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行的。”
鱼晚晚摇了摇头,解释道:“据我曾祖的日志上所载,神草秘境中潜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玄兽,它们对进入秘境之人所附具的玄气十分敏感。如果进入秘境的人太多、自身所附具的玄气过于浓郁,那就极易引起玄兽的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儿,轻轻一叹,“据曾祖所言,秘境中除了许多奇怪的药材之外,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玄兽,此外就别无其他了。楚公子所谓‘寻宝’,恐怕只是想当然耳。”
楚锐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忽然问道,“你准备带多少高手进入秘境?”
鱼晚晚道:“进入神草秘境,并不需要高手的护持。高手身上的玄气太重,有高手陪同,危险反倒更大。因此,我打算只带织锦一人同行。”
“织锦?就是给我端洗脚水的那位?”
“是的。”
“呵呵!”楚锐无语地一笑,道:“别说我志在必行,就算我和织锦站在你面前,让你二选一,那你也应该选我!别的不说,我楚锐跟玄兽打了十多年的交道,我比织锦更了解玄兽,更有办法对付玄兽。再说,万一在秘境里遇上什么凶险之事,论到随机应变,那丫头能跟我比么?你让她在府上端茶倒水还差不多,让她陪你去秘境,你想坑死她啊?”
说到这里,楚锐摇了摇头,失笑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总之一句话,这神草秘境我是非去不可的,谁也别跟我争!”
这话说得依然是不容商议。听话里的意思,就算是当事人鱼晚晚和外人楚锐,两人只能有一人进入秘境,楚锐也会当仁不让,排除鱼晚晚的。至于侍女织锦,她算个屁。
鱼晚晚见楚锐一言一语如此强势,实在容不得自己说个“不”字,当下幽幽一笑,道:“既然这样,你愿意去就去,我也不能阻拦你啊。嗯,还有第三个条件么?”
“有!这第三个条件,也就是最后一个条件了。”
楚锐说着,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目光怔怔地瞧着床前的鱼晚晚,良久不语。半晌,一声长叹。
鱼晚晚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早已转过了脸庞,忽听他长吁短叹,心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心地问道,“楚公子,敢问,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楚锐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随后,黯然道:“想我楚锐,好歹也是二十三岁的青年,却一未能成家,二未能立业。这立业,那得看个人的机缘,我向来时运不济,也没啥好说的。至于成家么,是个男人就能成家,而我却并无家室,说来好生惭愧!”
鱼晚晚听他叨念着,并不接话。然而听他的话音,却基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想着想着,一颗恬静的心竟呯呯呯跳得厉害。
楚锐见她不接话茬,又是昂首一叹。随后目视鱼晚晚,柔声说道,“鱼……嗯,晚儿,你是冰雪聪明的好姑娘,这第三个条件,我就是不说,你也一定想到了吧?嗯,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楚锐这一番话,无论是语气还是语意,都可谓暧昧之极。别说鱼晚晚只是常人,就算是身怀大智大通的贤修,怕是也未必能明白楚锐的深意。
鱼晚晚不知所云,见他一言一语、连带“晚儿”这个称呼都是暧昧不清,索性说道:“楚公子,我是笨人,不能明白你的深意。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唉……”
楚锐摇了摇头,扼腕长叹。一叹方绝,咬着嘴唇道,“晚儿,我想拥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做我的妻子!以后的风风雨雨,日日夜夜,我会像珍爱自己的眼珠一样珍爱她、疼惜她!晚儿,可以吗?”
眼看楚锐深情款款、热情如火地盯着自己,鱼晚晚心头狂跳不止,低头说道:“楚公子,大到南越城,小到寒石镇,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修,你如果有心,想来也……”
“晚儿,你在装傻,你在逃避我!”
楚锐一语打断,喘着粗气道,“晚儿,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你才接受我的真心吗?晚儿,我说的漂亮姑娘,就是你呀!我就要你做我的妻子,我非你不娶!”
在此前,金水镇上有不少青年才俊对鱼晚晚心生好感,大都是托人向鱼府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慕之意,还绝没有哪个人像楚锐这样,当着鱼晚晚的面儿,热情奔放、豪情万丈地示爱。
鱼晚晚自幼性情温婉,长成后更是端庄矜持,是那种男子多看上两眼就会脸红的闺秀,此时楚锐这一番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排山倒海地说出来,鱼晚晚羞得满脸红晕,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藏起来,再也不见楚锐这个无耻之徒。
楚锐见她神色窘迫,柔声说道:“晚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必难为情。你想啊,往后咱们在一起了,你就继续研制丹药,我呢,就经营我的猎团生意。等过上三五年,咱们的日子过得红火了,咱们就搬到南越城里住……嗯,天长日久,咱们还可以抱上一个小宝宝呢!呵呵……”
“楚公子,住口!”
话说到此,鱼晚晚实在忍无可忍了,决然道:“家母现在半死不活,正在水深火热的苦痛中煎熬,小女子只想救母,无心于婚嫁之事。楚公子有心,还请另寻佳丽!”
楚锐一拍脑门,恍然道:“说的是!现在的确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救令堂于苦痛之中,这才是当务之急啊!嗯,要不这样,等令堂……呃,等鱼叔母的身体康愈了,咱再说咱俩的事,到时也好让鱼叔母高兴高兴,你看好不?”
鱼晚晚听他越说越暧昧,仿佛自己很情愿与他海誓山盟、只是碍于时机不便而已。当下摇了摇头,坦然道:“楚公子,我只是醉心于医药之学,对任何男子都毫无情意。请楚公子自重,不要再……再胡言乱语。”
这话的意思够明白,——我鱼晚晚对你楚锐没有任何感觉,你就别想三想四了,也别乱嚼舌头了。
一听这话,楚锐脸色大变,堆满了笑的脸庞,顿时变得愁苦无比。突然像失去了魂魄一样倒在床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掩面道:“我的心,好疼……好疼啊!”
床边的鱼晚晚一动不动,冷眼观察着楚锐的一言一行,见他如此做作,心里暗道:“这人可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本来就面目可憎,还故意装这副哀哀欲绝的丑态,实在让人轻视!”
楚锐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嘿的一声笑,迅速坐了起来。沉声说道,“鱼晚晚,你真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正有求于我!”
鱼晚晚仿佛未闻,并不答话,心里却冷笑:“刚才用言语哄骗不成,现在索性露出恶人嘴脸了,真是丑陋!”
楚锐见她面罩寒霜,颇有神圣不可侵犯的高洁之态,想了一想,微笑道,“好!我楚锐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就不做白日梦了。”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这样吧,晚小姐,你陪陪我!我的灵魂很孤独,只要你肯陪我一回,让我的灵魂不再空虚,我也就对你忘情了。你放心,我决不会把咱俩的事说出去,怎么样?”
“楚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的灵魂很肮脏,很龌龊,很不堪入目。”
面对楚锐的无耻,鱼晚晚不但没有动怒,反倒出奇地平静,淡淡道:“我只希望小瑶姑娘,不会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哥哥而感到羞惭。”
说完,不再理会楚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