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土地神像的后面才发现老头背靠着神像,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估计是听见林昭进来的脚步声,警觉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是林昭便又虚弱的合上。
林昭看见他衣衫上渗出的点点血色,想着估计是伤口没有缝合还在流血。又上前用手背碰了他额头,果真发起烧来。林昭叫唤了声“老伯”,然后将怀里揣着的两个烧饼拿出来放在老头手边,说:“昨夜的痕迹我已经清理干净了,绝不会有人想到你在这里的。”
见老头没有反应,又说:“我得回去一趟,再去药铺给你抓些退烧消炎的药来。”
老头听见这些话,声音嘶哑的说:“你尽量小心。”
林昭看这土地庙建的低矮,除了节庆、初一十五外甚少有人来,因为是镇上大户人家共同出资建立的,平时也多派人过来赶走一些乞丐、流民,所以很是清净,便跟老头说:“你放心在这呆段时间,这土地庙里平时鲜少有人来,我先走了。”
说着出了土地庙,向着周围看看,快步的跑向苏府。
等偷偷的溜回苏府,换身干净的衣衫赶忙向着苏沐修的院里去,行至院子门口,恰好听闻苏沐修唤坤泰,便跟坤泰暗暗打个招呼,帮坤泰拿下手里的东西一同进了屋子。
苏沐修看到林昭问道:“这一大早的,你又窜哪儿去了?”
林昭抬头偷眼看苏沐修,见他并没有气恼的表情,忙说:“我去干娘家了!”
苏沐修说:“没有想到你这小子到是会哄人开心,这没几天就将秦安爹娘哄的认了干儿子。”
林昭答道:“公子,我入府里都很久一段时日了,这眼看着就端午节了,我在府里伺候公子快两个月了呢!”
苏沐修也知道林昭要随着自己去絮江府读书,这段时日总是不停的往秦家跑,念着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母亲突然暴毙,带着个弟弟不容易,想着与自己一样都是自小丧母,便多少有些纵着他,毕竟自己身边也要有个可靠的人,这孩子也是机灵的,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伺候自己。沉吟半晌,说道:“我们可能过个四五天就要启程了,这段日子帮着将行礼打理好。这两天要去陪着师兄,就不用你们伺候了,你和坤泰两个好好的去跟家人道个别,在好好的过个节。”
林昭和坤泰忙着向苏沐修行礼感谢公子。收拾毕,送苏沐修去到世子爷住的院子,两人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林昭急忙的跑回与坤泰一起的住处,将藏起来的几百个铜子全装好,又像平日里认识的大娘要了绣花针以及一些棉线,就匆匆的出府去药铺抓些消炎退烧的药。
而后折向干娘家,这个时间点秦家只有干娘在家,林昭去了想干娘说声要用厨房,干娘虽然好奇,但想着林昭早上说要写些做烧饼的方子,可能这时候是想亲手实践下,便没有多问,兀自坐在屋里做着手里的活计。
林昭在锅里将棉线煮着,又将药放在炉子上熬着,干娘闻见药味,也没有从屋里走出来,估计这段时日被干爹刺激,不断的熬些药汁给两个小子洗澡,多少有了免疫力。
林昭熬好药,装好,又灌了一大水壶的水,想想又放了些盐巴和糖在水罐子里,想着没有葡萄糖补充体力,就用糖盐水代替吧!又将平时干爹珍藏的好酒拿了一灌,向干娘说声,就快步向着土地庙跑去,一路上因为怕有人看到,走的异常小心。
等到了土地庙,将药倒出来给老头灌了几口,又将昨夜包扎好的布小心翼翼的拆掉,而后向老头说:“您老可忍着,我要用烈酒给你清理伤口,这伤口也缝制下。”
却发现老头现在的状态正是堪忧,竟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又怎么可能对她的话做出回应?不想她忙活了近半日的功夫,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怎么可能等得?幸而老头自己服用的药丸甚好,否则怎么可能支撑的到现在?
林昭想这也不能怪自己,大半夜的她去哪里找个医生来?若是她有钱,她可以用钱砸,可惜她没有;若是她有能力,她可以强抢,她还是没有;若她有身份,她可以强行命令,即使不命令也多的是人愿意为自己做,她依旧没有;仔细一想她还真是一无所有,金钱、能力、势力?其中没有能力才是罪可怕的吧!
这样边思考边重新清理伤口,先将酒精倒在一只碗里,又用火点着酒,将伤口用酒清洗过,将有化脓的地方用带来的刀在酒精火上稍微炙烤后将化脓的伤口切除,点火喂药的时候还可以东想西想,真正的刮伤口上的脓血时,林昭心惊胆颤却又不得不专心致志、小心翼翼、屏蔽呼吸的划开有些化脓的伤口,这就是昨夜没有及时处理的后果,幸而老头的药丸好似很顶用,化脓的地方并不多,有些小点的伤口已经结痂,大些的伤口却必须尽快的缝合已止血,消毒完毕,又从老头的怀里摸出昨夜的药丸,仔细的涂在伤口边缘,又拿起从苏府借来的绣花针,将针弄的稍微弯曲点,用棉线将伤口一针针的缝好,这对林昭来说是不小的考验。好不容易弄完,又用在大娘家拿来的布包扎好,林昭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包扎完的那刻,她无力的坐倒在地上,靠着墙,张大嘴巴大口的呼吸空气,林昭觉得此刻的自己定然像极缺水的鱼。
休息过来,看到老头的脸还是通红,神智也不清楚,嘴唇都裂开道道血缝,林昭拿了自己那会灌好的盐糖水,温度刚刚合适,给老头灌了点,也许老头真的又饿又渴,老头的嘴碰到水自然的喝了进去,林昭想,还知道喝水看来烧的不是那么厉害,想着真是命硬,这身体素质就是好,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昨夜有耽搁了治疗时间,现今昏迷还知道喝水。想着肯定没有大碍了,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留下那灌水,便回干娘家去了。
和干娘聊了会天,又讨论了下烧饼方子的事情,
问了问干娘这时代的人喜好什么样的味道,一个人坐在那里仔细的回想前世吃过的烧饼有哪些?好似吃过的就有油酥烧饼、芝麻烧饼、掉渣饼、糖麻酱烧饼、千层烧饼,甜味的、咸味的、有馅料的等等,不一而足,想着晚上回到苏家,借用少爷的笔墨写出方子来。
日头快落山的时候,林昭又去厨房熬制药,退烧的,杂七杂八的一大推东西,还是林昭都不认识的,大夫说一天喝两次即可,不知道顶用不顶用,想起前世的时候自己对于中医有些兴趣,便借了本医书来看,上面有些简单的草药识别,但是自己没有记住多少,后来看小说,有描写到一剂叫桂枝汤的药剂,说是退烧消炎抗菌最有效果,说的神乎奇乎的,林昭便特意的查证一番,药方是桂枝、芍药、生姜、大枣、甘草组成,都是很普通的药材,平时家里炒菜熬汤都会用到的东西,林昭便记住了,想着哪天去问问药店有没有这剂方子,若是没有还可以拿来卖钱!想着一个人暗自高兴,熬好药,兴匆匆的前往土地庙。