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内阁之中已点起了灯火,邴乙的授课总算过去了,接下来,便是丹师考核。
“授课就此结束,现在便开始丹师考核!列丹炉!”邴乙发话道,台下顿时清出一片场地,上百个丹炉徐徐抬了上来,又列下丹阵,以防不测,还有大量的药材和代替地火的火晶也放在了一旁。
陆陆续续,有不少弟子已经开始缴纳灵石,入席就位,而琴云与赵辰二人早已预选。此时赵辰信心满满,冲着琴云一笑,似有一较高下之意,大步上前而去。琴云回应一笑,同样上前,又扫视四周,却是没有看到楚玲师姐,想必还是有些不足吧。等待之余,拿着几株药材细细看着。
“本次考核,时限两个时辰,据所提供的药材,炼制固元丹或三清散任意一种,出丹三枚视为合格,出丹六枚视为优秀。其余要求与平时丹师考核一样,如有作弊者,废除丹师之名,罚思过崖面壁三年。”邴乙严肃地说道,此时站在台上,打开漏刻宣布考核开始。
一时间火光闪动,器响嗡鸣,上百个参加考核的弟子都立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炼丹之中。时限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最多允许一次失败,必须在两次之内完成四品丹的炼制。而丹炉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如果炸炉了,便自动取消资格。
若是换做以前,这些人或许不敢尝试,但经过邴乙的一番授课之后,有了不少新的理解和窍门,众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消散了许多忧愁。琴云与赵辰二人,手法如出一辙,有条不紊,无论选药还是融丹,都是动作连贯,步法流利,选择的也都是固元丹的炼制。此地百人,齐齐炼丹,可谓声势浩大,看得围观的旁人啧啧惊舌。尤其是那些修为低下的弟子,看着台前的众师兄师姐风风火火,姿势潇洒,艳羡之余,一种身为丹师的自豪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自左边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响。不少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弟子从丹阵的光幕中走出来,悻悻离场。很显然,这是炸炉了,被自动取消资格。
再看琴云与赵辰,二人竟同时进入了神识洗丹的步骤,此刻神情专注,慢条斯理。而邴乙,则是游走在众人之间,巡视监督,路过赵辰之时,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时间过去了一半,陆陆续续还出现了十来次炸炉。此刻,赵辰徐徐降下丹炉,其旁,琴云也正降下丹炉,二人显然是难分伯仲,同时炼制完成。琴云长舒一口气,忽而察觉到赵辰的目光,循望而去,只见赵辰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正看着琴云。
“弟子赵辰,丹成,可开炉!”众人闻声,齐齐看去,引来阵阵谈论,一时间,赵辰可谓风头无两。
琴云笑着摆了摆头,也向着台上拱手说道:“弟子琴云,丹成,可开炉!”
这一刻,不少听说过琴云的人,纷纷侧目,尤其是和丹坊的弟子,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来琴云长这个样子啊!我得拓印下来!”
“久闻其名也,今日一见,果真聪慧过人,器宇不凡!”
“这赵辰是何人?怎会比琴云还快一步完成?莫非其资质能与琴云相提并论!”
“总有一天,我也要做到如他一般,备受瞩目!”
正在其下议论不绝之时,邴乙于台上起身,说道:“开炉,解丹!”说罢,便命人前往琴云二人炉前,检查丹药。
解丹,意思就是随机选取几枚丹药,并将丹药分解,细细观察其内结构,分辨有无作弊,具体功效如何等等。这时,一个负责检查丹药的弟子走到琴云面前,向琴云面色和善地一笑后,便开启丹炉,开始解丹,细细观察。不一会儿,这名弟子便说道:“恭喜琴师弟,八枚固元丹,成色良好,通过考核!”
就在琴云得知自己成绩,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
“不!这不是我的丹药!长老,我是被冤枉的!”这声音正是赵辰的,此刻正一脸无法置信地看着丹炉里的丹药。
“邴乙长老,您看,这里还有几枚剩下的丹药,每一颗都是冰凉如水,其内更是色泽暗淡,其品阶更是隐隐快要达到五品丹的样子!种种迹象表明,这显然都是炼制多日的成品丹药,被这赵辰拿来顶替,蒙混过关之用!”另一个负责检查赵辰的丹药的弟子说道。
邴乙闻声,皱了皱眉头,上前查看了一番,说道:“没错,是另外有人炼制的成品丹药。赵辰,你的确是在作弊。”
“不!我没有!这些丹药根本不是我炼制的,我......我......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丹炉里面!还请长老明察!!”赵辰极力辩解道。
“众目睽睽之下,除了你自己,无人动过你的丹炉,而我也是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你的丹炉,莫非你是在说我颜阳诬告你?!还是你这种不光彩的龌龊行迹被人发现后感到羞耻,故而极力推脱罪责吗?!”这名叫做颜阳的弟子又说道。
围观的众人显然是为此感到不齿,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看着赵辰歇斯底里地辩解着,琴云越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以他对赵辰为人的了解,赵辰断然不会是这种小人。琴云几度想要替他辩护,可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赵辰的清白!这!是一个死局!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赵辰自己作弊,悄悄换上了事先被人炼制好的丹药,此刻被人当面点破,羞愧之下,苍白而无力地推脱罪名!
“够了!别再胡闹了!将此人拿下,因考核作弊,态度顽劣,废除丹师之名,没收一切财产,锁到思过崖面壁十年!此事就此作罢,考核继续,莫要分心!”邴乙终究还是发话了,给了赵辰一个作弊的罪名。
“不!邴乙长老!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
“颜阳,你到底想怎样,你为何如此草率地说我作弊,如此加害于我!”
“琴云!琴云!你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你要帮帮我!琴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