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医院里,那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熏得我头疼。林海告诉我,我有轻微的脑震荡,并且调笑我说,要好好调养,否则容易老年痴呆……我现在恶心的直想吐,自然是懒得跟他争辩。
过了没多久,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蚩轩和……顾止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说他应该依旧被困在山洞里才对啊……
“乖徒弟,感觉怎么样啊~”顾止渊操着恶心的声音问我。他的发髻不见了,衣服也换成了现代人的衣服,实际上仔细一看,还算是个俊秀少年吧,不过要是把他的年龄说出去,是个人都得吓死。
“去你娘的徒弟,你全家都是徒弟!”不知怎么的,我一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就没死在洞里呢,谁让你出来的!”我嘴巴确实是有些刻薄,警局里的兄弟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因为我一见到让自己心烦的东
西就是这样。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旦跟顾止渊这家伙纠缠上,绝对没好事,他现在肯定在打我的主意。
“不好意思,慧根还差两根,你还是换个人吧,我打死也不会代替你的。”
“别这么生分嘛……现在咱们都回不去了,我也算是解放了,自然也用不着你了。”看在你救我一次的情分上,我可以免费帮你一年,任何事情哦~”实在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么恶心的说话方法的。
“对了,这是蚩轩,”说着,把那个十岁的孩子推到我跟前,“不过你要对她负责,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打点她。”
我看向蚩轩,但是蚩轩却一直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蚩轩?”她没搭理我,“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她还是没鸟我……好吧,对小孩子……活了两千多年的小孩子要有点耐心,毕竟思想不够开化。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林海谈点事情。”顾止渊笑眯眯的揽过蚩轩的肩,后者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抽飞了顾止渊的咸猪手,自己开门出去了。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嘴里嘀嘀咕咕道:“今天怎么这么大风,门都吹开了……”然后推进来了一个小车,“病人该吃药了。”
那小护士盯着我吃完药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还特意拉了拉门把手,看看门关得紧不紧。现在病房里就我跟林海两个人。
“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情况。”林海接下来就开始跟我解释,为了方便,以下内容转为第一人称叙述。
我昏迷过去之后,洞内的爆炸依旧还在持续,一阵剧烈过一阵,不时还从洞内传出凄惨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我昏迷之后,林海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我这边,把我藏在了一块岩石后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烟都散
尽了,顾止渊带着蚩轩跟我们一起下了山。下山之后才知道这里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惊动了苗寨的人。我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下的山,没想到等我们顺山而下,走出林口的时候,我们发现,外面围满了苗
寨的人,领头人是我们初次进入苗寨所看到的那个神婆,旁边站着的就是罗铭,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铭好像很是不情愿的跟着众人跪下祭拜我们。林海告诉我,当时我们两个灰头土脸的,我头上还有大量的血迹,但是能够活着从苗族的禁地里逃出来,说明灵力非同小可,并且受到了整个生苗族的认可。我们在逃
出来的当天晚上,受到了神婆的招待。他带领着我们到了当时我们居住的吊脚楼,把我安顿下。当时我全身都是伤口,背上的伤最为严重,已经发炎了。神婆拿出了全村上好的药材帮我们医治,罗明则是一声不响地抽
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出去了。整个晚上,林海没敢睡觉,他怕半夜罗铭那小子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然后他就发现,在我们的吊脚楼外,站了一圈的神婆为我们守夜,别说是人,就算是苍蝇也让它立着进来,躺着出
去。罗铭在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临走之前告诉林海事情还没有结束,但凡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一定都会死……就算是鬼,也不例外。那天晚上,林海还了解了一些关于那禁地的事情,听说寨子里
