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有一瞬间,陈祖义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慌乱,但见她能迅速恢复平静倒是生出几分赞许,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入夜的海岛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与暑气,微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很是舒爽。后院里种了几株果树,有些还未成熟透着青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树下影影绰绰站着一对年轻男女。那男子高大强健,立的像棵松一样一动不动,只不过绷紧的手臂下微微颤抖的肌肉出卖了他。
此刻的苏童无暇欣赏眼前这副能让妇人们脸红心跳的好身材,她低头腹诽着是否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该死的尴尬与那灼人的眼神。
“不知王公子找我出来有何事?”
陈祖义胸口一闷,是啊,自己从未向她表明过身份,她也从未将自己放在过心上,他们两本就是陌生人,要不是瘦猴将她掳了来,想必此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苏童见他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窃喜,她就是不想与这姓陈的扯上关系,就是要他知道自己与他生疏到连名字也不想知道,她甚至坏心眼的希望能打击到他,最好从此一蹶不振,为自己的离开多几分胜算。
果然她听到了带着浓浓的苦涩声音:“苏姑娘何必非要这样叫我,我对你真的没有一点点恶意。”
苏童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脸有些发烫,带着一丝赌气说:“我本就不知你姓甚名谁,更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知道。”
陈祖义却笑了,露出那一口招牌白牙,“小生姓陈名祖义,今年二十有六,尚未娶亲。”即使她现在心里没我,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反正她是别想回去了,来日方长。
苏童一听更恼了,他什么意思啊,自己都说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怎么还这么厚脸皮。“那陈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尽管不想这么快就和他撕破脸皮,可这人一开口就叫她上火,之前的隐忍全都白费了。
陈祖义见她转身就走,一着急伸手捉住苏童的手腕,好细好软,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般的触感让他惊得松了手。
苏童皱着脸转动着被他捏痛的手腕,沉了声:“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陈公子自重。”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的要命。
“对不起,很疼吗?”陈祖义见她面色不愉,知道自己抓痛了她,后悔的说道:“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麻烦了,一会就好了。”苏童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你先别走,我还有话同你说。”怕自己再次冲动弄伤他,陈祖义将双手垂至身侧转动腿脚一个闪身出现苏童面前,挡住去路。
苏童见状抿了抿嘴,等他开口。
“咳,”陈祖义想了想还是决定趁今天把话说清楚,让她早点断了还能回去的念头,既然老天爷将她送到自己身边,那就怪不了他了,顺应心意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才是当务之急。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有过婚约,是不是与沈清扬有了夫妻之实,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霸占她,从心到身,当然他更不在意是先得到心还是身,反正他们以后的路还很长。
于是他斟酌的开了口:“今天叫你出来本是想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苏童料到他会说这些,所以撇了撇嘴还是没知声。陈祖义见她依旧不给自己好脸色,想到她对着沈清扬成天笑的跟朵花似的心里就泛起了酸,本来到嘴的安慰话一转念变了味:“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我只会娶你一个人,白首不分离。
苏童气极,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哼,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与他两情相悦,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陈祖义不怒反笑:“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来救你,我和你赌十天之约,要是十天后他不来,那你就马上和我成亲。”
苏童知道他用的激将法,自己才没那么笨上当呢。“哈,你当我笨蛋啊,反正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没关系,以后不要为了这种事找我出来!”
陈祖义把心一横,也发了狠:“不管你答不答应,十天后我们成亲,我也劝你早点歇了逃走的心思,他是永远也不会来找你了!你就安心待嫁吧。”
苏童闻言一惊,难不成沈清扬出了事?顿时浑身发冷,四肢僵硬。
见她因为自己的一句气话就白了脸,傻呆呆的不动了,陈祖义更是醋意横生,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苏童吼道:“不许你再想他!”
苏童此刻完全感受不到眼前男人的怒火,她被自己升起的念头吓坏了,脑袋里全是沈清扬的音容笑貌,不会的,他武功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祖义抱着不停打冷颤的苏童心都碎了,感觉心被扯成了一片片的东一块西一块。怀里的女子眼中全是泪水却仍睁得大大的盯着远方,惨白的小脸倔强而又充满了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么的惹人怜惜,颤动的浓密睫毛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她的美在举手投足间,在坚强勇敢间,在善良柔美间,在聪慧俏皮间,在苍茫无助间,无一不令他动容。
他俯下身低头覆上心心念念多日的柔软之处,涩涩的咸味瞬间充斥到口腔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