有半分可怜。挣扎着,不让他那双不安分的爪子在自己身上乱抓,他忽然意识到,必须逃,不逃好像就要被吃了啊。
思及此,再不敢大意,忽然抬脚,狠狠踩在妨闲脚上,妨闲一阵吃痛,手一松,将秋滑溜如鱼一般,逃了出去。
“可恶!”妨闲骂了一句,匆忙跟上。
将秋看着身后一瘸一拐来追着自己的妨闲,忽然笑了,所有被欺骗的暴躁,瞬间消失无踪。
嘛嘛,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吧。
告别那些伤害,那些背叛,在新的道路上,敞开心扉,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继续经营九轩,不光接受那些死人生意,活人的也可以接啊。
跟妨闲如当年一般,在九轩四季如春的院子里,自由无往。不过,如果妨闲这只妖孽还像当年一样过分,那可不行哦。
自己现在的法力可是比他只强不弱呢,他要想欺负自己,还得掂量掂量呢。
思及此,他忽然不跑了,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有能力就是好啊,妨闲可被他吓坏了,迅速跑了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
一副你是不是神经了的表情,让将秋不屑的瞪了回去。
“以后在九轩,我可是老大。”
“好啊。”妨闲满不在乎,当是什么事情,能让这白痴这么高兴呢,原来不过是这种鸡毛蒜皮,他才不会在意谁是不是老大,他在意的嘛,嘿嘿,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不过,将秋这个白痴现在拉拉手都得别扭半天,自己的宏伟愿望,似乎要很久才能实现啊。思及此,趁着将秋大笑的时候,忽然朝着将秋合不拢的嘴上,狠狠的咬了上去。
我让你笑
我让你笑
将秋一愣,妨闲却似偷腥的猫,一看到手,立刻飞奔而去,将秋呆立两秒,怒吼一声:“妨闲,你个混蛋!”
当即冲了上去。
于是,打打闹闹的生活就这样再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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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全文完结,摊手,可能稍显急躁,但是指不定哪天俺还会写后续的哇咔咔,又或者,望天,系列文也素有趋势的嘛,哇咔咔,还是有机会披露妖孽加白痴的后续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