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晚快速浏览遗书,心想要是按遗书上的原话传译,不但很累,而且说起来也毫不生动,应该转换成自己的语言才对,便道,“遗书上所说的,是发生在圣历五五四年间的一场爱情悲剧。”
“圣历五五四年?现在是圣历九六一年,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事咯。”楚锐点了点头,“说,捡重要的说。”
鱼晚晚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这事要从香俭山说起。说是在香兰帝国的北疆,也就是靠近大越国南疆的地方,有一个专门为香兰皇室服务的门派,叫天尸派。而香俭山,当时就是天尸派中后一辈的天才,明珠。”
“天尸派?”
楚锐和鱼晚晚对视了一眼。
鱼晚晚点点头,续道,“天尸派,是修习召唤术的门派,修习此术,很讲究天赋。香俭山因为天赋极好,而且人又十分美丽,因此在来到天尸派的第二年,就在派中举行的狂召大比上脱颖而出,甚至扬名香兰北疆重城——尸城,这样一来……”
楚锐摇头道,“不要太啰嗦!你就说,有多少青年才俊对她朝思暮想?”
鱼晚晚一怔,心想这人果然不笨,竟已猜到了下文,便道,“说是‘凡有耳目者,无人不慕我之风华’,凡是长了眼睛耳朵的人,都对她心生爱慕。”
楚锐呵呵一笑,向坐在床沿上的女子看了一眼,示意继续往下说。
鱼晚晚续道,“香俭山很要强,一定要嫁一个比自己强的人,也就是能打得过自己的人。这样,后一辈的年轻弟子都打不过她,能打过她的前辈长者,她当然不肯嫁,所以就暂时纠结着。
“后来,她听说香兰北方的邻国大越国,有一种很厉害的人士叫做玄修士,她就想到与尸城隔河相望的南越城去见识见识。结果,通过几次友好比斗,她在南越城中出尽风头。但不久,她就接到一位修士的挑战书,并彻彻底底地败给了这位修士。这位修士的名字,叫古辉。”
楚锐点点头,眼光瞧向坐在床沿上的那位男子。
话说到这里,两人不用想也猜得到,遗书中提到的香俭山和古辉,就是坐在床沿上的这对佳人。
楚锐笑问道,“然后呢,他俩相爱了?”
鱼晚晚续道,“香俭山败在了古辉的手下,却并不服气,两人又比了好几次。结果在比斗中,古辉一时失手,伤到了香俭山,然后……”
“呵呵,然后男方给女方治伤,治出事儿来了,是吧?”
楚锐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他两口子的爱情故事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原来是这样而已,俗了点。”
鱼晚晚点了点头,因为楚锐猜的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但又摇了摇头,分辩道,“只要两个人心中有爱,所做的点点滴滴都是美丽的,无所谓俗不俗。”
说完也不理他,续道:“古辉给香俭山治伤,时日一长,两人就相爱了。香俭山满心欢喜,把觅得如意郎君的事告知了天尸派的师尊,天尸派上下欢腾。这样,在师尊的主持下,香俭山嫁给了大越国玄宗境界的散修,古辉。
“两人成婚后,幸福恩爱。然而好景不长,在婚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圣历五五四年,天尸派接到香兰皇室的命令,要攻占南越城。消息传开后,南越城中的四家宗门立刻联起手来,合力对敌天尸派。
“天尸派是通过使用召唤傀儡、亡灵来作战,论起实力,比南越城联起手来的四家宗门还要强上三分。经过数次激战,天尸派元气大伤,而对方南越城,除了[绝门]之外,另外三家宗门因死伤过重,已经不堪再战了。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天尸派忽然想到了古辉,古辉既是天尸派的女婿,又是位玄宗境界的高手,如果他能帮着天尸派对付南越城,那南越城多半就能攻得下来,天尸派就能在香兰皇室领功。
“古辉得知天尸派的想法后,不但严词拒绝,而且当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是如果南越城和天尸派让自己二帮一,必定只帮南越城。天尸派恼羞成怒,当即派人把香俭山骗到尸城,关押了起来,用以胁迫古辉,逼他就范。
“香俭山在被关押的期间,天尸派乃至整个尸城,凡是和她稍有交情的,都来苦劝她,让她再转劝古辉,然而香俭山却不肯劝其夫叛国。她这样做的结果是没有饭吃,天尸派要饿死她。
“古辉和南越城中的[绝门]门主是旧交,得知妻子被关押,不但没有就范,反而彻底站到[绝门]这边,全力对敌天尸派,竟是不顾妻子香俭山的死活了。”
鱼晚晚本来还说得很起劲,说到这里,却忽然打住,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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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锐道,“继续啊,咱看看这位古辉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鱼晚晚道,“楚锐,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说什么为了救我母亲,应该争取时间,没工夫问三问四,总之你一定得回答我……”
楚锐一摆手,道:“你先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好,你问吧!”
“嗯,”楚锐略作一顿,沉声道:“如果你是香俭山,你怎么办?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力劝夫君做个叛国贼?还是拼上一死,陪夫君一起唱响这曲华美的悲歌?要说实话噢!谁说谎话,谁就找不到如意郎君。”
鱼晚晚一愕,道:“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你先问我了。楚锐,你挺狡猾。”
楚锐道,“去!你快回答这个问题,要不回答也行,反正我对这种问题没有半点意思。”
鱼晚晚脸色一端,道:“如果我是香俭山,我会完全听从夫君的意思。他要做叛国贼,我就做叛国贼的妻子。他要舍小家顾大家,那我也不惜一死……”
“好!你能舍小家顾大家,你真有国母的风范。就是不知道,你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想打动谁呢?”楚锐摇了摇头,满脸的乏味,道,“别想三想四了,快看看遗书上还说了些什么。有事就办事,没事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鱼晚晚一怔,无语。想这虽然是四百年前的故事,但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还是很令人心生悱恻。而从听者楚锐身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代入之感,更没有任何同情唏嘘的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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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晚晚轻叹一声,续道:“[绝门]这边有了高手古辉的加入,实力陡增,天尸派处处受制。可是在一次战斗中,[绝门]大长老的儿子,因为贪功冒进,竟被天尸派生擒了。随后,大长老收到敌方送来的密信,要他设法降住古辉,然后用古辉来交换自己的儿子。
“大长老就按敌方的意思,瞒着[绝门]门主,暗中在古辉的食物里下了毒,然后制住古辉,把他带到和天尸派约定的地点换人。这样,大长老领回了儿子,而天尸派也立刻向古辉痛下杀手。
“也是古辉命不该绝,就在束手待毙的这一刻,摆脱了看守的香俭山突然出现,拼死救出了古辉,两人一路逃亡,无意中发现了此处这个所在。来到这里不久,古辉就因伤势过重,玄气不继而亡,只留下香俭山一人在这里。不久,香俭山也郁郁而终,年仅二十三岁。”
说到这里,鱼晚晚摇头叹息,明眸中泪光莹然。
楚锐道,“就这么完了?也没安排什么让后来者做的事?比如报仇雪恨?”
鱼晚晚点了点头,道:“有。写这封遗书的香俭山说,如果阅信者对她和她夫君的遭遇很同情,愿意帮他们两人出一口怨气的话,她会告知仇人是谁,用什么方法去报仇,还有她为此准备的一点谢礼。”
楚锐道,“这是通篇遗书的重点,快说一下。”
对于这所谓的“重点”,鱼晚晚还没有阅览,当下匆匆看了一下后面的内容。很快,把遗书的全部内容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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