有极个别的老人当年独身闯入过禁地,之后又独自一人出来了,一直很受尊敬,但是并没有像我们一样受到伤害。林海在那天晚上找到了那个还存活于世的老人,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原来金地里的那个地方叫做神女山,实际上那个老人也是当年不经意间闯入山上之后在一块石碑上看到的,上面描述着一些文字,非常古老,应该是苗族的殓文,因为那里是个禁地,所以苗族所特有的殓文现在已经
失传了,只剩下很少的人才懂得。那块碑上记载道这里住着一位神女,她是阿普蚩尤的一位配偶之一,因为痴心感动了上天,因此被葬在这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其他就再也没有过多的记载。如果我现在告诉他,山上被
耗子精占领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被完全毁掉了,那他对我们肯定就不是这态度了……他们碍于老祖宗的威严还是不敢上山的,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这个宅子的角落里住着一批人,它们是专门送葬的队伍,每当寨
子子里有重要的人物死去,他们就会主动来帮忙树葬,然后一声不响的抬入禁地。对他们而言,进那个禁地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他们也是继那些误闯禁地的人之后可以随意进出禁地的人,不过比较残忍的是,他们一辈
子只能穿黑袍子,因为长期接触阴气个个骨瘦如柴,他们的舌头都被割掉了,因为他们一辈子不准说出禁地里的秘密。也就是说当时我们遇上的送葬的队伍和迎葬的队伍就是他们,如果当时不躲起来,我们就能找到下
山的机会!人这种动物,往往会因为眼前的假象而迷失自我。看来我们对于里面的状况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我们没有找到他们去到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的,都怕沾上晦气。
到了第二天一早,我依旧是昏迷不醒。林海知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不然就走不了了,罗铭在这附近,住在这里是怎么都不会安心的。林海背起我,对外面的神婆说,我托梦给他说要离开这个地方,说我有更重要
的任务要完成,神婆竟然真的就这么相信了,给我们带了些干粮喝水,找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找了一条僻静的山路把我们送下山去。我们出山之后,找了好久才找到盘山公里,林海一路背着我,拦下了一辆私家
车,那家车主当我们是上山探险遇到危险的伤者,一路把我们送到现在这家位于市里的医院。顾止渊跟蚩轩一路上只是跟着,一句话也没说。顾止渊兴致倒是不错,看到城里人,立马按照城里人的模样打扮上了……
到医院之后,立刻对我们进行了急救,医生说我们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冒险,这种天儿谁还会到深山老林离去冒险,要不是没抓住我们把柄,就要举报我们是盗墓贼了,林海讪讪一笑说我们是驴友来探险的,半路遇上
了野兽才落得这番下场。经过一番检查,说我们只是皮外伤,体力不支,缺水缺食,并无大碍。
等我醒来,已经是昏迷三天之后了。医生感叹我恢复得迅速,三天之后,身上的伤口就已经结成痂了。我现在不禁疑问,难道检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林海没有呼吸和心跳吗?真是家奇怪的医院。
现在我的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林海要制造那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林海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连忙主动解释道:“实际上我有一段时间记忆的确是出现了混乱,但是后来恢复以后,发现自己有什么东西必须要拿到手,而那东西就在十万大山的苗寨里,我必须借助你的力量,现在我
没能拿到,我也不会告诉你,以后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你记住,我绝对不是来害你的。”
他如此决绝的态度,我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能暂时先相信这些。
一个月之后,我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除了头上的一道伤口留下了疤,其他皮肤都是完好的,看来那只赤冥虫对我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因为它,我拥有了见鬼的能力。那道疤是永远都抹不去了,正因为如此,在以后的日子里,人们多数管我叫姜疤子。不用说,顾止渊和蚩轩自然是要带在身边的,他们没有地方可去,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力量。
等我们搭上火车回到警局,省里的局长亲自找我“谈话”,把我一通批。以擅自离职为由撤了我现在的职位,把我调到了侦察部,说是我这么愿意往外跑玩儿失踪就专门让我干一些往外跑的活。局里的一辆车也被我
弄丢了,他们在我的薪水里扣了一大笔钱,根本就是整我。不过好在,距离的兄弟们都还是很仗义的。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一个电话扰乱了我好不容易才宁静下来的生活,就像是水面的涟漪,越激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