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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厨房为题

手腕一翻,昊雅婷手中流转出淡淡的灵力,天机堂那函信笺从她手里打着旋儿飞了出去,随即一道宛如灯芯的火苗从她指间弹出,顷刻间信笺就燃成了灰烬。

她漂亮地俏脸上洋溢出一抹温馨的笑,看着远方那座独立小院,心里勾勒出一副很甜的画。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从她成为道修那一天。她举止间,都会不经意,透出许许媚态。那种媚,浑然天成!就像是从骨子里飘散而出,不施加点点粉黛,也足以让她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当她回到这个院落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竟是黝黑中透着粉嫩地小屁屁。稚嫩而清亮的童音,蜿蜒流转,就如山间溪水,叮咚作响。

蚯蚓物,名地龙,葱汁化,治耳聋。

猪脂油,性寒凉,能润燥,敷诸疮。

治目疾,秦皮能,绷带止,热痢停。

三字成句,朗朗上口,小惊云正在背诵百草三字经,他的语速,时缓时急,语调也很抑扬顿挫,让人耳目一新。

他很专注,丝毫没有发觉,昊雅婷就站身后。他摇晃着小脑袋,负手而立,手里拿着一本线装手册,说是手册却比一本书还要厚实,足足有一撂。手册写有四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很潦草,但笔锋非常扎实,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药理学,就是昊雅婷为小惊云挑选的,第二门课程,这本手册名为百草通鉴,是药理基础篇总纲,里面几乎囊括,九大洲所有普通且常用的药材。

手册编写地很详尽,有每种药材的名字、外貌形态、药性用途,每味药都附有图解。

小惊云的任务,着实不轻!他除了要熟记百草三字经之外,还要熟记这本百草通鉴,前者相对容易,后者就很难了。

“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呀,小惊云好想喝血豹奶,百草通鉴这破书,怎么老和惊云作对,现在都没记全。”

“哎,愁呀!有时候怎么觉得越记越多啦。”昊惊云小声嘀咕,停止摇头晃脑,老气横秋地叹着气,小屁股直接坐在药田旁边,他闭着眼睛,小手点指药田中草药,道:“点兵点将,骑马打仗,头破血流,干死就——球!”

“球”字出口,小惊云闭着的眼睛,豁然睁开。只见他手指正对着一株萎靡的药草。

“藿香:芳香化湿,解暑发表,和中止呕。”

接着,他指尖方向再变,完全随心而发,随意而为,很有股凌厉之势,就像真有骑兵于马背上冲锋砍杀。

“厚朴:运脾燥湿,消积胀满,行气、化痰、平喘!”

一根手指,就像是森林中跳动的精灵,轻轻在小惊云后脑勺,屈指一弹,道:“小鬼头,点子还不少,看来药田的药草,你都认全了?”

“姐姐!”小惊云转身,扑向昊雅婷,他就像是凶兽幼崽,从地上直接跳起来,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惊云想你啦,有没有带血豹奶回来呀。”

“你呀,是想血豹奶多过想姐姐吧。”昊雅婷带着体香的手指,轻轻戳在小惊云脸上,佯装嗔怒。

“咿......呀!这都被姐姐看穿啦。”小惊云有些腼腆了,小脸微微发红,不过他很机灵,很快就转移话题,“看......”他扬起自己的小胳膊,“我比以前是不是又壮实了很多,而且姐姐规定的任务,我都完成了。”

“吧唧”一声清响,昊雅婷莞尔一笑,在小惊云黝黑的脸上,啄了一口,“就知道小惊云有出息,不会让姐姐失望。”

“走咯,姐姐给你熬血豹奶。”昊雅婷看着眼前比两岁孩童还要‘魁梧’的昊惊云,道:“适才听你唠叨,百草通鉴还没记全,还有三个月,惊云要多努力哟,相信你能做到。”

“姐姐,又带回两百株草药根苗,等会就种植下去,让你能更快、更好的记住它们。”

“姐姐真好。”小惊云眼神有些漂浮,因为他的目光完全被桌上那罐血豹奶吸引了,他站在板凳上,扇着小鼻尖,模样非常陶醉,“真香呀!”

屋里厨房,正发出肉与热油碰撞间发出地呲呲声,昊老三翻动炒勺,翻炒着锅中碎肉,身上铺满一层汗,夏季的厨房,实在是太闷热,温度比室外高出不少,昊惊云虽然能烧火,却被他赶了出去。

炒锅旁边灶台,也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稀饭已经熬制好了,且放上了很多香料,只要炒好这些碎肉,在稍微用文火加以熬制,就是一锅上好的肉粥。

“阿爹!”昊雅婷走了进来,很麻利与熟练地,在另一个小灶台生了火。

“我来帮姐姐烧火呀,想学怎么熬血豹奶呢。”小惊云一点也不嫌热,他偷偷瞄了昊老三一眼,一个闪身就溜到昊雅婷身后,“义父,你可不能剥夺小惊云的爱好,其实这厨房蛮好的,我要学会做饭,等惊云长大了,就可以帮到义父啦。”

昊老三欣慰的笑了,小惊云不仅很聪慧,而且心智也比其他孩童早熟,总是想着法的为他分担一些家务,他并不希望这样,现在时间很宝贵,不应该浪费在生活琐事之上。

忽然,他笑了,看着小惊云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扒拉在小惊云裤衩上,把他拉到身前。

“今天第三门课,就以厨房为题,可以是柴米油盐,也可以是酱醋茶,还可以是你最喜欢的血豹奶。”继而,他拍着小惊云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义父看好你哟!若能以厨房全景作出诗句或者对联,义父会在第一次考核结束,送你一份礼物。”

“呃......”小惊云愣了,忽然发觉义父的笑也有充满狡黠的时候,他拿起小捆柴火,投入灶中,道:“圣人都说了,吃饭为一等一的大事,雷打不动,待小惊云吃饱喝足啦,肯定把今天第三门课程交啦,不就是识文断字么,多大点事,”

“不过,姐姐也太看匾小惊云啦,识文断字——高级伴读书童,多没前途的职业,血楼真是会赚钱。”

“哎,什么时候才能换一门古战法呀,四平大马古战法,太逊了些,我看其他小朋友练的什么莽牛战法,牛魔战法,猛虎出山都比小惊云的扎马强。”

“吃饭!哪里来那么多话。”昊老三瞪了昊惊云一眼,“越简单,才能体现出这门古战法的精髓,不然何以传承下来,这就是让你练的道理。”

下午,昊老三和昊雅婷正在清除药田里萎靡的草药,既然小惊云已经记住它们的药性及功用,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昊雅婷对小惊云真的很用心,三门课程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特别是药理与诗词歌赋,就算是被卖出去,也会生活的很好,不至于失去生命。

女婴,若是没有灵根,只要在琴棋书画上有天赋,也会被加以培养,以后或卖作青楼乐伶,或卖作豪府乐姬。

只有什么天赋都不突出的人,才会成为校场普通人中的一员。区别对待,蚂蚱也要卖出黄金价,血楼会赚钱,比小惊云看到的水,要深得多。

昊惊云一直在沉思,厨房为题,从他吃完饭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这命题似乎对他来说,有些偏冷,也有些难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

“柴米油盐酱醋茶。”

小惊云一直重复这句话,甚至这几样物件,被他排成一行放在身前,时不时用手摸一摸,时不时凑上去嗅一嗅。

“好难,好难呀!”他的小眉头完全挤成了川字,看起来很老成,就如一个小老头,“还是把血豹奶放到其他房间吧,放在这里,这香味会让小惊云分神呢。”

“等等!其他,其他。”小惊云像是突然有了灵感,他的手就这么悬空在装血豹奶的罐子上,“有了!”

“义父,有啦,义父,有啦!”他兴奋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非常开心,小身板如风般的冲出了厨房。

“乱嚷嚷什么呢,什么叫义父有啦。”昊老三无言,这话也太有歧义了。

昊雅婷也噗嗤的笑了,那种媚中的明艳,把天上的太阳都比了下去,可以瞬间吸引住他人的眼球。

“姐姐,你可真漂亮。”昊惊云,忽然神使鬼差的来了那么一句,这完全就是发自于肺腑的情不自禁。

“少贫嘴,想到什么啦,念出来让姐姐听听看。”

谁也没有发现,昊老三略显‘浑浊’的眼,瞬间出现一点彻骨的寒意与隐忧,他笃定,昊雅婷身上发生的变化与他的猜测是一致的。

他看着昊雅婷,内心的苦痛让他转过身去,背对两人,暗道:“雅婷,别怪阿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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